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回想那条奇怪的大街)
街道上川流的人形够笨重地在地上留下摩擦的痕印,街道树下荫庇的地块仅提供快餐般的凉爽。
即使这里的夏天远没有想象中的闷热,但是太阳是夏天的太阳。选择出来逃避到不如说是绝难再看到宿舍里安逸得难得的情境,想在人群中寻得另一种安静,隐士大隐隐于市的智慧或者不是空洞,而是形形色色的表象下的东西。换句话说,“愉人耳目”里的“愉”也不过是将表意识的烦躁发散出去抑或是由潜意识接受大量的信息,不排除其中有十分愉快的事件,虽然不会表达出来,还是莫名其妙觉得心情变好了。得,我就是这么考虑之后,来到街上。
周围是同样平凡的人群,平凡的日常。不会突发事故而在缓缓进行着的平常。上善若水,很平和地吞掉、融释掉落入其中的、被她包围的所有事物。用时间来行进着和进行魅惑。当你猛然一惊想要跳出来的时候,温和的、汹涌的张力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将你吞没。除非你的日常被外力打破。比如掉下UFO什么的。啊哈~那是不可能的啦。
将误入水渍中的蚂蚁揪出来,这种英雄主义早在孩童时代就已经丢掉了哦。比起这个,相濡以沫明显就和苟延残喘“**”成了一块,连笨蛋都知道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如我们都已会的最佳选择方式。这也毫不犹疑地算作是一种张力。
懂得自我阉割的猪无疑最得屠夫的欢心。
谁都不知道“屠夫的刀”这个超越摄影棚的概念,一旦刀临头了,却又都会叫得一个比一个欢。还一个个眼角带着鄙夷别人宽大的嘴巴的神色。
现在好了许多,感觉比较协和了。在人群中的渺小的自知,如果谁能从这里超拔出来,站在高处的看台上看看,回到人群里或许需要在街上东看看西逛逛。或者需要原谅的是,没有买东西的心情和为这街创造一些显而易见的GDP的人。浪费吗?
叶荣走在比较人多的人流里,不时擦身而过的人,不可避免摩肩擦踵的时候。从臃肿的人群里抽身而出,在步行街的叉路口,即使是人多的地方散发出同类的气场能令人感觉比较安心,但是这时就像厌倦的猎食者,人越多越难受。
还是无比在意无处不在的目光。
一拳打击在电线杆的曲面上,接触点太少、广面不够,集中的两处关节上稍微破了皮。痛觉!还有多余的目光。可恶!那种事……那种不正常的事情,无论如何再怎样紧张都不算为过吧。叶荣离开那条黄金路段,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正确的认为正确的选择,那么,叶荣就往它的分支走去。这也是一条步行街。人流相对的要少一些。
叶荣呼了口气,走在绿荫下。不时有一阵空调的微风,带来了夏日的凉爽啊。呃,这是一家美容院,旋转玻璃门没有关好,正往外漏出丝丝冷气。冷气啊~爽!啜了口冷气,于是叶荣在此伫立了会功夫,在没有被多余的目光注意到的时候,迈开步子走开。
往前走了一段路,气温貌似没有那么灼人了,叶荣的心情也在随着身体的舒适感的提升而变好。
这时候恰好时光成流金似的样状,在街边茂密的树梢覆盖着,从间隙滑落下来。微风过来的声音,是那小店橱窗外边挂着的翠绿色的风铃和风铃声。一个似乎不经意经过他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是如此——不会对他产生任何表情。街上许多嘈杂的声音,不大不小夹杂着风铃声。然后树叶静静了,这乐音停了,另一个清清的声音从他的耳边流过,从他身边经过的,哼着调子。一首歌么?好像很熟悉哦。那是谁?
百合色有紫藤花饰的软帽,舒服地披在肩上的漂亮柔顺的黑发,淡雅色调的吊带短裙,七分牛仔裤,小巧的样子,高中生吗?他想。她哼的是什么歌?好像,好像以前听过,很喜欢啊。他突然升起一种想要上去,必须叫住那女孩子的感觉,然后……问问那首歌的名字也好啊。
“……啊,嘿……”踌躇伸出的手很快放了下来,那女孩经过他的身边,很快就随着人流渐行渐远了。
是个很美的女孩吧,缘分什么的……唉,算了。
那首有怀旧感觉的歌,在哪听过。
那声音很好听啊,怎么说呢,干净的感觉。
叶荣往人群里寻找了一番,貌似已经失去了那女孩子的身影。没办法了。总有点悻悻然的感觉。
回过神来和她说说话,也许能让她听见而且高兴起来。我有点怀疑以前是否发过这样令她能笑出声来的短信。譬如,牙卖加的鱼上了岸之类的无聊短信倒是收了不少。往常保持寂寞的情况下能一支手划着圆圈一边听听手机听筒那边——连着、隔着遥远时空的稳稳、空空、撩人的声音。我把短信都删了,如果需要就得要翻翻她的手机。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手机。我没要,她不会拿出来。好像是锁在什么布满了埃尘的嫁妆箱里。
呐,就像那个箱子,静静地躺在人为设置好的暗红色花布上,披着穗黄色流苏浮华雕刻着三四片叶子和一直延展交结在一起的藤枝。在过往的人流目光里悄悄保留自己的秘密。
什么啊,什么箱子。
那儿,只是看看。
她前一步就会迈出这条巷子,橱窗的玻璃倒映出来她的样子伴着目光似乎都映在那个箱子上边。突然就变成了一朵会开花会枯萎,丝毫不在意其它目光,而且就算是不能留住的颜色和那一段可谓曾经流逝的美好时光,也一样静默美丽的花。箱子好像就是这个样子,我也是?我在想,我的目光跟上她离开巷子。
巷子口一条大马路隔开来。绿灯闪忽闪忽,她赶在红灯之前过去了。我跟在后头,抬头看看那忽闪忽闪的绿灯,犹豫了一下退了回来。它在嘲讽脆弱的生命,闪烁它那诡谲的目光,巧妙地将力量赋予渴求帮助的弱小的生命。在洪洪铁流里什么生命是值得一提的?所以它也开这样的玩笑。叶荣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和嘲笑。他想干一些可怕的事情,就用他学到的法律底线去干一些事。为此他踌躇不前。闯红灯的人都是一脸白痴的样子,任意地令自己的弱小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些妖怪已经学会边嘲笑着边利用这些规则操控人体去“碰瓷”。
他想起去年寒冬的时候十字路口的大转盘那儿发生过一起车祸。骑行的电动车支离破碎,人体倒是给车卷到了轮子底下,车子肆意践踏那种主体地位的碳基生命。血给挤了出来、脑浆也是一样的。最初的声音其实也就是摧毁这种构造体所做的必要过程的表现而已。最初他站在路边目睹了这一切,开始感到胸口给什么撞到了或者磕到了,喘不上气。接着是肚子上挨了一拳头,力道传进去使得胃痉挛地倒翻,想吐出些什么来,结果是倒出了苦水。
他想不起早餐是否吃过东西了,午餐好像也落下了。
暂时不想这个问题了。貌似漏下了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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