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子充斥在偌大的厅堂中,他俊美的面庞上带着几分颓废,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深得看不见底。有一瞬间,西林婧在恍惚中又回到了前世,那个她逃离皇宫的晚上,无数火把点亮了半边夜空,他一步步走近她,当他投地上的倒影覆上她白色的长裙,却戛然止步。定定看着她,说:“别以为用这点心计就能逃出我的手心。你记住,放你走的人是我萧天觞!你对我还有利用价值,可我却愿意放你走!”
他难道要让她记住她亏欠了他?他要她感激他,一辈子记住他吗?可她腹中的孩子是因为他而失去的,纵然连当时的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更不知道她已有孕,纵然后来她对箫天煜心灰意冷,孩子没了反而是解脱,她可以狠心和箫天煜同归于尽,却狠不下心杀死她孩子的父亲。纵然最后他无法承受一败涂地的结果和被敌人掌控的命运而选自尽……可这些都不能抹去他害她失去孩子的事实!
这些前世恩怨本来就是一笔永远都算不清的烂账,最终的死亡已经将一切抵消。现在他对西林家还有价值,她帮是有私心的,却也不想看到他在夺权的路上一条路走到黑。
“我知道,殿下有许多不甘心,我只想再向殿下确认一下,那天殿下是否真的要杀大皇子吗?”
萧天觞冷哼一声,“就算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也不会做出那么愚蠢的事!当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西林婧又问:“殿下在比赛前一定喝过什么吧?”在王府那么久,不可能滴水不沾的。
萧天觞眼中波澜涌动,沉默片刻,幽幽地说:“父皇一定什么都明白,所以他不肯见我,他甚至都没下令彻查,他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越说越气,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低吼出来,话音落下,他的拳头重重落在桌案上。
西林婧摇了摇头:“因为陛下早已识破了你的野心,也许……在你上奏请求他为你我赐婚的时候,陛下就已经怀疑你了。”
萧天觞一怔,随即他冷笑数声,声音充斥着强烈的不甘。这一刻他仿佛将西林婧当成了天子,看着她,字字铿锵地质问:“我为什么不能有夺位之心,我到底哪里比萧天胤差?何况有有野心的人又不止我一个,萧天华难道没有吗?萧天杨和箫天煜可能也有,只是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罢了,萧天胤根本不配当太子!”
“萧天胤不配?”西林婧心中有些恼怒,“三年前,西南边域连降半个月大雪,导致数十万百姓受灾,甚至发生了灾民暴动,陛下采用了太子的计策,不但平息了暴动,还安抚了民心。虽然他不能纵横疆场,他为陛下举荐的将领也不少。而殿下你苦心经营,又为大齐过什么呢?”
萧天觞被她问得语塞,西林婧也没给他辩驳的机会,继续问:“殿下知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暗处算计你?”
萧天觞松开拳头,他不想继续听她继续长篇阔论的夸奖太子,她跳跃式的问题让他感到一丝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