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六人在江湖上也赫赫有名,有身好本事,耍得一手厉害剑法。因生得强壮,面目丑陋,人送绰号“湘西六鬼”。虽然名号不雅,不过,这六人倒蛮喜欢这名号,却道:“有这恐怖名声,与人交手,未动手人便先惧三分。”
因为武功好,在湘西也是无人不怕,无人不敬。这几年因在湘西落魄,便来安徽投奔白小杰。那白小杰看他们六人,武功出众,每日里与他们吃在一起,耍在一处,平日又送些细软银两,名剑宝马,笼络其心。这六人原是性情中人,自是感恩在心,与白小杰交好。
白小杰听信其妾李雪英主意,杀了妻女,惹恼了西门不类,引他杀上庄来。家丁奔来相告,本自害怕,想起昨日六人寄宿庄上,便唤了六人,壮胆来到前堂,激言使六人与西门不类斗在一起,稳信凭六人之力,必定斗杀西门不类,解除隐患。当下看六人奋力杀敌,心中大慰。
六人知道西门不类厉害,急忙跳将出剑,把他围在中心。这样六人若同时出剑,西门不类必然分身乏术,手忙脚乱,一战可将其击毙。
西门不类早知道六人用意,待六人未出剑时,急忙向前大跨一步,砍下一刀。面前两人,胖大汉与虬髯大汉,闪身不及,急忙举剑招架,却不料西门不类刀法精湛,劲力过人,二人长剑与他大刀相接,阻挡不住,被他震退两步。西门不类趁势跃上,飞出一脚,正中那虬髯大汉心口。
这大汉挨了一脚,弃了长剑,身子飞出两丈开外,砸在三名家丁身上。只见他在地上捂住胸口,脸色铁青,左翻右滚,不一会,便憋得绯红,再过了一会儿,脸色刷白全无血色,一口真气提将不来,便既昏厥。
胖大汉奔去,一边掐住他的仁中,一边揉捶心口,大声呼道:“四弟,四弟,怎样……怎样?”见他许久没有回应,呼吸渐弱,知道回天无术,大势已去。心中悲愤万分,握住长剑大喝道:“拼了性命,为四弟报仇。”
其余四人长袖掩涕,愤慨交集。纷纷呼道:“大哥放心,四弟之仇,不可不报,不能不报,我们性命豁去,也要报得大仇。”
于是五人皆尽全力,舞动长剑,斗杀西门不类。
白田虎本自担心,当下见一人,被西门不类踢中心口,结果了性命,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急忙走到白小杰身旁斥道:“你个不肖子,竟然杀妻灭子,真是大逆不道,现如今闯下大祸,如何收场?”白小杰冷笑一声,道:“我看这次不一定就输,湘西六鬼死了一个,他们哪肯善罢甘休,爹爹你还是安心看戏吧!”
白田虎双眉倒竖,知道这个儿子从小娇纵惯了,打不得骂不得,纵然今日做了如此错事,也只有睁只眼闭只眼,当下只能泄了怒火,盼望这五人倒真的胜了西门不类。
却说那陆羽持剑在一旁观看,发现这几人身形体态,似那日在路上碰到的纵马之人,细看之下果然就是。陆羽心中想道:“西门不类以一敌六占尽上风,但踢死一人后,其余五人拼死相抗,剑法招数专攻要害,倘若西门大哥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挺剑跳到西门不类身旁,与两个灰衣人斗在一起。
西门不类正杀的起劲,忽然看到陆羽跳将过来,与两个人杀在一处,心中诧异,只听陆羽道:“大哥,你去杀了那白小杰吧,这里我先顶着,只怕时间久了会有变数。”西门不类侧眼观看,发现陆羽剑法又精进不少,猜想定是他这几天,勤奋练习,心中不免产生由衷佩服,暗暗道:“这个毛小子真是块练武的料,小小年纪,剑法竟如此精妙,可比俺年轻时要强太多,日后的武学成就,不知要高俺多少。”
便向陆羽笑道:“如此甚好,这几人却也真有些本事,很是难缠,你可要万分小心,俺这就去取,白小杰项上人头。”说完扯开嗓子,哇丫子咆哮,双脚在地上一弹,顿时跃出几人剑阵之外。
那五人看西门不类跳出圈外,就要向白小杰奔去,心中立刻慌了,急忙倒转长剑,要去阻挡西门不类。忽然间,被一个清秀少年,手拥一柄,青龙腾转的长剑,拦住去路。
这五人心中都是暗暗一惊,料想这少年,定有些过人的手段。但五人见陆羽身形瘦小,年岁不大,就对他不屑一顾。这些人都是莽撞大汉,自是不把一个毛头小子,放在眼中。都大喝一声,挥动手中长剑,噼里啪啦地向陆羽砍去。
陆羽从没见过这种阵势,但毕竟少年英雄,胆识过人,竟无半点胆怯,翻转手中长剑,来了招‘力挽狂澜’一式,截住众人长剑。顺势一挥,使出“挑”字决中,青龙打滚一式,把众人长剑挑到一边。
五人心中,暗暗叫苦,心中都道:“这少年剑法好生厉害,只用了两式,我们便似失去力气一般,竟然无半点应对之策,却好似混沌小孩,蹒跚学步,全然忘了拆招进招。”
其实五人哪里知道,陆羽自习练了青龙剑法,日日武功精进迅速,加之少林寺至上心法,《易筋经》的刚猛强劲,两者相辅相就,浑然天成,纵然一流高手在此,恐怕在剑法招术上,也要败个一招半式。
五人既被拦住了去路,都愤愤而骂,手中自然不敢松懈,使出平生本事,想要赢了陆羽,好去搭救白小杰,但是又过了数十招,依然无半点胜数。那陆羽虽然剑法精湛,武功一流,却在实战上功力不足,每次使出剑法,都能令对手束手无策,难以应付,却不懂得乘胜追击,大败对手,因此五人虽然剑法上输了招式,却并无性命之忧。
西门不类既摆脱五人束缚,大为高兴,舞动大刀大踏步向白小杰走去。
白田虎心中一震,大呼道:“快……快……快拦了他,谁能拦住他取了性命,赏银一千两。”
真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众家丁一听庄主大呼道,杀了这持大刀的汉子,赏银千两,哪个不欢呼雀跃,也顾不得武功好坏,性命之忧,纷纷扰扰举起手中兵器利刃,就向西门不类砍去刺去。这下倒出乎西门不类意料之外,他再怎么呼喝恐吓,那些人只似失了头脑魂魄,丝毫不理会。
一个人为了钱财连性命都不要了,这还有什么法子。
西门不类纵然再不想伤及无辜都不成,这些人不顾性命,就是来取自己的性命,他再怎么英雄,怎么大义凛然,都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置若罔闻。于是他心中一横,大刀一摆,数十人已倒在地上。前面人既倒,后面人蜂拥而至,西门不类的大刀,举起落下,左摆右挥,那些家丁真如秋风落叶般,全然无力抵抗,便都躺在地上呻吟连连。
陆羽早看到这惊人一幕,他奋起一剑,逼退灰衣五人,一闪一跳便到西门不类身旁,挡住一部分家丁,大呼道:“大哥,看来今日杀白小杰已然不能,我们暂且离去,他日再谋此事。”
西门不类也知道今日情势,急转直下,想杀白小杰真比登天,他纵起一刀,叹道:“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