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二涂黑了的那一页
“卧槽!”云门大叫一声连滚带爬躲开了狼的扑咬。
说事容易做事难,面前的狼冲过来的速度和一辆小车的感觉差不多,不是接受过江刘两家的高等体能训练,早就玩儿完,见上帝去了。
云门咬住手电筒,一手笛子一手短匕,一骨碌爬了起来,两只狗迅速撤到他的背后,防止有狼偷袭他。
为首的狼扑了个空,竟然丝毫不在意刚才的失败,幽幽地转过头来,扭了扭脖子。脖子咔咔响了两声,透过风雪都听得十分清楚。
云门心里暗骂:它娘的吓唬谁呢,装什么装。大尾巴狼了不起。
这时,云门定睛一看,这狼,好像跟动物世界和动物园里看到的任何一种狼都不一样。
它全身都是墨黑的,耳朵特别大,像蝙蝠一样。
这只狼轻呜了两声,包围圈缩小了。其他的狼都低着头,露出雪白发亮的犬牙。
这些狼全是黑色的。身材比别的狼都小,也许是这里食物匮乏,自然的进化中,它们缩小了体型,来保存热量。
自然,自然是最伟大的。
云门忽然想到那涂黑的一页,心里骂着:暗市刘这个懒娘们儿,娘西皮,连个轮廓都舍不得画,干脆一股脑地全涂黑了。云门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云门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他的五感全部被眼前的危机逼迫得互相通透。
就在这个瞬间,一只缺耳朵的狼微微压低身体,带着劲儿一跃而起,云门早有准备,迎面冲过去,扬起就是一脚,缺耳朵在空中没来得及躲闪,硬生生地吃了这一踢,狼头是铁狼腰是豆腐,云门直击它侧腹部,它哀嚎一声,飞出去两三米远,趴在地上抽搐。
云门大拇指一抹鼻头,心理笑道:你们这些深山里的乡巴佬动物,比起江束的飞刀,可是慢了许多。
狼群看到先锋被打,不敢贸然上前,狼就是这种动物,谨慎奸诈。云门刚还得意,却没注意到它们的包围圈扩大了。所有的狼都往后退了一些。
头狼喷出一口鼻息,白色气雾消散在了风雪中。
头狼带头冲过去,没有缓冲没有蓄力,所有的狼也一齐攻击,细狗最先被扑倒,狼的口牙直击它的脖子,只差几厘米,云门一个箭步上前,短匕捅入狼肩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喷了云门一脸,来不及抹掉,接着就是一脚,狼飞了出去。细狗立马爬了起来,原地起跳,一口咬住了从云门背后攻过来的另一只狼的鼻子。
打狼鼻头上三寸,不死也残,那狼的鼻骨处传来咔嚓一声。满口鲜血,在雪地上不停滚动。
就在这时,云门听见阿k的吼叫,回头一看,两只狼一左一右,分别咬住阿k的两侧背包,拼命地甩。
K9的装备到底精良,两只狼使出全力,背包也纹丝不动,但是阿k的力量不如两只狼,被它们拽得直打转。
云门急了眼,只见第三只狼弓背跳起,竟然跳到了阿k的背上,朝着它肩胛就是一口,阿k肩胛本来有旧伤,这一口下去,它直接跪下地,把脖子露了出来。
云门没法子,短匕离手,只见一道电光石火般的白光闪过,一刀正刺入那狼的眼睛,狼当场毙命,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头狼看见自己的狼群死的死伤的伤,愤怒无比,把目标全锁定在云门身上,它发出一声长号,所有的狼转而攻击云门。
云门手上只剩下骨笛,五只狼全部压在了他身上,云门一个踉跄被扑倒在地,两只狼咬住他的肩膀,大氅厚重,抵挡了一部分咬合力,两只狼不停撕扯,大氅被撕裂了,一下子变成了坎肩。
另外两只狼咬住云门的脚踝,往两边拉去,云门不停地嘶吼挣扎,阿k猛地一下扑了一只压在云门身上的狼,云门看不见它们,只听见两只狗的吼声,狼的嚎叫混合在一起。
咬住脚的狼力量极大,云门感觉自己的腿骨断了,再扯,就要被五马分尸了。
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云门抬头看着天空落下的白雪。雪花掉在脸上,一下就融化了。变成了两股水流从他的脸上滑了下去。
他想,如果白鸽和大鲁在这里,肯定早就飞刀的飞刀,挥拳的挥拳,干掉了这帮兔崽子,怎么会让它们把自己一点一点撕碎。
他闭上了眼睛。
如果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有谁会伤心难过呢?也只有他们了吧。
他想再见到他们,一起在店子里吃串儿,然后逼着白鸽喝酒喝到直挺挺地倒下去。
就在这时,脸上冰冷的感觉消失了,他猛地睁开眼睛,一张腥臭的嘴在他的面前微微张开。
是那只头狼,它幽幽地盯着他看,眼神里透出淡然和一丝骄傲。
这是它打地盘,它只想保卫自己的领土。它知道,人类是危险的。
它眼睛里的骄傲,是大自然的骄傲。
云门不想死在这里,他看到头狼张开了大嘴。
也不知道是失血还是臭味熏的,云门感觉意识在一点点的离他远去。
几乎就是同时,他听见一声狂吼,然后就是狼群的惨叫和巨大的骚动,四肢和身体一松,头狼瞬间消失了。
云门脑子麻木着,他想,头狼哪儿去了?长翅膀飞了?
这真是见了鬼了。
四肢虽然松了,但是他抬不起它们,他想爬起来,却毫无气力,他喊了声阿k。
黑杜宾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云门心里慌得很,他害怕了。
又喊了一声,阿k还是没来,再喊一声大米,大米也没有来。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人。
云门的视线开始模糊,他使劲儿地眨巴眨巴,却还是只看见一双眼睛,眼睛正盯着他,云门感觉那人的五官模糊不清,这个人时曾相识,云门喃喃道:“江束?是你吗?你,你怎么在这里?”
没等到对方回答,他的体力终于到了极限,眼前一黑,像是堕入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