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什么这些事情不是王爷来向朕汇报,却是要王妃来说?”墨天昶一脸的不屑,显然是不相信。
他刚开始还真的没想到杨鸢洛会用这个方式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夜寒阁的确是他的心腹大患,不过,他就真不信了,杨鸢洛就算有通天的本领能比得上他暗中培训的侍卫厉害?那些暗卫还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一个女子就什么都知道了?他倒要看看,杨鸢洛怎么园这个慌,怎么把事情说出个花儿来。
杨鸢洛笑了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皇上也知道,王爷心思不在这上面,臣妾知道的这些秘密,也不过是在无意之中。王爷不想着来讨皇上开心,那么臣妾就来为皇上分些忧。”
墨天昶大笑,却是嘲讽的语气,“哈哈,好,你倒是说说,你知道了什么?”
杨鸢洛想了想,道,“夜寒阁的尊主是一位男性,但是他身边有一位女性,是他的亲信,也是他座下两大护法之一,武艺高超。夜寒阁内部的通讯都是有暗号的,但暗号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
“没有了?”墨天昶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想了想,还是满脸的不屑地道。其实这些事情,听起来还算得上是比较机密的,但是仔细一想,于墨天昶而言,这个消息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就算知道夜寒阁内部结构,他还是不能将这个组织连根拔除。
杨鸢洛偷瞄了墨西决一眼,脸上的笑容极其自信,缓缓道,“最主要的是……夜寒阁同朝中许多官员都有联系。”
听到这句话,墨天昶不屑的神色一收,脸色凝重,“可是当真?”
“先前臣妾也说了,不过是听来的,真实性还有待考量,不过……皇上,这世上,可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杨鸢洛故作高深莫测,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即便她是听说的,但话不可以说那么满,却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墨天昶有些疲惫,满脑子都是夜寒阁的事情,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杨鸢洛没动,墨天昶见她还不走,有点不耐烦了,“朕说你可以回去了!”
“皇上,臣妾还有一事要说。”
“快说。”墨天昶明显的不想听,可还是不情愿的应了。此时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夜寒阁与朝中官员勾结之事,根本就忘了墨惜月还站在一旁。
“敢问皇上,惜月公主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杨鸢洛试探道。
墨天昶一顿,想起刚刚的事情,眉眼一横,没好气道,“你自己问她!”
杨鸢洛看向墨惜月,墨惜月因为脚上流血过多,眼前直发黑,伤口疼得她直抽凉气,说话没有以前的气势,让人听起来软软的,“父皇不让我出宫。”
墨天昶以为她有认错的态度,说话的语气也好了,“你三哥哥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让你出宫是为了你好。你最近真是太叛逆了,不识好人心 ”
墨惜月觉得委屈,“皇婶说了,若是月儿出去的话,皇婶会陪着我保护我的,不会有什么危险。”
墨天昶的霸道劲儿又来了,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我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就好好的留在宫里!那都不许去!”
“皇上……” 杨鸢洛刚要替她说话,没想到身后的人影一晃,墨惜月忽然就倒在了地上。
杨鸢洛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墨天昶早就冲到墨惜月身边,一边抱起墨惜月往她所住的凤栖梧跑去,一边又对身边的人喊道,“快叫太医!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叫到凤栖梧来!”
墨天昶身后呼呼啦啦的跟了一大帮子太监宫女,手忙脚乱的跟着他往凤栖梧跑,好像都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而忽略了墨天昶的吩咐。
其实她们也根本就不是担心公主的伤病,而是生怕皇上因为公主出现什么问题而迁怒于他们这帮可怜的奴才奴婢们。都想着要跟在公主身边,时刻观察着公主的病情,到时候也好见机行事。
杨鸢洛见她们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跑,又着急又无奈,一把拽过来了一个跑得慢些的丫鬟,道,“快去太医院!”
那小丫鬟神色迷茫,只知道点头,看着还想要挣脱杨鸢洛的桎梏,继续往凤栖梧的方向走。
杨鸢洛恨铁不成钢,气得只咬牙,推搡了那个小丫鬟一把,“快去请太医,到时候皇上见你机灵,记你的大功。”
小丫鬟吃痛,这才反应过来,当然也不排除杨鸢洛说的话很有诱惑力,忙着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杨鸢洛见那个小丫鬟往太医院的放向走了,这才放心的跟去凤栖梧。
在凤栖梧守着的一众丫鬟太监还在担心,刚刚那个太监来的时候神色那么慌张,只怕公主是出了什么事情。几人正想着,只听见一阵喧哗,便看见皇上抱着公主往这边赶过来,公主的鞋子还有腿上有大片的血迹,一众奴婢太监虽然担心公主但也没忘了向皇帝行礼,刚要跪下只听墨天昶不耐烦地道,“免礼吧!你们快来照顾公主!”
一众侍女簇拥在墨惜月的床榻,不知道从何下手,好在太医随后也匆匆赶到,见围了满院子的人不禁惶恐,皇宫里面就是这样,只要是谁有一点小伤小病,都惹来一大堆的旁观者,有真关心的,有看热闹的,有虚情假意的,更有嘲讽的。不过,今日受伤的是公主,情况就不一样了。
那留着长长山羊胡子的太医一见墨惜月出了那么多的血,起初感觉也是很严重,但是一看出血的部位在脚踝,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其实没有什么大碍,给她止了血便对皇上道,“公主无大碍了。”
皇帝有些质疑,“你确定吗?”
“皇上若是不相信老臣的医术,大可以让其它太医与我一同诊治公主。”
杨鸢洛听见他的话觉得非常好笑,这还是个有骨气的太医!
其实,刚刚墨天昶将墨惜月放下的时候,她就看了看她的伤口,只是脚踝被划伤而已。流血是因为她在御书房站太久了。关心则乱,墨天昶习武之人,只是因为太在意女儿所以如此着急,不然不会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出来。墨惜月身子本就有些虚弱,上次中了楚依菱的毒虽然解了,却依旧留下了病根子,贫血贫得厉害,这一次她刚流了点血就有些头晕,一个不注意就直接晕了过去。
很快,墨惜月被强行喂下了些补身子的汤水,再次醒来的时候,墨惜月看见一群人围着她,眼神有些迷茫。
墨天昶见她醒了,急道,“月儿,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墨惜月后知后觉的没有说话,看见杨鸢洛站在离她的视线远了一点点的地方冲她眨眼睛。墨惜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起自己昏倒之前还是在御书房,声音沙哑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皇上见你晕倒了可急坏了,特意把你抱回来的呢!”杨鸢洛勾了勾嘴角,她这话可没有掺杂一点虚情假意,句句属实。
墨惜月的目光移到墨天昶身上,只觉得一阵温暖,眼中盈满了泪水,心中却微微有些苦涩,其实,若是没有皇权之争,她也不用和父皇斗智斗勇啊!
墨天昶有点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是应该要为她擦眼泪还是什么,安慰她道,“月儿别哭,大不了朕以后不凶你就是了。”
一听这话,墨惜月更想哭了。
“父皇也是为了你好。”墨天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还不都是关心你嘛!”
墨惜月呜呜咽咽地说道,“我知道,所以我受伤了没和父皇说,是怕父皇担心,谁想父皇你会叫我站那么久啊。”
最后的语气有点小撒娇,杨鸢洛在一旁看着,心里五味杂陈。
她从小就没有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其实,她倒很羡慕墨惜月和墨天昶之间的感情。墨惜月虽然很小就失去了母亲,从小不在母亲身边长大,有这样一个父亲疼她也是她的幸运了。
她呢?她连和母亲父亲撒娇的机会都没有,虽然重生之后才终于有了和母亲接触的机会,可是她身为湘王妃,撒娇这种事,自然是不应该再有的。
杨鸢洛自嘲的笑了笑,看着眼前的温情一幕。
墨天昶安慰墨惜月,“月儿,以后受伤了一定要说,再也不能像这次似的,万一出现什么问题怎么办?”
墨惜月笑了笑说,“知道了。”
父女俩又聊了几句,墨天昶便叫太医们都回了太医院,他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杨鸢洛担忧的看着她,“你这样,还可以去净河苑居吗?”
墨惜月眼神坚定,“可以,没事的。”
杨鸢洛心知自己拧不过她,也不反驳,“那好,明日我来接你带你出宫,只是你父皇那里怎么办?今天这么一闹……”
“没关系,我可以应付。”墨惜月狡黠一笑。
“那就好。”
墨惜月没再接话,只是安静的好像在想什么,眼睛里闪烁的东西,有些让人害怕,是她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 “皇婶,我一定要赶在三哥哥前一步帮你得到皇脉,也不妄他今日赐我这一道伤。”
杨鸢洛没接话,岔开了话题,她总不想一个孩子活得这么辛苦,“月儿,你好好养伤,我就先回府了。”
“好,皇婶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