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走后,没给我留下什么。我没向徐家索要小梦的东西,因为我知道,我没资格。但我还是厚着脸皮,扎着心痛,像徐家索要了小梦的一点骨灰。剩余的他们把这骨灰撒进海里了。
我把那一点剩余的骨灰放在我的手表里,自然而然的,手表是给我拆空了,剩下个好看的表面,而里面都是空的,就像某种生物一样,有的只是表面的画皮。里面连五脏六腑都没的!时间停顿了,停在那年的12月25日11点04分56秒,在也走不动了。我也就这么带着
在后来那几天,每当我从梦中惊醒,我的心几乎跳到喉咙上,噗噗的声音,快得很有节奏。
那晚刚好是11点过点,子时。我醒后便到大厅喝杯水,坐在沙发上,望着宽敞的大厅,我看见了第一次和小梦来到这里,然后买家私,她一旁在手边指手画脚的,“这边这边,不对,在挪过点。”我搬得满身大汗的,她却在一旁偷笑。我似乎看到了她的身影,看着自己的双手,双手冰冷颤抖,我淘哭了起来。从那天起我开始讨厌我左手,已分不清左右。
白白的墙上,出现了火焰,是天蓝色的。那火焰很飞快的描画着。我是小梦。我要见你。你做好准备了吗?,那火焰一个的来,一个的消散。就像她用着火的手指描画的
我看后,很慌张,这是真的吗?是恶作剧吗?我没理会那么多。我立刻闭上眼。“嗯”
“肖楠,好了。我在这”
我缓缓的睁开眼,我看到了小梦。我应该是立刻冲上去,拥抱着她,然后不断地吻她,抚摸着她的长发。然后还有看看她伤到那里了,多么不理智的行为啊。是的,当我看到那火焰字体时,我已经不理智了,当我看到她,我已经疯狂了
但我没有,处于恐惧吧,还是出于迷失,惶恐,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令我原本想扑过去的行动失败了。
楠,不要怕,真的是我,我是小梦啊。她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我走了过去,那就2.3米的路,我一直望着她的眼睛。
我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她的身,都让我感到寒颤,我不由得后退了一下,那一瞬间,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势来拥抱她,我更是不知道该用什么的面容展示在她的面前。我瘫痪在地上,紧紧抱着她的脚,像个失去玩具的孩子那样哭了。
原来爱是那么的痛。明明是那么的需要在一起,而不能靠近
我失诺了,我再也给不到她温暖了。无论我抱得多紧,抱得她喘不过来,小梦的身躯还是那样的冰冷
后来,我晕了过去。心太痛了
待我醒来时,小梦就在我身旁。我不知道她是怎样把我抱上床的,用双手吗?很费力的把我抱上去的吗?还是像电视剧般用魔法使我在空中飘啊飘的?还是把正在冬眠的朋友们,蝙蝠啊,奇异的飞行动物把我叼上床的?
醒后,我终于清楚的看见了她。她跟圣诞节那晚一样,米色的外套,白色的高跟长靴,还有那飘逸的长发,还是那样的美丽。
“楠,你醒了。而我却要离开了。不怕,我明天晚上还会来,以后的每个晚上我都会来陪你。”小梦微微的笑着对我说
等我,子时。她就这样在我在我眼前消失了。那么的匆匆。
我还来不及分析着这一晚,我还来不及让她把疑问一一讲解给我听,她就走了。那么的匆匆
但过多一秒,我不用在分析这到底是不是梦,我已经确定这是真的。小梦真的回来了,不需要分析,不需要科学。不需要理智。爱是无法用科学来证明的,是不需要科学证据的
我看到她那梦幻般的笑容,她的诺言,明晚子时。
她从来都不会失信的
我要确保明晚不再晕倒
这就是我和小梦灵魂相处的第一晚。那么的匆匆
我就这样躺在床上,直到冬天的朝夕变成夕阳。
朝阳和夕阳都是那么的昏亮,没有浓烟的阻挠,阳光似乎特别的清透。
大城市似乎不该有浓烟,不该有污水,于是有浓烟有污水的大工厂都搬迁到了老百姓的乡村,甚至搬到穷乡僻地。老百姓也过上乌烟瘴气的美满日子。城市虽是蓝天白云,但我觉得也是乌烟瘴气的,乌烟瘴气的是人心
我是从农村出来城市的,但现在我已经分不清我在城里还是在城外
快到子时了,我从床上下来,我到浴室冲凉,并把多日未整理的胡须刮了。
“我要你永远保持白白净净那样,还有,我觉得你穿西装好帅喔!”这是我和她出席一次宴会后,她对我说的
当我把自己整理过后,离子时还有一刻,剩下的15分钟是等小梦,不是,应该说我这余生的时间都是她的,都是来还给徐晓梦的
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她。她会怎样出现呢?
门铃响了,我想这么晚了,会是谁了,透过猫眼又看不到是谁,我本打算不开的,等下小梦来了,那怎么办的。
但想想,不开门给人又不礼貌。于是我开门了
按了那么久才开门,等下被人看见,会吓到人的
是小梦,我像老鼠见到猫那样,扑了过去。那是老鼠与猫的故事,我觉得我更适合做老鼠
真的是你,你真的吓到我了。你怎么不直接穿门过来,按门铃干什么。我拥抱她,她轻轻在耳边说
“人家怕吓到你嘛”
我见到了她,已经忘记了她是灵魂还是人,似乎那已经不重要了。
我没有被她吓到,因为我们是约好的,因为她一直存在我的心理,无论是什么模式
小梦轻轻把捏着我的手。“好啦,你总不能这样抱着我抱到天亮吧,放开我啦,人家也会累的”
“你剃掉脸上那一坨毛毛,好看多了。昨天晚上,还像落魄青年那样,让不知情人看见,还以为我亏待你了呢。”她一边说一边把着我的手到沙发上
问吧,我一一答复你,小梦说
我本来真的有很多疑问的,可当我们两个坐下来时,我却难以启齿,我不知道从何问起。问她是从哪里来的?还是问她是怎么怎么不是去天堂?
撞车那时候。走得太快了,灵魂跟不上。所以灵魂落在了人间。
“你打算一直以这个形态留在我这里吗?”
“嗯嗯。每天晚上子时我就会来,然后天亮就走。想抛弃我了吗”
“不是,你说天亮就走,走去哪?”
“去灵魂该去的地方。我去过爸妈那里了,临走时,我在家门磕头,我盼愿来世再见。”
我的肚子开始打鼓了。当一个人处于松懈状态,身体就会做出提醒,该吃东西了
“我才来你肚子就饿啦,流口水啦,色鬼”
没有,昨晚你走后我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想我也不至于茶饭不吃吧,姐下了面给你吃。”说着她就走进厨房了
我很平静,换是你们,一定会说我很荒唐。面对一个灵魂,怎能如此淡定
不,我不是淡定。或许我心里早准备好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迎接这日子的到来。我曾经想过与冰冷如霜的灵魂过日子,那是多么不自在的生活
而我和她相处得十分自然,那就像外国的寂寞中年人跟一个洋娃娃模型结婚那样。那种爱,不是爱上了洋娃娃,而是找到了能慰藉心灵的物体,人或灵魂也是物体,仅次而已。我认为这只是爱上了自己。小梦灵魂的到来,令我的罪恶感不再那么的沉重,是她给了我慰藉
她把面端到我面前,还是和以前一样,端盘上放着一个大碗的杂锦面,旁边是一杯白开水。因为以前她给我煮的面,我总会嫌太咸了
谢谢
“以后每天早上我走了,你就去买菜,一大早的菜很新鲜的,家里都是方便面。对了,没工作了你,哪来钱买菜啊”….她就这样一直念叨着,一副很温馨快乐的样子
我没注意听她到底她说什么,从她那里出来的词就在空中一直漂浮着,然后给我一一拆散,砰,砰,击溃
“以后我们就这样生活着,是吗?”我带着很大的疑问,我的疑问打断了她的话
她安静了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低着头,她没有再说话了。突然,我意识到我错了,我放下筷子,抱着她,对着她说,“小梦,以后我们就这样生活着好吗?”那时我几乎再次泪流满面,可我控制住了。
嗯嗯,好好。她也流泪了。
以前听老人说,。天上的流星那边是灵魂的泪水。那晚,我看到了很多流星
自从小梦来了,我流了很多眼泪,是眼泪保住了我们的爱情,还是眼泪冲刷着我们的悲伤。而我的罪恶感,也是被眼泪流走的吗?
突然间,我觉得我的人生从云的彼端,跟着流星回来了。在这午夜沉醉,一切多么得美好
“快吃面吧,都软了。”小梦抹了一下脸
那面,我吃得很慢,我几乎想把它拆成一条一条的,然后假装很斯文的嚼。因为我不知道我吃完面之后,夜漫漫长,我该说什么才不会触及她的回忆,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才不会伤到她
我一边拆面条,一边想,该说些什么呢,又该做点什么呢。不说些什么,又觉得不自然。
以前我们两个在一起,总是我陪她看电视,聊聊办公室的事,畅谈萌动青春如何发展,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有时偶尔不说话,也不会感到有什么,各做各的,然后睡觉。
我终于开口了
“小梦,你需要睡觉的吗?很晚了”
她打了个哈欠,“不,灵魂是不用睡觉的”
“那我们做什么好啦,我也打了个哈欠”
“额。。。我们去酒吧,那里有很多灵魂,我可以认识新朋友”
我一阵冷汗,原来我一直都和灵魂打交道。我还记得曾经QICQ的签名是:到酒吧喝果汁,与灵魂共舞
“骗你的啦,哪有那么多灵魂啊,世界就我一个,自今我还没见过其他灵魂啦!”小梦真是一语惊醒我啊。
“你怎么知道就你一个特例啊?”
“因为我没见过其他啊。怎么样,难道你想反驳我啊??”
哈,她还是那么霸道,这仅是对我而已
大众的眼光都很狭隘而已,就一条直线。
坐在一起谈话,会听到某人说,世界上什么人我没见过啊。真的吗?他真的什么人都见了吗?也许他见过坏人,奸诈的,狡猾的,假惺惺的,蒙面的,甚至好人。所以他认定了这世界只有这几种人,而这几种人代表了世界。
住在大山区的百姓,认定了这世界上只有好人,因为他们没见过坏人。
孩童们认定了这世界上只有大人,因为他们还不认识小孩。
我说,我只见到我自己
所以说,我们的眼光真的很狭隘。没有人能把人类分类,即使用上所以的形容词,也无法形容自我。
硝烟宁漫的天下,居住着一群群饿鬼,他们以吞噬着纯洁的灵魂为王
突然门铃响了。
都凌晨了,还会是谁呢,我去开门。小梦好像很有兴趣知道这个按铃人
我也挺有兴趣的。
“还是我去开吧,等下遇到熟悉的人,看到了你。那我比看《雷雨》还无语”
她吐了吐舌头,淘气的
当我开门,还没看清是哪家姑娘的时候,李楚珊扑了上来,只喊了句
“肖楠….你这混蛋”
然后用她温暖的身躯依靠着我,喝醉酒的女孩身体真的很暖和。
不过我很快把温暖推开了,不过她站不稳吗,又倒在我怀里
醒着的人都是醉的,而醉着的人都是清醒的。
你还是抱珊珊进去我们的房间睡吧,她醉得很厉害。小梦站在一旁轻声细语的说
可那是我们的房间,我的床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那是你的床了,快抱她进去吧。别顺手吃人家豆腐喔。
小梦帮李楚珊换了套睡衣
而我们两个就这么撤手而去
误会是这么开始的…而通常战争因误会而开始
外面的天不是那么的冷,没有疯狂的在大街上欢呼,漫步。只有寥寥可数的路人,那样的冷清,却是那样莫名的安心感。
小梦还是挽着我的手臂,走在无尽头的小道上。
“小梦,你那时是怎么把我抬上床的啊?我能冷静下来问她关于那些奇异的能力的存在性了
抱上去的啊,你130耶!别胡思乱想喔,我可没有什么魔法,我那天真的是抱着你上去的”
“可是你会穿墙,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其他”
“对丫对丫,我还会变身成女超人呢”
呵……
大家都会说,人行道上有个疯子,在冷风中傻傻的笑。正因为永远都有这么一群疯子,世界才如此精彩,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