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谷中平静,杨棠心中奇怪,不知谷中发生了什么,便隐匿了自身气息,在丛林间悄悄潜行进去。一路草地中,丛林间尽多白骨,有兽类的,有人类的,还有不认识的,便愈发小心起来,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谷内参天巨木耸立,阳光难透,阴暗冷湿,透过枝叶间隙,远远的,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空地,寸草不生,露出满地黄沙来。这时黄沙上面站着各种奇兽,虽然多,却井然有序,丝毫无声。空中是一群彩色飞鸟,围成了一个圆环状,上面托着一件圆圆的东西,发出柔和的淡淡光芒来。在飞鸟圆环的下面,也就是这些奇兽的最前面,站着一个精瘦的黑衣人,嘴里喃喃的不知在说着什么,突然间,他的手臂向下一挥,奇兽们便忽的一下全部跪下,向着空中叩拜起来,仿佛是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不多时,随着一声轻啸,飞鸟缓缓降落下来,黑衣人将那发光的东西取了过来,轻轻的放在地上,这才看清,原来这是一个薄薄的圆形玉盘。
地面上的奇兽开始骚动不安起来,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只赤猊兽,约房屋大小,通体火红。此时它安静地走上前去,足底巨爪如银钩,在地面留下了深深的沟槽。张开了巨口,露出森冷如剑的利齿,和深红如血的长舌,轻轻一碰,便流出一串鲜血来,滴在玉盘上。鲜血一触玉盘便被吸收进去,赤猊兽仿佛失去了精神一般,垂头丧气地走到另一边。后面的奇兽也没有反抗,接着一只只走上前去,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玉盘渐渐变成了浅红,然后又变得洁白。黑衣人手猛地一摆,这些奇兽便轰的四散开来,逃命似的狂奔而去,林中沙地上很快就变的空空荡荡。
杨棠看得心中大奇,一时倒也不便现身相询,这时却见那黑衣人眼神一凝,目光似剑,竟向他这边看了过来,将玉盘向上一掷,在空中化成一轮皎洁的圆月,发出淡淡银辉飞了过来。
来不及说话,便一拳迎了上去,
“轰”一声巨响,枝叶漫飞间,圆月在空中转了一转便不再击,返了回去。
闪身纵入了林中沙地,杨棠才看清了这是个双目深陷,鹰鼻兔唇的黑衣中年人,头顶盘旋着已缩小成巴掌大的玉盘。
“窥月者,死!”黑衣中年人的嘴里挤出干枯一句。
说着便腾上了半空,双手快速挥动着,古怪的法印一道道打出,凝成了一轮巨大的弯月,发出眩目的光芒切割而来。
杨棠急忙纵身而起,拳头上裹着一层亮光猛击而出,只听“呯”一声大响,弯月消失,杨棠跌下地来,拳头上渗出了鲜血。
抬头一看,黑衣中年人身在空中,轻飘飘的手掌中闪着光,不知在凝聚何等招式。
突然间林中暗了下来,一个巨大无比的圆球充斥在半空,发出森森黑光,将这里映成了一个黑暗的世界。
“暗月一击!”黑衣人大吼一声,狠狠地砸了下来。
“裂天式!”
双手猛挥,杨棠将得自地下石室的裂天指法使出。掌指间爆发出一道道金色神芒,如无数锋利的剑刃一般,狂射而出,方圆数丈虚空里全被绚烂的光芒淹没。
“嗤,嗤。”空中尖厉声不绝于耳,黑色圆球被金色神芒高速切割,化为一缕缕黑烟,变的越来越小,转眼便已消失。
腿一弹,杨棠高高腾跃而起,双手变拳,惊天式闪电击出,转眼间已是轰出千百拳。
黑衣人冷冷一笑,手中玉盘化为一只月形弯刀,一刀斩出,没有风声,只有月光。
拳影,月光碰撞在一起,竟然有若实物一般,爆起了阵阵火光,余波劲风四溢,将周围的巨树震得拦腰而断,漫天的神光将阴暗的林内映得一片通亮。
杨棠在空中感觉压力巨大,黑衣人刀光能量强横无匹,难以承受,就在甫一接触间,就已经连续吐了三四口鲜血。
一口气已竭,便飘下地来,看着仍伫立空中的黑衣人,心中暗道不妙。虽然这三式武学精妙绝伦,但自已只是稍懂皮毛,功法修行也不及对方高深。自已在空中只能保持一时,进入蜕凡境方能踏空而行,如此看来,对方修行至少高出了一个境界。上次虽侥幸击杀了蜕凡境的史语强,但那是偷袭,若是正面战斗却是绝无生理。
当下竭力运转功诀,气势陡的一升,双手划动间,玄妙的法印一道道打出,真气流动间,一片流动的波浪渐渐成形,在身周汹涌澎湃起来。
猛的一跃,向着半空中的黑衣人冲了上去,双手一挥,惊天拳,憾天掌,裂天指连环使出,空中闪烁着各色眩目神芒。
黑衣人手中急旋,月形弯刀猛地爆发出一层红色月光,暗红如血,竟然淹没了一切。
“血月无边!”
狠狠一掷,弯刀带着血光去势凶猛,血光一出,无形的寒意洒满了虚空。
“破!”
杨棠怒吼一声,存亡在此一举,潜力全部爆发,一道巨大的金色神龙从身后突然现出,昂首扬爪,爆起一道金光,向着血光猛的冲了过去。
“轰”半空中如响起了一阵霹雳,无形的能量四溢而出,震的森林低头,巨崖颤抖,林间百兽禽鸟倒毙无数。
随着巨响,杨棠的身体一震,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猛的击中,如同流星一般,向着天际远远划去。
被巨大的能量击出,杨棠在半空中只觉五内如焚,肌骨欲裂,浑身经络好似震断了一般,真气竟是无法运行。所幸昊天学院的衣衫是用特殊材质所制,刀剑难伤,水火不浸,不然早就被高速飞行的气劲割伤。
神识渐渐模糊起来,尽力回头一看,后面空中远远的有个黑点飞来,情知对方是要赶尽杀绝。只有尽力的保持着一线清明,向前方看去,是巨大的山峰,上面古木郁郁葱葱,其中一棵特别高大,直冲云宵。
看来唯一的生机只能在此,想让自已向那巨木冲去。哪知身体手脚竟是无活动弹,完全失去了控制。眼看离那巨木已近,却是偏离的甚远,这时一阵剧痛上来,人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