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丫鬟后院,一间小房子内。
毫无生气的煤油灯火在夜风中摇曳,散发出刺鼻的味道。一张黑木桌子,几张短凳,一张灰白的床和粗布罗帐就是离儿房间里唯一的摆设。
床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不时还伴着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声。
“小姐,咳咳……谢谢你来救我……咳咳。”
离儿整个人瘫在灰蒙蒙的床上,嘴上尽量挤出个笑容,但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让她的秀眉紧蹙,香汗浸满了秀额。
其实,离儿长相很不错,确切地说她的美是无人可拟的,即使是粗布麻衣也挡不住她的娇美。柳眉杏眼、朱唇殷红、面若红桃,是个秀外慧中的好女子。
但只因她出生不好,一生下来就是个孤苦无依的孤儿。好得李家的夫人是个信佛之人,懂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佛理,在观音堂救了她一命,并从小服侍李芸茹。而李芸茹也深受其母亲的教诲,对离儿如亲妹妹一般。离儿也是知恩图报,对李芸茹忠心耿耿。
所以,当李芸茹听到离儿惨烈的叫声后,就冲出去救她于棒棍之下。
离儿身上好几处都皮开肉绽了,红红的,叫李芸茹看得触目惊心。几棍就成这样了,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冲出去的话,离儿到最后不知道会成什么样了。怎么说离儿也是因为自己才受的皮肉之苦,想着想着李芸茹的眼就婆娑了。
见小姐为自己掉眼泪了,离儿心里很过意不去,如果自己大胆拉着小姐的话,小姐也不会挨老爷的骂了。为此她陷入深深自责,完全忘记自己刚才为了小姐差点丧命。
“小姐,您对离儿这么好。离儿以后做牛做马会报答您的。”说着,离儿支撑着床头强要站起来,但剧烈的疼痛又使离儿重重趴在了床上。
“离儿,你好好躺着。”见她要起身,李芸茹急忙扶离儿躺下,并语带哽咽地关切问道,“伤口还疼吗?”
忍着阵阵剧痛,为使李芸茹不再担心,离儿微笑着摇摇头,但她额头早已浸出了许多虚汗,布满了整个香额。
“小姐,您不用担心我,离儿皮厚经得住打的。倒是小姐你怎么样?”离儿又挣扎着爬起来,之前小姐为了救自己还受了一棍,不知怎么样了?要是小姐受了伤,自己就太不应该了。
李芸茹又扶着离儿躺下,拨开自己的绸缎衣袖给她看了看。她知道自己如果不给她看一下,她是不会安心的。
看着李芸茹完好无缺,离儿忍不住逐颜,心也安了。李芸茹也回她一笑。
“小姐,老爷让老奴来催您回去了。”这时,屋外传来奶妈的催促声。
李芸茹幽幽起身,看着奄奄一息的离儿,依依不舍。她不想让离儿一个人待着,现在她需要照顾。
“小姐,您快去吧!离儿已经没事了,您快回去吧。不然,老爷要着急了。”离儿知道小姐担心自己,但小姐还是要回去的,便赶紧说道。
可李芸茹还是痴痴地看着离儿,还是不愿离去。
“小姐!老爷叫您了!”屋外,奶妈的声音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