梾险山山顶,终年积雪,寒风瑟瑟,如此严寒之地,任何植物都难以生存,所以此地再没有山下绿茵遍地,花香飘逸的场景。但这冰天雪地里,却有一座约十平米的小木屋,木屋的门窗关的严严实实,将一切光亮寒风都挡在屋外。
原先在晟香寺后门处扫地的黄袍僧人瑟瑟发抖的站在门外。
屋中传出一个温厚慈和的声音“既是如此,空尽,你让他们带上来吧。另外,你就不用上来了。”
屋外的黄袍僧人脸色一惊,双手合十问道:“主持方丈,那些人不过是普通百姓,如何能抵御这山顶严寒?”
那个温厚声音再次传出“你且如此去做便是了。”
“是。”黄袍僧人只得答应,朝屋里鞠了一躬,便向山下走去。
叶浩甫只觉浑身疼痛,四肢无力,挣扎着张开眼来,惠空一脸平淡的表情映入眼帘,叶浩甫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再不让我上山,你师父以及我师父都有可能会有危险,到时你纵百死也难赎其罪,秃驴,快放我上山!”
惠空年纪轻轻便将晟香寺的绝学练至五元之境,自是晟香寺年轻弟子中的一代翘楚,听惯了师兄弟们对自己的赞叹之词,平日里心中不免有些许傲气。如何听得别人对自己出言不逊?当下将手中木棍朝叶浩甫一指,喝道:“贼人,再敢出言不逊,纵你是化羽宗门下弟子,我也叫你在我的屠魔棍下讨不得好!“
叶浩甫想到自己的师父十万火急的前往化羽宗坐镇,铁猴师兄费尽气力救活女尼,传给自己的消息,可自己却被这自以为是的和尚拦在此地,心中不由一阵涣散,悲戚笑道:“秃驴误事,秃驴误事啊!”
惠空眼神一凝,举起屠魔棍,当即决定要给这猖狂之徒一点好看,忽地,惠空神色一变,翻身向后跃起,跃起的刹那,原先站立的突的一声冒出五根光柱,光柱顶端锋利无比。
不远处的汪雨声惊愕道:“五柳成刺?竟然是五柳成刺,虽然这五柳不论是威力还是速度都与真正的五柳有一些差别,显然是勉力使出,但这也是处在真元巅峰境界之人方能使出,这人……这人莫非与吴辉一般,是我宗秘藏的不世出的天才?”
处在半空的惠空棒子一挥,一道亮光扫出,将刺状光柱击得粉碎,惠空翻身一转,跃到竭力使出五柳成刺后脸色更加苍白的叶浩甫上方,双手握紧屠魔棍,摆出蓄力动作,喝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现在该轮到我了,接招吧。”
说吧,屠魔棍上金光万丈,耀眼夺目,哗的一声向下挥去。
彭!
叶浩甫周边五道不弱于金光的璀璨绿芒在千钧一发之际拔地而出,架在叶浩甫上方,挡住了惠空的棍子。
“化羽宗还有来人,果然是想挑衅我晟香寺吗?”惠空闪身后退,落在地上,警惕的瞧着前方突然出现叶浩甫身前的一名两鬓斑白,体态微胖的老者。
汪雨声将手一挥,绿柱散去。汪雨声瞧着躺在地上的叶浩甫,微笑道:“还起的来吗?”
叶浩甫两手撑地,费劲力气,好容易起了半截,双手一软,又倒了下去。叶浩甫只得抬头,对汪雨声哭笑着摇了摇头。
汪雨声点点头,道:“好吧,那我送你上去。”说完,一手将叶浩甫背起:“抱紧啦,别掉下来了。”
“狂妄贼人!”惠空见汪雨声仿佛视自己如无物,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屠魔棍金光再起,身影一闪,在汪雨声弯下身子扶起叶浩甫的时候,出现在了他旁边,棍子呼啸砸下。
汪雨声头也不转,一手伸出,稳稳抓住了屠魔棍。惠空还来不及吃惊,手上忽地一疼,两根绿芒光刺不知何时刺穿了自己的两手。两手下意识的松开棍子。汪雨声将棍子轻轻一掷,横手在棍头猛力一拍,棍子重重的砸在惠空胸前,惠空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洒在了自己的武器上。
惠空半蹲在地上,胸口疼痛难挡,虽然并无什么性命之忧,但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起身。
“你道行虽高,但佛性太低,遇事不求是非因果,一意孤行,我宗虽繁盛强大,但从未有过藐视他派之举,更别提登门挑衅,你年龄尚浅,或许不太知晓,我派白涔真人与贵寺法铆方丈一向交好,好友之间派人来访,岂有拒之门外之理?今日且算我替你师父训你之过,你若不服,大可前来皇家院落寻我讨个说法,我便是这一任皇族太师:汪雨声。”汪雨声背着身子,看也不看惠空一眼,绿芒闪动,呼啸而起,两人顷刻间消失不见。
惠空不甘的向地面重重一锤,寺门口原本熙熙攘攘的一群僧众顿时哑然无语,山脚下的人群隔得太远,自从惠空将叶浩甫一掌拍入山中后就无法瞅见两人,心中以为晟香寺大获全胜后,便不再仰头观看,毕竟老抬着脖子,也是很耗力气的一件事。
山顶上,以方河为首,逐步踏上山来。
众人停下脚步,看向戴着一顶草帽的副谷主。副谷主冷声说道:“你们就守在这儿,挡着其他秃驴,里面那家伙就交个我了。”
“是!”
副谷主缓步来到木屋门前,对着里头道:“法铆和尚,在下夜谷副谷主叶狂,不知您可敢与我一战?”声音洪亮,在冰天雪地的山顶上悠扬回荡。
汪雨声捎带着叶浩甫一路直上,在离山顶还有四分之一的路程时,一名面色红润,肥头大耳,脸上偶有几丝纹皱的和尚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和尚双手合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没有多少警惕,对汪雨声问道:“原来是你啊老汪,你怎么飞上来了?你也知道我们那老祖宗订下很多规矩,其中有一个就是不能在山上乱飞吧?虽然我也知道这规矩有点毛病,这山这么高,走来走去得多累啊,可我那师兄偏偏老叫我们要遵守规矩,虽然咱两交情好,可我也没法子啊,谁让他是老大呢?”
汪雨声摇头一笑,道:“法合,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我这弟子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法铆方丈。一刻都耽误不得。”
体态臃肿的法合看了看汪雨声背上的叶浩甫,表情一滞,道:“这孩子好重的伤啊?是谁伤的?”
汪雨声略带鄙夷的看着法合,道:“你再仔细看看。”
法合看了汪雨声一眼,见其眼中没有戏谑自己的意思,又仔细的瞧了瞧身体虚弱的叶浩甫,半晌后,惊异的问道:“是菩提掌!难道,难道是我门下弟子?”
汪雨声点头。
法合面色一肃,正声问道:“是谁,是谁对武林同道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汪雨声叹了口气:“此事说来,也不全怪……”
轰!
山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糟了,那群人已经到了!快!快上去!方丈大师有危险!”叶浩甫疾声喊道。
汪雨声和法合相视一眼,神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