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崇老头子在看到我的第一时间就拿出了铃铛,凌厉的注视着我,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我手上用力,铜钱剑立刻在刘业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告诉刘崇若是他敢动轻举妄动,我将在死之前先干掉这两口子。
刘崇见我不像是开玩笑,手中的铃铛缓缓放了下来,谨慎的说道:“你为什么要跟我合作呢?”
我摆出一副冷酷的笑脸,告诉他:“合作个屁啊,首先,你得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其次,得将无皮血尸帮我捉回来,最后,你得给我四万块钱好处费。”
听到最后,刘崇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一口布满黄色污垢的牙齿,恶心死了。
他指着刘业夫妻说道:“以你的道行,怎么从那畜生的手下逃脱?更别说将他们二人给带出来。”
“你是说它吗?”我从怀中掏出黄大仙的尸体,朝刘崇扔去,他一伸手,将之稳稳的抓在手中,仔细观察着,想看看这只到底是不是黄大仙,它又是不是真的死了。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牛逼,一年前将它打伤,直到现在都未能恢复。”
刘崇观察了好一会,直到确认黄大仙彻底死亡,终于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畜生,你最终还是命丧他人之手,毁掉了我的毛尸,我就把你祭炼成尸,不知道妖尸会不会超过毛尸呢!”
说完,刘崇将铃铛放入怀中,又掏出一枚黑色小珠子,往黄大仙口中放去。
就在这时,那本已死去的黄大仙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以闪电之速跃起,一下子咬在了刘崇的脖子上。
刘崇一声惨叫,一把抓住黄大仙,使劲的扔了出去,自己倒在地上,怒视着变成半人形的黄大仙,捂着流血的脖子,惊呼道:“不…不可能,我已将你重伤,为何…”
不等刘崇说完,黄大仙就替他补充道:“为何我还能显化成人样是吗?你别忘了,我已成精。”
一句我已成精,将刘崇惊的张大了嘴巴,伸手去掏他控制僵尸的铃铛,只是,我怎能给他这个机会,将他的手狠狠踩在了脚下,一套有技巧的硬闯就这样简单的完成。
出来之前我就了解到,黄大仙有能够灵魂离体的能力,虽然短暂,但用来做短暂的假死却足够了。
于是,我就制定了这样一套计划,征得他们的一致同意。
黄大仙走到刘崇身前,淡淡的道:“可惜,你这个赶尸人不懂鬼魂之术。”
刘业冲过来一把揪住他老子刘崇的脖领子,咆哮道:“是我这个儿子做的不够好吗?你为什么想杀了我?”
刘崇笑了,不过,笑的很难看,他告诉刘业说,其实在他早年间就已经学会赶尸之术,老伴死后非常怀念,本来他想将老伴的尸体作为炼化成毛尸,在关键时刻被一群黄鼠狼给破坏了,他一怒之下,才将黄大仙打成重伤,但最后却被它逃脱了,而救它的人却是自己的儿子刘业。
原来那只僵尸是刘崇老伴的尸体炼制成的!
只听刘崇接着说道:“我又怎能下手杀你,不过是想利用你引出这只畜生而已。”
事情未免有些太曲折了,刘业扭头看向黄大仙那张黄鼠狼脸,一字一句的道:“是真的吗?难怪您当初希望能将母亲土葬。”
黄大仙使劲摇了摇头,说它也记不清了,那时候的它只是一只即将修成的黄鼠狼,根本没有太深的记忆力。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很快,几辆警车便已靠近我们,从车上走下来几个警察,随后,刘家台的村民也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
一大堆人七嘴八舌,有说刘业夫妻竟然没死的,也有说菩萨保佑他们一家的,更有甚者说是厉鬼也不会伤害好心人。
黄大仙早变成黄鼠狼的样子跳回老柳树的树洞中,警察一看见刘业夫妻立刻就向他们询问这几天的具体情况。
刘业夫妻打了个马虎眼,说是家里遭到一群黄鼠狼的攻击,他们夫妻二人迫不得己离开了家,而家里面的景象是因为黄鼠狼吃了他们家的那条大黄狗造成的。
警察可不是傻子,从刘业口中听出事有蹊跷,要带他们还有我回警局做笔录。
我被刘业说成是他的远房亲戚,听说他出了事特意赶过来看看。
我突然发现刘崇不见了,刚刚的注意力全被警察吸引过去了,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趁机跑了。
回警局的事是推脱的不了的,我们三人只能上车跟着到警局做笔录,做好笔录之后,警察只是说了句有情况要随时到警局报道,然后就把我们放了回来。
从警局回来,已是深夜,我本想回家,但是刘业说刘崇虽然跑了,但是毕竟是他的亲爹,而且我还要处理刘轩雨的事情,所以就叫我回来跟他们一起住。
他的家里显然已不能住,说要住到他爹刘崇家里去。
刘业自从成家以后,就跟刘崇分了家,老子住在村子东头的老院子,儿子在村子中心盖起了二层小楼。
一路上我都在犹豫,刘崇家的老院子是传统的民房,只有东西两个房间,到了他家我该住在哪呢?这夫妻俩显然是要住在一个房间,难道我要跟这个赶尸老头住在一个房间吗?想想都打哆嗦。
由于深夜,农村家家户户早已安歇,省去了被左邻右里询问的麻烦,我们很快来到刘崇家里。
门没锁,刘业推门而入,可一进屋,我就感觉到了不对,这个房子有股异样的感觉,可又不是鬼气。
果然,刘崇老头并不在家里,他被黄大仙咬了一口,不回来疗伤,跑到哪里去了呢?
搜寻无果,为了不耽误第二天的正事,最终我们决定睡觉。
我被安排在了刘崇的屋子,尽管有些反感,胜在刘崇老头不在。
屋子里挂着一张老太太的照片,想必就是刘业的母亲,我对这些并不忌讳,准备躺下睡觉,可我刚要脱衣服,就听到西屋的丁小朵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喊救命的声音。
过去一看,西屋的土炕中间塌了一个深深的大洞,丁小朵的双手正用力的扒着洞沿,刘业用身体撑着炕沿,紧紧抓着她的双手,防止她掉下去。
见状,我一把抓住丁小朵,与刘业一起用力将她拉了上来。
惊魂未定的丁小朵告诉我说,由于西屋久不住人,屋子太脏,她正在收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土炕就突然塌陷了。
看着土炕下的深坑以及炕洞的形状,我感觉肯定是人为的,果不其然,在炕头的墙壁上我找了机关装置。
难道是刘崇所为吗?
与他们夫妻二人商议一番,最终我们决定下去看看,本来想让丁小朵在上面等待,可是她说她一个人害怕。
找来一根绳子紧紧系在炕洞的石壁上,由我打头,丁小朵居中,三人依次滑下炕洞。
这个炕洞有将近四米深,三十来平米大小,与其说是炕洞,更不如说是地下室,真想不到制造这个地下室的人是怎么下来的,一下来我便问道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地下室的最南端正对着上面的炕洞,灯光照不到里面的位置,我将腰包中的蜡烛拿出来点燃,做照明之用。
借助昏暗的烛光,我看见地下室的周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坛子,正中央并排停放着两口棺材,其中一口的下面也摆放着酒坛子,而棺材前端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
一张遗照,而照片中的人,正是刘崇!
我扭头看向刘业,意味深长的问道:“你爸已经死了吗?”
昏暗中,刘业的脸显得有些泛黄,烛光映射在他的脸上令他看上去有些怪异。
“没有啊,之前你不是也见到他了吗?”刘业急忙解释。
对呀,之前我是见到他了啊,可是,若是之前的刘崇才是真正的刘崇,那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反之,若真正的刘崇确实已经死了的话,那之前看到的又是谁?
既然,这里还摆着两口棺材,若是刘崇确实已经死了,面前这两口棺材里,一定会有他的尸体。
事到如今,怕也没用,我叫刘业跟我一起打开棺材,这货却支支吾吾的不敢去,我跟他了句你连黄鼠狼精都见过了,还怕什么?再说,你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样他才勉强跟我一起,将那口下面有酒坛子的棺材给揭开。
刚一打开,一股强烈的腐臭之气扑面而来,呛的我咳嗽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一具早已腐朽的尸体陈放在棺材底部,蠕虫到处都是,不断的在尸体身上蠕动着,更有几只老鼠正在啃食着残余的内脏,听到声响,它们不断的撞击着棺材的四壁,想要跑出去。
尸体的腐烂程度非常严重,根本认不出来是谁,半边脑袋都被老鼠啃没了,一滴滴黄色的液体正顺着棺材的缝隙低落到下面的酒坛子里。
这下我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摆了那么多酒坛子。
尸油!
这些酒坛子原来是用来盛尸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