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小城宣传
陈杰陪着李岚在落日公园看落日时，企宣部长打电话让他们这一批新招的工作人员回公司开会。
企宣部长很用心地激励了大家一番，说年轻人要有拼劲和干劲，要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来赢得人生美好的未来……
李岚一边听着部长激情四溢的演说一边歪着头小声对陈杰说：“老马，是不是要重走长征呵。”
陈杰笑笑：“我觉得有可能。”
果然，企宣部的任务就是向安阳西部偏远的小城进发，在那里工作15天，为公司新出的产品暖市场。
陈杰和李岚很自然地被分为了一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陈杰是同事们公认的“木头”，太实在，和人家说不几句说不定就能把公司描绘成欺诈消费者的专业户，李岚更不用说了，新手，在大家眼里就是还没在工作状态，所以没有人愿意跟他们待在一组。
李岚说：“老马，不好意思，路难走了你得驮着我。”
陈杰说：“一定，一只小不点的兔子能重到哪里去。”
因为小城紧傍山区，风景还算不错，大巴车刚停到位于半山腰的宾馆门前，李岚就拉着陈杰一起非得要陪她看落日不行，陈杰被她拽着气喘吁吁地往山上走去。李岚时不时地还嘲笑陈杰一番，说人家老骥伏枥还志在千里呢，让你爬了半里山，你就挂了可不行。陈杰一面蹭着步子一面争辩到：“我志在万里呢，关键不是没走出过一步嘛。”
到了山顶之后，陈杰终于领略到了什么是“层峦叠嶂”了。放眼望去，一道道山岭绵亘在眼前，宛如翻腾不息的层层海浪一般；渐渐坠落的夕阳通红通红的，把西方的天空渲染得如梦如幻；丝锦一般的霞彩缀在透着微蓝的天宇上，安逸潇洒，这般景致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李岚得意地问：“老马，落日好看吧。”
陈杰觉得自己的词汇不足以描绘自己的内心感受了，只说好看好看，比起“洹河落日”更有一番韵味。
回到宾馆，李岚跑去男宾区把陈杰叫了出来，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陈杰很支持。
于是，第二天大家伙就没再见到李岚的身影，只有陈杰一个人背着公司的产品，抱着一大叠的宣传单很悲壮似的上了路。同事们都笑称说老马干脆改名字叫老牛得了。陈杰笑笑，并没有跟大家争辩。
头两天的宣传效果并不理想，主要是小城人说话陈杰听不大懂，别人问什么他得猜一下才能反应过来，很多忙于赶路的小城人往往就很客气地摇摇头，走开了。同事们的遭遇也是一样，晚上就开始有人抱怨要回去了：“这比出了国还遭罪，他们听不懂普通话，懂英语也行啊。”
其实，小城要是人人都说英语的话，恐怕是这帮人打死也不敢去了。
第三天下午，李岚在小城的闹市街上找到了汗流浃背面红耳赤地向商户介绍产品的陈杰，李岚用流利的方言接过了陈杰已经有些错乱的演说，婉转的语调立刻起了作用，那位年逾50的胖大婶欣然同意为小店订购100件商品，还热情地拉住李岚的手在她耳边唏哩哗啦地说了一句话，李岚的脸颊跟着就羞红了，惹得陈杰问了她一路，李岚推托着就是不肯说。
第五天上午，除了陈杰发出去的预订单还没有回音以外，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俩人很高兴，不过陈杰多少还有一点沮丧。当天晚上，陈杰和李岚把其他成绩不理想的同事召集在一起，和他们分享了自己的工作经验。
接下来的工作就容易多了，随后的两三天，大家伙把做饭的任务给了陈杰和李岚，不让他们再跟着跑了，他俩也确实太累了。
第十天的时候，大家已经顺利地提前完成了既定的任务，同事们对陈杰和李岚止不住地道谢，因为他们不但提前完成了任务指标，还尝到了天南地北的好菜。
因此，公司决定提前派车来接他们回返，准备走的时候，几个开摩托车的中年汉子赶到了宾馆，说是要找陈杰，李岚吓得急忙拉住陈杰问：“老马你这几天没有手脚不老实吧？”
陈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说心里扑腾扑腾的跳个不止，还是决定独自出去看看。
领头的是个个头不高精瘦干练的汉子，肤色黝黑，一对深褐色的眸子炯炯有神。见到陈杰，他面带笑容大步走了过来，紧紧地握了一下陈杰的手，说道：“山里人嘴笨，你别笑话，俺们也就喜欢个实在人，你们的新产品的市场前景我们很看好，准备订购3000件，怕你提前走了，我们哥几个就特地赶过来了。”
陈杰的紧张和沮丧立刻变成了兴奋，连声向他们道谢。
2009.12.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