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蹭蹭丈夫宽厚的胸膛:“嗯,你和我说了,我才知道,你若不说,我可说不准会去把瓜尔佳家出嫁的女儿都问一遍呢。”
雅尔哈齐啼笑皆非:“你真这样想的?”
玉儿点头:“我听表姐说得太吓人了,倒仿佛嫁了的女儿都熬油似的熬一般,你知道,我几个嫂嫂日子过得可都不坏,我还当是外家没个能力强的男人,嫁出去的女儿们都难过呢,我就想着,再怎么着是亲戚,让她们借借咱贝勒府的势呢。”
雅尔哈齐抚额:“我的傻媳妇儿,没你这样上赶着给人当刀子使的。”
玉儿有些赧然:“人家就是这么想了一下,如果真要做,肯定会先和你商量的。”
雅尔哈齐叹气,好吧,至少,他的媳妇儿没傻透腔,还想着先知会一下他这个丈夫。
“我说,媳妇儿,人家都是越活越精明,你怎么越活脑子还越简单了?”
玉儿白了丈夫一眼:“人家哪有脑子简单?”
说完了,有些心虚道:“我可能是日子过得太平顺,有时便有些热血过头了哈。”
雅尔哈齐露出闪光的白牙:“我看,还是你白日精神太好,才会东想西想,以后,晚上我会好好操劳你的。”
玉儿大惊失色,努力推拒着丈夫压过来的身子,垂死挣扎着喊:“不行!不对!这样不对!纵欲是不对的!”
雅尔哈齐一把扯开挡住自己的单子,把头伸到媳妇儿白嫩修长的脖子边,边舔边吸,一边含糊道:“别人纵欲是不好,可咱们现在不是一般人,便是纵纵欲也不伤身。没事儿!”
玉儿被吸得身上发软,还不放弃努力:“再好的底子,平日也应该注意保养啊!”
雅尔哈齐双手不空,四处点火,“养身子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为免你精神过头四处招事儿,爷觉着,不如让你把精神放在好好侍候爷上面来,又省事儿,又快活……嗯,媳妇儿,我发现你身子就是香的,别人总带着这样那样的异味儿。”
玉儿迷糊道:“身体不健康,就会有味儿,灵魂龊龈,也有味儿。”
雅尔哈齐听了这话抬起头来,就想问问详情,不过,看着有些动情的媳妇儿,雅尔哈齐决定找着空再问,这会儿,先忙正事要紧……
第二日,玉儿努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招待雪梅母女俩用完早饭。
雪梅是过来人,看着表妹脸上的红晕,又看她那慵懒的神情,自是明白的,冲着玉儿笑道:“我们就回去了,你昨儿为了萨娜忙了一天,累着了,今儿就不打扰你了。”
听了雪梅的话,玉儿的脸更红了。
送雪梅母女出府时,玉儿到底不放心,“表姐,若萨娜回去后受了委屈,你来人告诉我,我就着人去接她来我这儿住一段儿时间,遇上这样事儿,我知道你为难,可孩子也太可怜了!千万不能让她再伤上加伤了。”因为丈夫昨日的话,玉儿也没再想着留萨娜在贝勒府住。只是,这孩子的心理疮伤不知道怎么才能治好。
雪梅转身冲玉儿郑重的行了一礼,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玉儿扶起雪梅:“咱们可都是血亲,我能做的,你别客气,只管找我,大家亲戚间,讲的不就是个守望相助、互相扶持吗?”
雪梅眼中的泪流了下来,紧紧抓着玉儿的手:“表妹,谢谢你!”
玉儿摇头:“说这话,就见外了,若有一天,我求上你的门儿,你难道会不帮我?咱们以心换心,这话,以后可不能说了。”
雪梅一边拿帕子擦净脸上的泪,一边点头。
玉儿回身对萨娜道:“回去有不顺心的只管来找安布,安布给你撑腰。”萨娜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给她撑腰的吧!
萨娜跪在地上给玉儿磕头,“安布!”
玉儿扶起她:“我知道,你要不磕了这个头,心里指定觉得过不去,现在既磕了,就要想着我是你的安布,不用见外。有些事儿,你额娘有顾忌,你安布我可没顾忌,只管来找我,好孩子,乖!别怕!”
坐在贝勒夫人才能坐的马车上,雪梅叹口气:“你安布这是担心我们回钮祜禄府被人白眼相看呢,用她的马车送我们是告诉钮祜禄府我们后面有她呢。萨娜啊,我可怜的女儿,当初额娘瞎了眼看上萨克达家,才让你遭了这罪。”
萨娜恍惚道:“额娘,女儿知道,你都是为了女儿好,谁能想到堂婶会骗咱们呢?当初她把萨克达家夸得多好!额娘,这就是命!”
雪梅擦掉脸上的泪,冷笑道:“命?女儿,你的命不差!你安布可是在太后面前为你求了恩,以后,你的夫婿由太后亲指,女儿,你的命不差!咱现在不能回报你安布,你把你安布这恩记在心里,以后,便是报不到你安布身上,她的儿子、孙子、曾孙……咱总有机会把这恩报了的。”
萨娜昨儿经她额娘劝了一晚,也知道不嫁是不行的,点了点头,“额娘,我记着呢,安布家的儿孙都会显赫,女儿兴许出不上大力,但一些小力总能出的,女儿会记着安布的恩的。”
雪梅叹口气:“你这回能死里逃生,全靠了你安布的势,额娘当初教你的,你以后不可忘了,咱们没你安布的命好,咱们只能靠自己挣,当借势的时候,你要借势;当服软的时候,你再服软!”
萨娜道:“额娘,我一直没忘呢。”
不说四角皁缘、皁帏的朱轮车在钮祜禄府引起的暗流为萨娜挡掉了多少风刀霜剑。便是听到一些消息的钮祜禄家的老太太,对于曾孙女被从夫家接回一事也改了态度,待回家的曾孙女态度也算和蔼。是呀,这车驾,是贝勒夫人的呢!瓜尔佳氏的表妹和她感情很好啊,这样就好,以后有个万一,不也能借上这势吗?庄亲王爷就一个儿子,瓜尔佳氏这个表妹将来可是实打实的亲王福晋呀,这门儿亲戚,以后要常来往!
没两天,萨克达明安宠妾灭妻一案审结,报到皇帝那儿。素来仁厚的皇帝,这次手一点儿没软。平日刑部报上来的,他看着情况还给减减刑,这次,他却一点没减,还添了句:从重处治,以正纲常。
皇帝都让从重了,下面的人自不会手软,因为纵妾毒害嫡妻,加上萨克达明安贪墨一千两银子,萨克达明安被下了监,杖五十,刑五年。贪墨的银两被要求退回。萨克达明安被皇上亲旨与嫡妻和离,退回嫡妻所有的嫁妆,赔银一千两以做钮祜禄氏养护被损的身体所用。
萨克达太太郭络罗氏因不知情,免于处罚,只是她虐待儿媳不慈一事被皇帝责令每日抄写《女诫》一遍,抄满一年。
萨克达明安的小妾童氏毒害主母,杖五十,下监待秋后处斩。有孕的童氏在堂上被扒光了打得流了产,那看刑的都道,怪道迷得一个八品的官儿乱了神智,这屁股,又肥又白,只是这一通打下来,却烂得跟那掉地上还被人踩了一脚的烂桃子似的,再不能看了!
下了女监的童氏,可遭了罪了。
这个时代的女监,可没有一点儿人权,一个女人,只要你进了监,就说明你再没清白可言了!
女犯,一般都交由衙门里的官媒婆看管。凡是初到的女犯,总是先饿上两天,再捱上几顿打,晚上也不准睡。如果不服的,便会被吊起来。
至于做贼的女犯,更是与众不同,白天拴在床腿上,让她看马桶,闻臭气,等到了晚上,还要将她捆在一扇板门上,要动不能动,搁在一间空屋子里,直到天明才放出来。
当然,这些都还是轻的;一旦女犯被衙门里的书办、衙役们看上,那时除一死,竟没法保得清白。
童氏犯的是死罪,被打了一顿,没了半条命,养了不到两天,女看守便让她开始干活儿,童氏自小养在萨克达家,什么时候做过粗活儿?更不用说后来萨克达明安把她宠得都快上天了!
可是,进了监,再不可能有一点儿安闲的日子的,早上还未睡醒,便被官媒打起来帮着洗衣,洗的谁的?童氏不知道,只在精神的时候听着大抵是看守或是衙役们的。
刚小产完又带伤的童氏,坐也不敢坐,洗衣服时就一直蹲着,蹲久了,摔在地上,只招来女囚们或是看管之人的嘲讽讥笑。
“哟,才站了这一会儿就倒了!”
“她还当她是八品官儿的妾呢。”
“嘿哟,再没见过这样的,狠毒呀,居然给主母下毒。”
“不知足!听说那个八品官儿长得模样可周正了,又疼她,把嫡室的绫罗绸缎都给了她穿。嫡室倒被他们当丫头使唤。”
“据说那官儿看中人家嫡室的家势与嫁妆,却不好好对人家,还想着毒死了把人家所有的嫁妆都占为已有!”
“嘿,还不就是这个狐媚子吹的枕头风?听说她打小儿在那家人里长大,你们说,是不是她和那个八品的官儿早睡过了,才迷得那个官儿什么也顾不上?若不然,那个官儿能往嫡室头上扣屎盘子诬陷人家失贞?我觉着,说不准,这主意就是她出的!”
“不是她还能有谁?一个男人,能想出这样的招儿。”
“恶毒的妇人,死后也得下十八层地狱的!”
“呦呦,你看看那小腰扭得,我们这儿也没男人。”一个五大三粗的看守不知道想起什么,走过去,啪啪给了童氏两个耳光,“我让你不要脸。”
童氏被打在地上,头昏脑胀半天爬不起来。
“呦,夫人啊,要不要奴才来扶您啊!”
周围的人一起哄笑。
童氏昏昏沉沉的只觉这一切都是恶梦,前些天她还与表哥说着将来儿子大了要娶什么样的媳妇呢,怎么现在就这样了呢?
没等童氏想明白,却听一个声音道:“行了,别打坏了,宋书办说了,让把这女人给送过去。”
“那些个挨千刀的,这一下喜兴了,这女人,心肠毒,这皮相却好得很。”
“落到那帮人手里,哪里还会有好?”
“她不是想男人?这一下她可不就乐了。”
“是得乐,那些个衙役,哪个没把子力气……”
童氏昏沉着被人洗剥干净,也不知道穿了身什么衣服,头晕脑胀到了一处所在。
一个男人嘿嘿笑道:“马婆子,你出去吧,爷今儿得好好乐乐。”
马婆子走到门口,顺手把门也带上了,却没离开,就站在门外。
“嘿嘿,童氏,你自己坐上去吧。”
“什么?”
“你背后那张椅子!”
“嗯,这就对了,坐好,别动,让爷扣好带子。”
“你要做什么?”
“嘿嘿,童氏,你装什么傻?这椅子,不就是为方便的?你会不知道?都坐上去了,看,你得这样摆放,多省事儿。”
“你,你走开,你别碰我,不是表哥托你来照顾我的吗?”
“表哥?呵呵,你叫我哥哥还行。唉哟,我的乖妹子,你可真上道。”
“你别碰我。你是谁?”
“呦,刚才还叫哥哥呢,这会还问什么呢?你下来做什么?在椅子上坐好!”
马婆子把耳朵往门边又凑近了一些听到一阵扭打声、还有女人的哭声,尖叫声,马婆子伸手捂着嘴笑,这个狠毒的女人,一会有她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