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神情紧张的四下观望,洞还是那个洞,似乎一层不变的保持着它的沉默,仿佛时才的那道声响从未发出过。
老顽固绝望的看着进来时的洞口处,此时已有一扇高大的黑色石门堵住了唯一的退路,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发生了,脆弱的心灵无法承受这突如奇来的打击,双腿再也无力去支撑他那单薄的身躯,晃了几晃,倒在了地上。
李大脑袋茫然无力的坐于地上,双眼绝望的直勾勾的注视着进来时的石洞口,嘴里不住的嘟哝:“完了,完了,这下死翘翘了……”。
老顽固老泪纵横,擦了一把又一把,突然跪在了地上,声音哽咽的说道:“我老顽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把那黑石棒按下去,我真该死,害死你们了,想打我骂弄死我都行,我怎么这么欠手,我真该死”!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双左右开弓狠狠的打起自己的嘴巴,扇得劈啪作响,打在他的脸上,疼在众人的心里。
老鬼婆慢慢的蹲了下来,轻轻的拉住了老顽固的手,她摇了摇头。老顽固望着无一丝怨言的老鬼婆,突然号啕大哭了起来。
方二愣走上前,用力的拉起跪在地上的老顽固,说道:“顾老爹,您别这样子,大不了一死,本身咱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虽然挡住了回路,但那回路对我们而言并不能带来生的希望,有它没它都一样,您给我们讲故事的时候不是常说,置死地而后生,难道你都忘了,最主要的是我们大家对于你的举扯没有半分怨言,你何苦这般自责”。
老顽固闻言,泪眼婆娑的扫视了一下众人,除了不知何尊在那里抠黑石棒的王老汉,其它几人都是默默的点着头。
“难得你们能有这般胸襟,老头我更觉得愧对大家”。说完,泪如雨打的珍珠一般夺眶而出。
张小寡妇随手拿出一条白布递给了老顽固,安慰道:“谁也不想发生这样子的事,既然发生了大家就直视面对吧,顾老爹你别在自责了,如今之计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你是机关方面的行家,你要是乱了方寸,那我们大家就真的出不去了,唯有困死在这里”。
闻言,老顽固用衣袖抹了一把鼻涕,点点头:“对,还是你说的对,我这就想办法”!
此时王老汉在那小洞前停了手,仰头长长的呼了口气,慢慢的转过身,注视着老顽固,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
老顽固声音颤抖着问道:“那黑色石头拉不上来吗”!
王老汉突然像是老了几十岁一般,声音有些沙哑的低声说道:“不可能拉上来了,它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李大脑袋突然发疯般的吼道:“不可能的,一定能拉上来”。
说着,便扑了过来,拿出自己的小铜剑用力在小洞里乱扎乱捅。
大家都目不转睛的注意着李大脑袋每一个疯狂的举动,哪怕是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都牵动着每个人的神精。
不知过了多久,李大脑袋一扭身,便四腿朝天躺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我…不行了,你们上”!
方二愣捋起袖口,跪在小洞前,开始了他的工作。
如此这般,每个人都在那小洞里抠上一抠或是扎上几扎,一轮,两轮,三轮,不知过了几轮,六人都虚脱的躺在地上。
王老汉喘着粗气:“不行了,不能在弄了,就是不把我们困死也要把我们累死,我看还是休息一下,想想别的方法吧”!
方二愣咳了两声,接口道:“就是,我宁可困死在这里也不弄它了”!
张小寡妇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说道:“顾老爹,再想想办法吧,这样子下去我们真的死在这里”!
老顽固认同的点了点头,说道:“都累了,休息一下再说”!
话音才落,鼾声如雷,此起比伏,不过是短短的几秒,其它几人已不知觉的进入了梦乡。
老顽固望着酣然沉睡的几人,本想叫醒,但转念一想,一路之上所经所历,大家无时无刻不在打起百倍的精神时刻提防妖邪,就让他们好好的睡一觉吧。
想到这里,老顽固脱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慢慢的站了起来,来到几处火把处,随手灭了三个,留下一支照亮,然后再次躺在地上,努力的想着办法。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趟而过,老顽固的眼皮也渐渐的眯成了一条缝,最终无法抗拒的合在了一起。
火把上的灵动的火焰颤抖着照亮了每一张熟睡的脸庞,不知何时,忽明忽暗的闪动几下,吐出它生命中最后一楼烟柱停止了燃烧,若大的石洞广场里陡然暗淡了,变得漆黑一片,唯有那偶起的鼾声才能打断这死一般的宁静。
火把灭了,鼾声起了,在千百个鼾声之后,静如处子的洞中,突然传来一声不意察觉的细微声响:“嘎吱”!
只见石洞广场石台处,不,叫它祭坛更合适,成千颗骷髅头面朝中央的绿色的骷髅头好似在朝拜又似乎在招唤什么,正中的绿色骷髅人随着刚才那道微不可察的声响扭动了一下头骨。
头骨只是微策的扭动了一点,便停了下来,他张了张满口无牙的嘴,似乎很生气,于是伸起自己的双手放在下颌的左右两侧用力一扭:“喀吧”一道声响,头骨被狠狠扭向了右侧,面向王老汉等人。
一双无眼无珠的黑漆漆的眼洞里放出两道诡异的绿光,直射方二愣而去。
若是细看,你会发现这两道绿光一粗一细,着实让人奇怪,难道这人生前双眼参差不齐大小不一?
突然,骷髅人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它愤怒了,这样的事情它无法接受,自己的双眼怎么被这些肮脏的东西给挡住了,随之两只绿茸茸的双手在自己的眼洞处一阵狂抓,绿色的苔藓丝丝条条被它生猛的拉了下来,顿时绿光大盛,它低下头审视着自己的身体,天呢,自己何时变成这般莫样,曾几何时,那风流倜傥,英姿飒爽的自己竟被糟蹋成这般,看到这里,它再也看不下去,嘴里发出连连的哼哼声,挥舞着双手在全身各处一阵狠抓,一副晶莹剔透胸插黑剑的白色骷髅人展现在祭坛之上。
骷髅人自理完毕,再次把那双绿幽幽的目光投向了方二愣,注视良久,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上下颌骨一张一合,发现吱吱的骨骼摩擦的声响,好似在自言自语的说:“此子虽非十全十美,但其灵智未开,虽无法和我原躯相提并论但也算得上这蛮界的上等人选,那就委屈一下自己的残魂借宿他躯一用,待老夫回了奇灵界再换个中意的也不迟。
骷髅头一边看着方二愣一边自言自语,突然,双眼的绿光猛的一颤,上下颌骨嘎巴一声大响,他吃惊的说道:“不成,此子杀气太盛,魂魄强横无比,以我这残弱伤损的余魂想要灭它怕是不易,万一适得其反,夺主不成,自己岂不魂丧此子之手?唉,看来得换个人选了”!
想到这里,骷髅人移开眼光,向方二愣身边的老无固瞟去,只是匆匆一瞥,骷髅人竟是玩命的摇起头来,自语道:“蛮界就是蛮界,竟有此等超级残躯存在,假若在奇灵界此人生出来就会被抛尸荒野否则辱没了自家的门风,那可是得不偿失。
骷髅人摇头之间,再次移动目光向王老汉瞄去。
只是轻轻的一瞟,骷髅人兴奋异常,频频点头,颌骨喀喀连响,赞叹不绝:“此人纯阳之体为一,七经八脉气血倒流为二,更让它欣喜的是王老汉的后脑勺长了根反骨,那更是千百年来难遇之材,对于自己这残魂的修炼有着天大的好处,非此人莫数,小子看来你上八代都是做过善事,能让老夫借躯的人可是无上光荣之事,乖乖的等着老夫入体,灭你魂魄”!
说到这里,骷髅人再也等不急了,一道黑影自骷髅人身上飘逸而出,一股淡淡的青烟向王老汉罩去。
王老汉此时睡得香甜,正在呓语:“大妹子,莫怕,有王大哥在……”。
黑影飘至王老汉近前,刚要入体,王老汉后背的包裹里包着的那个红盒子传出一道女子的喝斥之声:“你敢”!
声出人现,一道红光形成的女子站在了王老汉的身前挡住了黑影。
黑影一晃,石洞中陡然卷起一股黑色旋风似离弦之箭一般刮向了祭台上的骷髅人。
骷髅人猛的身体一震,抬头放出两道绿芒向红光幻化而成的女子看去。
“嗯?我不过沉睡千年,这蛮界何时竟也有残魂存在,好似有些功法,竟还是名绢秀美丽的女子,难道是……奇灵界…..?待老夫问上一问”。
红光女子此时也正在上下打量着端坐在祭坛上的骷髅人,虽生得玉树林风,英姿俊朗,但从他的残魂的脸庞上她看到一丝微不可察的邪态。
骷髅人:“姑娘好功法,藏得这般高明,竟然连老夫都给瞒过了,只是不知姑娘出身何地何门,还请相告,以免误伤了朋友”。
红光女子:“本圣女出身你不必知晓,但是你要远离此人,勿起邪念,否则让你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骷髅人听罢,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骷髅骨架,一阵“哈哈”大笑。
“小娃娃,你乳臭未干,口气不小,想我青灵子叱咤风云几十万年,还没人敢对我如此口气,老夫是不想伤及无辜,难道以为老夫怕你不成”!
红光女子一听到青灵子三个字,眉头一皱:“难道它是老祖曾经斩杀过的那个异界恶魔?不对,老祖曾示下恶魔以除,此人或许是同名而以罢了。”
想到这里红光女子:“我管你叱咤风云几万年还是几年,今天本圣女在此,你休想打我恩人的邪念,如若一意孤行,那就放马过来,本圣女可是几百年没活动筋骨了,到是想舒活一下筋骨”!
骨骼人闻言:“嘿嘿…..,真是不知死活的娃娃,休圣老夫辣手摧花,不怜香惜玉了”,说罢便欲出手。
红光女子猛的红光大盛,“她清楚自己的现状,当初魂魄躲进七星神魔图中意欲修得无尚功法,斩杀世仇的天血族,事与愿违,非但修得大法,七星神魔图竟被天血族抢夺而去,自己身困图中被震压在噬血回魂树下,几百年的时光噬血回魂树在自己身上吸走了太多的法力,源源不断的供给了天血族的老祖,如若不是被王老汉好奇把红盒子带回家,只怕不过百年自己的魂魄将被噬血回魂树炼化干净,消失在这七星神魔图中,族中大仇永不得报,观这骷髅人好似法力不弱,如若真的动起手来,胜负参半,不如先吓一吓他”。
骷髅人一见红光女子陡然红光暴涨,“好强的法力,我残魂刚刚舒醒,九死一生中留得一线生机,时下法力微弱不堪,若是争强好胜只怕千年的努力付诸东流,非但难回奇灵界,更会命丧黄泉,不过此子之身老夫志在必得”。
骷髅人绿光一暗,叹了口气:“娃娃年轻气盛,好大的杀气,老夫念你知恩图报,重情重义,很合老夫的为人,老夫问你,想不想如常人一样穿衣吃饭而又长生不死?”
红光女子的光影微微一颤:“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