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充满玄幻色彩的故事我们从亚鹏大陆九千九百九十年讲起。
故事的开头落在贝利亚帝国无名小岛——科索里岛。岛上的一处海边,只见一名约摸五六岁孩子光着小脚丫跑在沙滩上,向事发地点跑去,脸上那仅有的童稚表情已被流露出的严肃所掩盖。再看看这位孕妇,双手托着犹如小山坡的肚子,大步流星地奔向事发地点,真替她捏一把汗。又听到脚步踏在沙滩上发出“轰轰”地声音,可以准确判断出是全副武装的卫兵向事发地点径跑而去,只有他们那双巨大的战靴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紧跟着空气中有伴随着腥味,肯定是披着带有腥味大衣的水手朝这边走来。最后就连振翅盘旋在上空的海鸟的目光都一直没有移开过事发地点。
这时,海边的事发地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都想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前一夜晚,另一座克罗德小岛。绵绵细雨无休无止地下了一整天,刚刚骤停。雨后,山腰腾起的浓雾早已溢到小岛各处。穿过厚厚的大雾,像是被咬过一口的月亮稳稳地挂在深空。判断月色的位置,便知此时入夜已深。
目光再次回到小岛上,只见小岛一处,一名妇女左右手各牵着一名孩子慌忙忙地跑着,时而还不停地回望,像是害怕后面有人跟来。哪怕是一丝动静,就会使她脸上挂满惊愕。
妇女大概三十来岁,风卓多姿,那张惊恐万分的面孔明显害怕得泛出皱纹。左手边的黄发男孩看样子十岁左右,跑起来步伐轻松,紧紧地跟着妇女,便知这名孩子已经突破一阶学者。这到苦了右边约摸五岁的小女孩,看她那疲惫不堪的样子累得满头大汗,一看便知平时很少锻炼,完全凭借着妇女的手劲拉着跑。
在亚鹏大陆,对于十岁孩子来说,能达到一阶学者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达到一阶学者就意味着超出常人,进入了全新的武者世界。一般来说,即使你不努力,二十岁之前也能突破一阶学者。
“快点,要是让他们追上来,我们逃不掉了。”妇女边跑边鼓励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并没有回答,只是气喘吁吁地跟着。他们穿过丛林,来到岬角的海滩上。由于刚刚下过雨,奔荡在沙滩上感觉海滩有些松弛,黏糊糊的。沙滩上垂着一层朦胧的薄雾,正好掩护他们逃亡。
妇女的眼睛忽然闪亮,心中喜出望外,发现不远处的浅滩上搁着两艘小木舟。
“他们在哪!快跟上!”
“别跑!站住!”
三人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透过被月色映得带银色的大雾,隐隐约约看到一群人。
妇女眼里闪亮的光芒旋即熄灭,又恢复往常那种暗淡而又茫然了,随即又变得惊恐。惊恐的表情延蔓到整个面庞,她尽管施了胭脂粉,还是看出她面血失色,晃然苍老了许多。
显而易见,那群人就是追杀他们的。
妇女定了定神,眼光迅速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小木舟,决定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小木舟上,于是她惊慌地抱起小女孩,对男孩嚷道:“快,尽快地跑到小木舟哪里。”
“你们这帮混蛋拿钱挺轻松,干事这么慢,快点!他们肯定要划小木舟逃跑。”一个在前带头的吼道,“要是让他们逃了,我们佣兵团都得滚蛋!”
“不是滚蛋,是完蛋。”另一名背负大刀的壮汉回应道。
这话果然奏效,他们的步伐增大,速度更快。
这工夫,刚才那妇女三人跑到了小木舟跟前,他们所看到的情况糟糕得难以置信。小木舟极为简便,船桨早已不见,可能早已被那些趣童拿去玩击剑游戏,整个船体就是一颗大树单纯的在上面挖了一个大洞,只能容下一人乘坐。
时间紧迫,三人也不顾及这些问题,先得把小木舟推到海里去,让它漂浮起来。于是妇女凑前推一艘小舟,另一艘则由男孩和小女孩。一阵刺耳的脚步声传到他们耳里,他们此时感到危险正向他们逼近,心里怦怦直跳,这样的处境促使他们拼命地往海里推,沉重地脚步把浅滩的沙子烙印得一道比一道深。
力劲远超平常的妇女转眼功夫就把小木舟推到海里。虽然这时的大海静如平镜一般,但是小木舟依然摇晃不定,妇女焦急如焚地叫嚷道:“迪克,快过来扶着小船,我来帮你妹妹。”
被称为迪克的男孩立即应命,一刻工夫都不敢耽误。他明白,自己动作慢了就会连累了大家。几步就跨了过去,搂住小木舟。
“你先坐上小船。”妇女说完细如葱根的手指轻轻触了一下水里的浅滩,以保持稳定全身,然后跑向十几步远的另一艘小木舟,轻快地脚步溅起一朵又一朵水花,水花不再是清澈透明,而是变得浑浊无比。
还未跑到小木舟跟前,妇女就开始屈腿弯腰,双手伸向船身和船尾。整个过程,没有浪费丝毫动作,矫捷地动作给他们赢得了更多的时间。小木舟砉地一下就脱离了浅滩的牵制,调皮地荡漾在海里,妇女又极快地把小女孩抱到小木舟里。
这时的迪克已经稳坐在小木舟里,随时听从命令。
“不好,若是他们登上船我们可完了。”刚才那位带头的吼道,接着突然嘎然止步,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其他人也停下来,然后嘴角掠过一丝胜利的笑意,开口说,“萨克,该你登场了。”
刚才那位背负大刀的壮汉从后面的人群挤了出来,径走到带头的跟前,双手相拱,身体稍微倾斜,恭敬应道:“是。”
壮汉应命后,向前走了几个步伐。这时,妇女三人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印在了他的眼里。几眼地观察后,右手向后屈折,握住披在背后的刀柄,极为缓慢地拔出大刀,月光投在刀上闪闪发亮,晃人眼球。他那嘴角蔑视的讥笑和得意的动作,已经暴露出他在提早享受胜利,胜利给他带来的快感。
“你这个混蛋,你在做什么?你在放纵他们逃走吗?给老子好好干!瞧你那熊样!”
一句埋怨的呵斥声传入壮汉的耳朵里,打破了他脑海里融入意境的享受。他赶忙抽出重刀,双手紧握,重刀随之出现了刀影。一声大呵,一纵刀芒,滑地而出,好似一头凶猛的野兽,划破苍空,撕裂一切阻碍,直奔妇女三人,在沙滩上开出一道极深的印痕。
两名孩子对着袭来地危险浑然不知。而妇女的容貌一下子变得惊惶,面色煞白。透过她的水灵灵的眼睛,只见一纵刀芒向迪克飞驰而去。
机灵的妇女,快速地晃过神来,两脚生风地飞奔向迪克,以阻止这场危险。
刀芒威力愈来愈小,速度也因此愈来愈慢。即使是这样,刀芒还是会准确无误地击中小男孩,小男孩也会丧命黄泉。
刀芒穿过沙滩,然后荡出两片水花。眼看就要刺中那无知的男孩,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朦胧的月光下一道白色影子巧然划过,挡住了刀芒。刀芒则刺中白色影子,准确的说,白色影子救了男孩。
“妈妈!”男孩和小女孩几乎同时喊道。当然,这是来自伤心欲绝和惨痛人绝才有的惨叫,同时也是迷惘和茫然的呼唤。
没错,那道白色影子就是那位高贵优雅的妇女,那犹如野兽的刀芒毫无偏差击中她。
妇女被击中后,狠狠的砸下小木舟的船舷,险些导致翻船。妇女臂肘托在船舷上,随后感觉到一股血向嘴里涌来,他立即移动了一小步,定着身子,耗尽力气强行压了回去。
那痛断肝肠的表情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眨眼片刻,随后妇女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不过,那苍白的脸颊没有任何血色。即使面如土色,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小女孩为了想了解母亲的伤势,在船里焦急万分,目游小船四周,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而且轻微动一下,小船就会摇晃不已,随时都会翻船。灵睿的脑袋做出了判断:那样反而会碍手碍脚,待在小木舟上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望着母亲痛苦的表情,那制止不住的眼泪不断夺眶而出,顺过脸颊,大滴大滴地淌进海里。
泪水和大海溶为一体,不知是这凄凉的泪水,还是什么原因,大海开始释放它的愤怒和不满,咆哮了!起浪了!
夫人心中大喜,一边推着小木舟一边对迪克说:“这是唯一逃走的办法。快!快!你们趁湍急的流水逃走吧。”
“不,妈妈,你和我们一起走。”迪克满脸伤心地样子。
“这样我们都会没命的,你们逃出去,才会有机会替妈妈报仇!”妇女一边说着一边使足劲推向深海。
小木舟顺力划到了远处的深海。就在这功夫,妇女已经另一艘小木舟前。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力道,小木舟同样的方式划到了远处的深海。这两道力寄托着他所有的希望。
她则像小山一样屹立在浅滩上,纹身不动,也不管后面的危险,因为她心中所有悬着的石头都落下了。湿透的白色呢绒群紧贴在身上,显出苗条优美的身材,使人撩人心扉,不禁让人啧啧生叹。那希望和抱负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两个孩子,逐渐显露出不屈服的神气。
的确,她已经身受重伤,他依然保持温文尔雅的气质和敏捷迅速地动作,显而易见,那是需要超越寻常的勇气,而这勇气则源于对两个孩子的爱。
迪克见到妹妹在那撕心裂肺地呼叫,立马双手以做船桨,奋力地划向妹妹。为了防止小舟的剧烈摇晃,他整个身体则趴在小木舟上,即使水流有些湍急,但是迪克灵活运用精妙绝伦的技术,很快就抓住了妹妹的小舟。接着尽快调整小舟,使得两艘小舟紧紧地靠在一起。此刻,两艘小舟已经离岸远不可追了。
就在这一刹那间,岸上一道亮斑闪烁,紧接着兄妹俩心里一阵刺痛。两人目光凭本能扫向岸边,模糊见到岸边一道白影倒下。
“妈妈——妈妈——”
两个孩子已经绝望。
此时,大海的咆哮声越来越大,水流很急,又在刮风。后面的小岛愈退愈快,直到沉没进海浪中。
湍急的波浪使得迪克拉着妹妹船舷的手感到麻木,愈发吃力。他心中暗誓即使断臂,也不会丢下妹妹。
突然,一波巨浪从后面涌来,瞬间使小女孩的小船脱离了迪克那只早已红肿的痛手,并且随着这股大浪与迪克的船分离。
小女孩吓得号啕大哭,哀声呼道:“哥哥!哥哥……”
迪克听到妹妹的呼唤,发疯似的嘲喊叫声划去,划了半天也是无济于事,连妹妹的半点影子也瞧不见,只有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呼救声渐渐微弱起来,直到最后被大海翻浪地澎湃声所盖过。迪克依然盲目的搜寻着妹妹的身影,他好想妹妹出现在面前,他不放过任何希望,在漆黑的大海里翻腾……
刚才的沙滩上。
“老大,这女人死了,那两个毛孩逃走了,我们这就备船追上去,把他们解决掉。”刚才那位背负大刀的壮汉对着远眺大海的带头说道。
“恩,不用追了。”带头的说:“他们活不了多久,他们不是被这汹涌的巨浪给吞噬掉,就会成为海兽的囊中食物。”
“那这女人怎么办?”说着壮汉的目光投向妇女。
“这也问我?当然扔进海里喂海兽。”带头一副神气样儿,然后漫不经心离开沙滩,故意把声调托长,嚷道:“然后你们回家睡觉,我去交差。”
“咚——”
深不可测的大海显得那么神秘莫测,它接纳了这名妇女。
“回家睡觉了,可累死我了!”
“可惜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大家都瞧瞧雷托斯那**儿!”
“哈哈!哈哈!”
一群人悄然离开这片沙滩,他们什么也没有留下,只留下了鉴证的脚印……
风静了,海也平了。
迪克已经绝望了,悄无声息地躺在小木舟上,他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他只知道一轮圆缺的月特别夺目光彩,黑漆漆的天空闪烁着几颗凄凉的冷星,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和一叶孤舟。
圆缺的月儿照在迪克那疲惫的身上,他浑身拂过一阵睡意,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