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转王俊凯冷悠涵这边。
王俊凯不愿打扰三楼撒狗粮的两位,又见王源似乎在想些什么事,就一个人下到二楼吃饭。他是真饿了。一上午为了保持什么狗pi形象都没吃什么东西,他现在就只想好好吃个午饭。
结果刚下楼就见端着盘子准备走的冷悠涵,鬼使神差的连肚子都没那么饿了,想都没想就追上去。
冷悠涵是个很仔细也很警惕的人,这次被王俊凯跟了一路竟也没有察觉什么。可是王俊凯分分钟不淡定了,跟着冷悠涵到便利店里买了一瓶水一袋面包,就在她后面结账,冷悠涵竟然仍然没有察觉。
是的,王俊凯真的相当,相当的郁闷。他的存在感真的就这么低?
于是,在冷悠涵即将走向后花园长椅时,“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我?”不过他说的是存在还是感情,就不得而知了。
冷悠涵吓了一跳。夏侯午后的校园,尤其是在后花园中,是相当寂静的。她有些防备地转过身,同时心里暗骂自己警觉性降低。看到是王俊凯后,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心地又按捺不住的雀跃感。就好像,这些日子因为林越和其他原因或多或少累积起来的怨气,一下子就消散了个干净。
不过她自然不会像欧阳沐雪对易烊千玺那样,明明心里高兴,还是要因为些小情绪闹闹脾气。她打心里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资格。他们之间算什么呢?同学?朋友?还是不久之后的同事?无论哪一层,都不够资格。她只要,也只能,在他走的时候,失落一阵子,然后在他回来的时候压住心底的高兴。她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的。不可以乱想,不可以奢望,不可以接近。
“你回来啦?”时间过得真慢,半个月了,我才能见到你。
风,很敏感地感受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适时地加了点什么。它从王俊凯这头溜到了冷悠涵这头,轻轻吹起她的发丝,让其伴着花香在空中打着旋。一切都是这么和谐而美好,静谧而暧昧。
王俊凯勾了勾唇,扬了扬手中的面包,“是啊,你看我为了追上你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时间过的真慢,半个月了,我才能见到你。
王俊凯温和又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和有些像开玩笑的语气,让冷悠涵的心莫名漏跳一拍。
“所以是......”骗人的吧,怎么可能。
“你心情不好。”
“啊?”
这么跳脱的思维,着实让冷悠涵有些反应不过来。
“回答我的问题。”王俊凯突然又严肃起来了,蹙着没看着她。
冷悠涵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两只手放在身后绞啊绞。最后答道:“是。”
“因为林越。”
“是。”
“他又骚扰你了。”王俊凯眉头蹙得更甚,冷悠涵手指绞得更快。
“是。”
“那我帮你......把他赶走?”
冷悠涵的手指忽而不绞了,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抬起头来与王俊凯对视。“那么你,到底是在以什么样的立场问我这些问题?换句话说吧,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些问题?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选择,介入我的生活?”
王俊凯嘴张了张,终于还是沉默了,冷悠涵也是沉默。
“那你为什么还在当他的课代表?你大可以自己请辞。”
“你懂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那你为什么还不拒绝他?”
“我在等机会,一个对我来说合适的机会。”
“就今晚。”
“为什么?”
“今天平安夜。而且,今天我回来了,不是吗?”言下之意:你不是在等我回来吗?
“......王俊凯,你听清楚。就算你不回来,我还是准备去找他谈,就今晚。能进夏侯的,都不会是普通人。我既然敢在夏乔和王光夏面前甩脸色,就有承受住他们怒火的资本,或者说有足够的后台支撑。懂?所以,以我和我背后的能力,撵走一个林越让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用见到他可谓易如反掌。可是我不想。我本来是打算让他对我的感觉自然消逝,这是最好的结果。可他偏偏坚持了一个多月。我既然等到现在,就有承担后果的能力,有解决他的办法。所以,不用你操心,懂?”
她也想胆子大一些,说出心里话,可是她没有办法。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心肝都在抖,可是她没有办法。没办法的,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有些东西,似乎她生来就要注定失之交臂。不甘心啊,心痛啊,可是追根究底还是那一句:没有办法......她得不到,得到了还是要放弃的。
“懂了。”王俊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那么,你可以走了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陪我吃个午饭吧。”
“什么?”
“陪我吃顿午饭。”王俊凯再次扬了扬手中的面包,“我不是说了,为了追上你我连饭都没吃。我一上午,可就吃了块饼干......”
“呵,王俊凯,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
“陪我吃顿午饭吧,就一顿午饭。就当是......欢迎我回来,不行吗?”
他的姿态,已经放得不能再低了。冷悠涵心里一酸,嗓子眼里发涩,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音都发不出来,只是点了一下头,轻的不能再轻。可是不知为何,这个情景,多年以后的王俊凯再回想起来,心头竟微微感动。
少男少女相视而立,四周满园花草尽数枯萎,只有腊梅,静静地开。身后,只有雪花飞舞。
很多很多年以后,冷悠涵依然记得,那个平安夜,那个少年踏雪而来,对她说:“陪我吃顿午饭吧。”可是她,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王俊凯明里暗里的意思她都明白,可是能怎么办呢?他们俩要在一起,连以后都没有。对他来说,要么分手,要么丧偶。连结局都知道了,过程,还有那么重要吗?不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