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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思,鹊溪,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嘻嘻,又有什么好玩儿的啊?”
“快跟我来就知道了!”
“诶,鹊溪别弄了,快走啊!”
“马上!”
“你们到底要不要看啊?”
“好了好了,马上就来嘛!”
遮天蔽日的濯樱林中,几个不起眼的小影笑闹地穿梭其间,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园子中心。
那是一株最高的濯樱木,它生在园子中央,树干笔直挺拔,直冲云霄,繁茂的枝桠延绵不绝的向四方伸展开去,粉色的花团紧紧围簇在一起。深棕色的枝干上,挂着五六尺大小的棕色小木屋,精致的房顶上落着心形花瓣,在微风中却纹丝不动。
伞状的树顶上,三个两尺左右的孩子团聚着坐在一起,八九岁孩童的面容,后背上都生着一双薄的透明的翅膀,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泛着金色光芒。
此刻,他们都聚精会神的凝望着远方,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好奇。
“鹊溪,看到了吗?”濯樱歪过头,嬉笑的问身边的男孩。
那是一个比她稍大一两岁的男孩,深棕色的眼眸,雪白的面容,眉宇间神色淡淡的,显得安静而沉默。
“恩,好像是两个人,看不清楚。”鹊溪看了看挂在腰间还没完工的木萧,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灵思,你呢?”
“看到了啊,两个模糊的人影,有什么好玩儿的啊?”灵思睁着棕色的大眼睛看着远方,有些失望的说道。她和鹊溪一般大,漂亮的小脸上一双狡黠的大眼睛,倒是和濯樱的精灵古怪一般。
“诶!你们认真一点看嘛,哼,竟然破了迷阵和我的黑蚁阵!”濯樱鼓着小脸气呼呼的说道。
灵思和鹊溪将手掌附在眉心,轻轻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他们便张开眼,“看我的吧,呵呵!”灵思狡黠的笑着,抬手便要摘身旁的花朵。
“不要!”濯樱迅速抓住了女孩儿的胳膊,“哼!我要自己打败他,不许你帮忙!”她从来便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孩子,今天拉着他们来看自己新发现的玩具,一方面是因为无聊,另一方面则是想小小的炫耀一下。毕竟在年长自己十岁的灵思,二十岁的鹊溪面前,能逞逞威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看到灵思准备动手时她才拉住她,这可是她先发现的玩具,得先让自己玩儿够。
“切,不要算了,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赢人家!”灵思有些不满濯樱的语气,两人间的火药味儿越来愈浓。
“哼,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濯樱嘟着嘴,满是不服气的瞪了好友一眼。
鹊溪有些头疼,他不是不知道这两个人闹起别扭来有多可怕,于是赶紧充当和事老。“你们别争了,让我试试新做的木萧吧,看看哪里还需要改进。”鹊溪取下腰间的木萧,轻轻放在嘴边。
那是一只浅棕色的木萧,以濯樱树枝为材料。手掌般大小,萧身钻有十个小孔,模样与一般萧无异。只是末端还是一节粗糙的树枝状,显然还没完工。
顷刻间,悠扬的箫音响彻云霄,即使一向骄傲的濯樱也不得不承认,鹊溪的箫声绝对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即使是自己,也不敢确定不会在这样的音乐中沉溺。
从濯樱木中生出的孩子,生双翅,永远停留在十岁孩童的面容与心性,寿命却不及人类一半。他们天生灵力,各自擅长不同的法术。例如鹊溪善驾驭音乐,以其夺人心魄;灵思善幻化万物,以一切为利器伤人,然而濯樱却是一个奇怪的灵体,虽涉猎广多,却无一样精通。
此刻,三个人坐在树端之巅,静静地望着远处疾行的人影……
墓碑林中,黯抱着怀中的女子,急速的穿梭在石碑之上。历经了这样一场突袭,更让他对这个地方产生了警惕。
看了看怀中沉睡的女子,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下有些诧异。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他本可以扔下她独自上路的,这样不仅节省体力也会节约不少时间,可是,每当触碰这个女子时,心里便涌出了怪异的熟悉感,让他犹豫不决。
“哎,到底是什么……”黯在心里轻叹,不禁加快了御风诀的速度。现在他可不准备为了节省体力再步行了,更何况以璃珈现在的状况,根本走不了。
周围的石碑仿佛在悄无声息的移动着,然而定心细看时,又觉察不出什么变化。黯在心里嗤笑,依旧沿着先前的路线飞去。
然而,当影影绰绰的粉色潜进视线时,耳边却传来了妙曼的箫音。
丝丝缕缕的声音涌进耳膜,涌进四肢百骸,清凉如水,温软如玉,香甜如醇,带着淋漓尽致的柔情与怜惜,生生的溢满了整个世界。
那一瞬,他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清凉的海水轻轻拍击在身上,滋润着每一寸肌肤。月夜下的海面泛着柔柔的光,那银白的月光一丝丝渗进身体里,瞬间阵阵清爽便涌向身体内的每一个角落。思绪是从未有过的平静,这一刻,他只想就这样无拘无束畅游在深海之中,没有牵绊,没有忧虑,没有爱恨情仇……永远永远。
此刻的他,静静悬浮在半空,茫然的望向虚无。
然而,怀中沉睡的女子却倏的睁开了眼,琉璃色的眸子,狡黠的望着濯樱园的方向……
“鹊溪,你怎么了?”濯樱树颠,灵思和濯樱都不安的望着鹊溪。却只见他不可置信的盯着远方,丝毫没注意到停顿的箫音,仿佛这一身体已经刻剥离了这个世界。
“鹊溪,鹊溪……”
女孩开始惊慌了,她们都知道,木萧的吹奏需要灌注法力,以音乐的声音迷惑敌人,使其觉得自己身处幻境,以此操纵对方。以前许多次鹊溪都用它对付过敌人,从未出现任何意外,现在怎么会在一曲未完时便停住呢?那样不仅浪费了法力,还容易扰乱自己的心神。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鹊溪,你在说什么?谁回来了?”
“她回来了,一千年了,一千年了……”
此刻的鹊溪,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怔怔的望着远方,嘴里不住的呢喃着,仿佛所有语言都只剩下这几个字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震惊,狂喜,还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