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与巴桑和庞士元轮流守夜,倒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第二天早上我们都已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庞士元跟我说,天色方亮之时,他看到了一只白色会飞的甲壳虫,那虫子看上有些古怪,以前他从未见过。
本来他以为这只甲壳虫是会是那些蛊师的计谋,但没想到的是,他只是用他那面镜子轻轻一拍,就把那只甲壳虫给拍死了,所以,就不以为意。
但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将此事告诉给了我,以防万一。
我思前想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也许真的是庞士元这神棍多心了,毕竟,若是蛊师控虫来袭,肯定是大批量的控制,一只甲壳虫再强,难道还能把我们都给咬死?
更何况,还有黄小朵这个虫子克星在。
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将行李收拾好,再次出发,前往马兰山。
这一天的行程本来足够来到马兰山的山脚下,但是这探险旅行团的人走走停停,一会草原写生,一会合影留念,耽误了大半天时间。
其实,我只是将马兰山设为首站,毕竟,那里是巴桑被亚安法师捡到的地方,尽管我的鬼眼纹愈发严重,也不差这一天。
傍晚时分,夕阳将整个草原镀上了一层蒙蒙的光辉,远处,一群藏羚羊在小溪边饮水,而小溪的另一边,更有一群野生牦牛在悠闲的啃食着青草。
看到这群野生牦牛,我突然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昨晚,我告诉庞士元,我们这个队伍里,很可能是出了内奸,那三只大马熊很有可能就那个内奸以控兽技操控的,但败在了巴桑的四木灵人之下,可是,如果那个内奸一旦控制起这些野性十足的牦牛,那么,我们这群人将被践踏的尸骨无存。
当然,我更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没想到,对面牦牛群竟然突然发狂,随着其中一只匆匆踏过小溪,其余的牦牛就跟受到了惊吓一般,如同化为一股洪流,涌向我们这边。
草,果然出事了,这一刻,我将希望全部寄托在黄小朵身上了。
我刚张开嘴,想问黄小朵有没有办法,只听冯岩一声大喝:“不好,偷猎者激怒了牦牛群,快上车。”
话音一落,远处立刻传来一记枪声。
我暗骂了一句该死的偷猎者,急忙招呼大家上车,自己急匆匆的赶回了冯岩所开的那辆白色丰田霸道。
但是其他人并不是很着急,有几个甚至还在喊巴桑,叫他施展魔术木头人来对抗受了惊吓的牦牛群。
我忍不住大骂道:“赶紧几把上车,你们都不要命了吗?这种情况就是一百个木头人也应付不了。”
这时候,探险队的人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急忙躲进车里。
冯岩在前方开路,后面两辆吉普车紧跟着我们。
随着汽车的一路疾驰,我看到路边倒下了一具具野生牦牛的尸体,不远处,一辆敞篷越野吉普之上,四个身穿迷彩的男人手持猎枪不断朝牦牛群扣动扳机。
冯岩技术很好,几个疾驰加转向,便将牦牛群甩开,紧接着油门猛的一踩油门,也不顾的天色是黑还是白,朝着马兰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疾驰,终于将牦牛群和偷猎者全部甩开,车上的人们一个个走下车来,揉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此时,夕阳只留下半个如同血月般的身躯,照射在我们这群人的身上,将我映射出一种虚幻的感觉。
坐在黄小朵身边的一个女生,紧紧抱着她的胳膊说:“太吓人了,我们刚刚要是晚一点到车里的话,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这个女生叫叶丽丽,说完之后,她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在她旁边的女生是跟我一个车的安蕾,正在不断安慰她:“没事的,这不是都过来了吗,死神只是跟我插件而过,没事的,真的没事。”
听她的话,我本认为这个安蕾的胆子还可以,还算镇定,没想到,刚一说完她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最后,还是黄小朵凑过去安慰着她们。
作为藏民的巴桑最恨这些偷猎者了,义愤填膺的说道:“该死的偷猎人,一年不知道要杀害多少野生藏羚羊,真该把他们抓住枪毙一百遍。”
其余几个男士到是没像几个女生那样,但是,一个个的也脸色苍白,围坐在一起,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我将巴桑和庞士元叫到一起,问问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留着在这里过一夜,还是连夜前往马兰山。
巴桑说:“这里已经离马兰山不远了,休息一夜不迟,明天上午我们就能赶到马兰山山脚下,白天到那里总比晚上更能让人放心些。”
庞士元的意思也是差不多,休息一晚再走不迟。
既然他们两个的意见相同,我也就只能顺着他们,不过,我总觉的有一点点不安,心里对那个奸细越来越不放心。
这一行十二人,除了我们五人之外,探险队里的三个女生分别是孙瑶,叶丽丽,安蕾,四个男人为团长冯岩,眼镜男周洋,庞士元那辆车的司机叫董林,一个长得很壮实的青年,以及夏天那辆车的司机陈斌。
用排除法,我将三个女生排除在外,看她们那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应该不是奸细,团长冯岩也不像,因为遇到大马熊时候他是第一个拿起火焰喷射器保护大家的人。
至于周洋更不像了,那副弱小的身躯被牦牛群惊讶的到现在还在发抖,不断央求巴桑将“魔术”传授给他防身。
剩下的董林和陈斌,我更怀疑是陈斌,因为,一路之上他都没怎么说话,还总是有意无意的用眼角瞟向大家,从他的目光中,我总感到一丝不善。
尤其是他看向冯岩的眼神,总透露着一丝怪异。
就在这时,庞士元突然拿出他那面铜镜拍在地上,急忙喊我:“萧健萧健你快过来,昨晚我看到的就是这种虫子。”
我走过去一看,那只甲壳虫被他拍的已经不完整了,瘪瘪瞎瞎的,整个身体正在不断的往外流淌的白浆。
这种雪白颜色的甲壳虫,我还真没见到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不禁看向陈斌。
此时的陈斌正靠汽车轱辘,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然后总用谨慎的眼神盯着大家,让我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正在喝酒的陈斌好像看到了身前有什么东西,伸手向前一抓,自言自语道:“好漂亮的昆虫啊!”
雪白色的甲壳虫只是轻轻一瓢,便躲开了陈斌伸出来的手掌。
陈斌不甘示弱,将手上快要喝光的易拉罐啤酒往地上一摔,举起双掌静等着甲壳虫,做好随时将之拍死的准备。
然而,雪白色的甲壳虫好像预测到了危机感的存在,轻盈的身躯突然加速,朝着陈斌的脸上急速飞去。
陈斌一巴掌排空,还没等再一次扬起手掌,那只雪白色的甲壳虫就已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反应也够快,抬手拍向自己的脸,但那只甲壳虫的反应似乎更快,在他的巴掌即将落在他的脸上之时,竟然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惊得陈斌又是扣,又是擤鼻涕的,可都没能将甲壳虫给弄出来。
我们急忙跑过去问他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叶丽丽拿出一瓶矿泉水,叫陈斌仰头,屏住呼吸,然后开始顺着他的鼻孔往里灌水。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将我们全都震惊了。
只见陈斌那双本来抓着我和冯岩的双手,就好像失去的人为意识,忽然间就松开,耷拉下去,然后迅速干瘪。
那种干瘪不是僵尸的皮包骨的感觉,而是好像失去了内在的支撑,变得无比柔软起来。
我忍不住伸手抓了一把。
然而,我发现这只手臂肉呼呼,软绵绵的,轻轻一按就瘪了下去。
几个女生吓得同时发出一声惊叫,紧紧抓着身旁男人的手臂不放。
然而,这还没完,陈斌的身体忽然一软,脑袋就好像一个被放了气的气球,很快就瘪了下去,五官已分辨不开,身体也随之瘫软在地上,变成一滩肉饼,就好像星爷电影里那些中了化骨绵掌的人一样。
那种现象真是太诡异了,他就好像是在一瞬间被某种力量从体内硬生生将骨骼吞噬殆尽,整个身体跟放了气的气球一般无而,无力的瘫软在地上,这种感觉,不禁令人汗毛直立,一瞬间就升起了鸡皮疙瘩。
几个女生除了黄小朵还能保持镇定之外,剩下的无不惊叫,我们这几个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迅速退开。
陈斌为什么突然被人从体内剃掉了骨头?难道是那只甲壳虫吗?想不到,一只甲壳虫竟然有这么恐怖的力量。
骂了隔壁的,本来我还以为这陈斌像是我们中间的内奸呢,但现在看肯定不是了,一定另有其人。
然而,我忽然听到了一阵“嗡嗡”的声音,就跟我在宗角村外面之时听到的马蜂声音有些类似。
定睛一看,远处飞来黑压压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