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馆外,婉儿的身影逐渐逼近。
她推开房门,直步走向床榻上正枕着午睡的文贵妃。
“贵妃娘娘吉祥,婉儿,婉儿有要事禀报。”婉儿隔着白纱,轻轻地说。
隔了一会儿,文贵妃才觉察到帘帐外有身影“哦,什么事,是好事吗?”文贵妃未睁开眼睛,慢慢悠悠地说道,倒也没有因为有人打扰了她的午睡而生怒。
婉儿神色凝重起来,说话声音更加低沉,“娘娘,我,皇后娘娘好像有所察觉,她让我喝下原本给她喝的药,我没有办法推辞,只好喝了,那里面,我放了断肠草。”
“什么!”文贵妃一惊,“她居然有所怀疑了,看来她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没用嘛。”
“嗯,那是自然的,娘娘到底也是懂些医术的,不过现在暂时还是没有证据的,娘娘,求娘娘救救贱婢吧,赐解药给贱婢吧”,婉儿跪在地上不断哀求“现在,她虽然怀疑我了可到底我毕竟是跟了她好几年的人,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娘娘再找其他人办这件事恐怕也是不容易的吧。”婉儿心思细腻,知道自己虽然没有办好这件事但是眼下也没有比自己更加合适的人了,而且她也算了解文贵妃的性格,善妒胆小,之所以这次敢这么大胆下毒对付皇后也不过是正好集齐了她以为的“天时,地利,人和”罢了,所谓“天时”就是指文礼正好得到了断肠草,“地利”指皇宫里面的形式,皇后正好怀有龙胎属非常时期,“人和”指的就是婉儿自己了,文贵妃以为自己暗中调查婉儿以婉儿母亲的性命威胁婉儿,这样就能彻底控制婉儿帮她做事了。可惜,她到底不知道人是善变的更何况婉儿本就不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能因为受一点要挟就做出令自己和母亲都会悔恨终身的事,现在婉儿就要力所能及为皇后娘娘多做一点事来赎自己的罪。
“恩,也好,眼下也的确是没有再合适的人了,这次我就给你解药,以后小心点。”说罢,起身去拿解药,“断肠草你应该就吃了一次,给你一粒就够了,还好你及时来跟我说,服用断肠草后,时间所隔越长身体就越差,到一定程度就是连神仙也救不了了,到那时就是有解药也没有用了,这才是断肠草的厉害之处。”
“啊”婉儿惊叫了一生,“贵妃娘娘,您从未向婉儿说过。”
“笑话,我做什么还要向你仔仔细细地禀告一遍吗,别忘了你的身份。”文贵妃大声呵斥。
“娘娘,婉儿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更好的为娘娘分忧”,婉儿连忙解释到,“娘娘,奴婢有个更好的主意。”
“哦..”文贵妃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婉儿。
婉儿慢慢靠近文贵妃,在她耳边轻轻道来。
过了一会儿,说完,只见文贵妃面露满意的笑容,连声音也渐渐和悦起来,“好得很,就照你说的做,至于解药,每天来一趟燕云馆拿解药会引起怀疑,那就隔五天来一次吧,报告周娥皇的情况顺便来拿解药。”
“是,娘娘,多谢娘娘”,婉儿假装着开心地向文贵妃答谢,“娘娘,恕奴婢斗胆问一句,我娘,我娘她还好吧。”
文贵妃不耐烦起来,“好,好的很,只要你乖乖地听我话,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本宫自然还你个毫发未损的娘!你退下吧。”
婉儿恭敬地退出燕云馆,心里想着,娘,婉儿这样做你知道应该也会觉得欣慰的吧,我之前做错,我现在一定要弥补皇后娘娘。边想边把握在手里的那粒解药小心地放好,拿回去待会给皇后娘娘服下。心里又在琢磨,刚才骗文贵妃为了让皇后娘娘牢信自己,所以准备自己都得先尝一尝事先下毒的药,这样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向文贵妃拿解药,可是万一她发现我根本没有中毒怎么办,万一暴露了我的行为怎么办?婉儿又开始担忧起来,眉头紧锁。
婉儿往瑶光殿的方向走去,等她还未走近瑶光殿,就被侍卫狠狠地抓了起来往瑶光殿内拖去。“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凭什么抓我!”婉儿努力想要挣脱,无奈力量悬殊,根本是挣脱不了丝毫,“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为何敢如此嚣张!”
“我看嚣张的是你吧!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有豹子胆下毒谋害皇后!”洪亮的声音带着怒不可遏的嘶吼,像极了一头发怒狮子的咆哮声。
婉儿被着声音吓得瘫倒在地上不敢动弹,这么威严慑人的声音不是皇上发出来的还会有谁,这些士兵不是皇上下令来抓自己的还有谁敢在皇后寝宫这样做。也对,自己当初在往药里下毒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这一幕了。
婉儿看向坐着的皇上,被拥在皇上怀里的皇后娘娘,还有一旁站着的徐侍卫和白太医。全都一脸凝重,而皇后娘娘眉目下的半分不忍和难过刺痛了婉儿的心。“皇上,奴婢知道错了,我不该,不该下毒毒害皇后娘娘,奴婢罪该万死。”婉儿趴在地上,眼泪刷刷的流了出来。她是真的知道错了,错的那样离谱,竟然会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家主子。
“错,你也知道错,我看你要是知道错,当初也就不会做下毒这种事情!”皇上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奴婢,奴婢的确是糊涂,不过奴婢现在总算清醒了,所以想为之前的行为赎罪。”婉儿在地上弱弱地说着,她不求皇上能相信,只求皇上别那么快杀了她就够了。
韩汐冷眼看着地上趴着的婉儿,瘦弱的身子颤抖个不停,明明是跟着娥皇一起从周府过来的丫鬟,如今进了宫怎么就会做出想要毒死娥皇的行为,她感到愤怒和寒心,替娥皇感到寒心。“赎罪,你到可曾想过要赎罪,怎么当初就没想过下毒的后果,赎罪,你认为现在赎罪还来得及吗?”
“奴婢,奴婢刚要来了解药想让皇后娘娘服下,奴婢本来想好了一点点的骗来解药,让皇后娘娘服用这些解药,可是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能慢慢来,我现在只能要到一颗..。”婉儿慢慢地说着话,她不知道皇上听到这些会不会相信。
“你说你要来了解药”,韩汐突然眼光犀利的看向婉儿,“朕怎么就能确定你嘴里所说的解药不是另一种毒药,要来谋害皇后娘娘的命!”
婉儿开始急了:“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的确是解药,这是解药,不信,不信可以让太医瞧瞧。”说罢,便从袖子里拿出刚才文贵妃给她的解药。
韩汐令白风过去看看婉儿口中所说的解药。
白风接过解药,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还用鼻子仔细的闻了闻。“这解药和微臣之前所研制的气味无二,只是多了其他的一种味道,若没有猜错的话便是天竹了。”
“哦,照这样说,这当真是解药了”,韩汐没有想到令自己束手无策的解药就在眼前,可是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可是,朕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的伎俩,再一次骗取信任好让下一次作案更加顺利?”
“皇上,皇上明察,奴婢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所以还特地想出一个方法来救皇后娘娘。”婉儿犹豫之后便把心中所想的那个方法说了出来。
韩汐听了,倒也佩服这丫头的智谋,只是如今看来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那你觉得如今这个方法还能再用吗?”
婉儿顿了下,倒也马上反应了过来,她垂下眼眸低声说道:“怕是不行了,如今这里发生的事情肯定也都是逃不了文贵妃的耳朵,如果自己今天无事,那么等下次再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面前想必也是要起疑的。”
“知道就好,既然你说看着她把解药拿出来的那就好办了,只要这解药还在燕云馆,朕就不相信把整个燕云馆翻个身还怕找不到解药!”韩汐终于可以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