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2年2月,海伦莫名地高烧,而且久治不退。医生们诊断是急性胃充血和脑充血,他们竭尽全力挽救,最后还是对海伦的家人表示爱莫能助。
然而奇迹出现了,一天清晨,海伦又莫名其妙地退烧了,这次高烧发得奇特,退得也奇特。全家人都为海伦死里逃生欣喜若狂,谢天谢地。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这场莫名其妙的高烧竟然夺走了海伦的视觉和听觉,海伦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响了。
海伦被残酷地放逐到一个混沌无知的世界,像婴儿一样蒙昧地生活,而对这些,家人却全然不知,甚至连医生也感到意外。
后来,每当回忆起病中的情景,海伦对母亲的印象尤为深刻。她在海伦高烧不退、昏昏沉沉的时候,轻柔地抚慰她,耐心地哄劝她,鼓励海伦勇敢地接受治疗,这些减轻了海伦的痛苦和烦躁。
当海伦从病痛和迷乱中醒来时,只感到眼睛灼热疼痛,记忆中那可亲可爱的阳光投射过来,刺得眼睛生疼,海伦翻身面向墙壁,蜷伏在床角。
在接下来的日子,海伦的视力日益下降,阳光日益暗淡,再后来,陪伴海伦的就只剩下一团模糊的光影了。
直至有一天,海伦睁开双眼,记忆中那可亲可爱的阳光消失了,那令人烦躁的声响也消失了,代替它们的只有漆黑和静寂。海伦就像跌入了噩梦的深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海伦本能地想叫,却叫不出声音,那种悲伤和恐惧令人终生难以忘怀。
在此后的一段时光里,海伦渐渐适应了黑暗与寂静,对以往的事也渐渐没有什么印象了,只是觉得整个世界到处充满了黑暗和冷清。
病愈后几个月的事几乎没有在海伦的脑海中留下记忆,只是依稀记得海伦常坐在母亲的膝上,或是紧拉着母亲的裙摆,母亲忙里忙外地做事,而海伦就跟着母亲后面到处走。
时光匆匆而逝,海伦逐渐开始用手去触摸各种东西并且凭着感觉去分辨它们的用途。或者揣摩别人的动作、表情,来猜测发生了什么事,然后表达自己想说的、想做的。
于是,在渴望与人交流的思想的作用下,海伦开始试着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摇摇头表示“不”,点点头表示“是”,拉着别人表示往她这边“来”,推表示“去”。
当海伦感觉到冷时,海伦就会缩着脖子,做出发抖的样子,告诉别人海伦冷了。当海伦想吃面包时,她就用切面包、涂奶油的动作来表示。
母亲也竭尽所能与海伦交流,她做出各种动作,让海伦了解她的意思,海伦总是可以清楚地知道母亲的意思。
说实在的,在那漫长的黑夜里,海伦完全是靠母亲的慈爱和智慧才感觉到生活的一丝温暖。
通过与母亲交流,海伦渐渐懂得了一些生活上的事。5岁时,海伦学会了把洗好的衣裳叠好收起来,把洗衣店送回的衣服分类,并能从中挑出自己的那几件。从母亲和姑母的梳洗打扮,海伦知道她们要出去,就求她们带着自己。
亲戚朋友来串门,海伦总被叫来见客人。他们走时,海伦挥手告别,这种手势的意义对她影响深刻。
有一次,有重要的客人到家里来拜访,从门的启闭,海伦知道他们已经来了。于是,她趁着家人不注意时,跑到母亲的房间,学着母亲的样子在镜子前梳妆,往头上抹油,在脸上擦粉,用发夹把面纱固定在头发上,并且让面纱下垂,轻盖在脸上,尔后,海伦又找了一件宽大的裙子穿上。然后,海伦便穿着这身奇怪的装束,去楼下同他们一起接待客人了。
海伦曾注意到母亲和别人都是用嘴巴在交谈,而不像海伦用手比划着。因此,为了弄明白他们交谈的内容,海伦会站在两个谈话者之间,用手触摸他们的嘴巴,但是这种方法并不管用。
于是海伦疯狂地摆动四肢,蠕动嘴唇,企图与他们交谈,可他们一点反应也没有。
于是,海伦愤怒地又踢又叫,直至精疲力竭为止。
海伦心里也知道这样是不应该的,可是一有事情到来,她又急躁得控制不了,还会疯狂地胡乱踢打,以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