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讲话,路明专心地开着车,我专心地看着车外。
电话响起来,是豆芽。大学在天津念的,毕业后便留在了天津。
豆芽、雨旋和我三个人,从初中起就是很好的朋友,高中也一直在一起。直到大学,我去了浙江,豆芽去了天津,雨旋先在Z大念了两年,远赴澳大利亚。如今我和雨旋已经回来,只希望她哪天在外漂泊累了回家,三个人便又可以在一起无所顾忌,兴风作浪了。
接起来,传来一句“我后天回去,早上十点到,记得去接我。”一时之间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的我,下意识问了一句“为什么”。
“回去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哦,以后就不走了,陪着你和雨旋爱怎么疯就怎么疯。”
“你的意思是?”
“我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笨了?我觉得我的表达已经很清楚了,我辞职了,回Z市和你们同发展共进退!这下明白了吗?”
“等一下,那王梓棋怎么办?”
“分了。”
“什么时候分的?”
“半个月前。”
“再等一下,你们不是都打算结婚了吗?”
“计划跟不上变化,分了。他爱找谁结就找谁结去,新娘不会是我就对了。不跟你这白痴说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回去慢慢聊。记得是去机场接。”
什么情况,我五一去天津找她玩的时候,两个人还好得跟什么似的,怎么说分就分了,这才几个月啊。可是,这丫头的情绪也太平静了吧,怎么感觉跟讲故事似的,不由得担心起来。
旁边开车的路明伸过手抓住我的手,别太担心,会没事的。
“豆芽她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她和王梓棋在一起五六年了,要不是发生什么事的话不会这么轻易分手的,我怕她受到伤害。怎么办,她现在一定难过死了。”
路明把车子靠边停下,倾身过来轻拍我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要不要帮你订飞机票过去陪陪她?”
“不用,她后天就回来了。”隐隐地有些贪恋他的怀抱,那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沉醉其间不愿离开。
“呵呵,你呀,等她回来你和雨旋多陪陪她,过段时间就没事了。别担心,或许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
默默地点头,贪恋周身的温暖。
“我先送你回去,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恩?”温顺地答应,不再刻意维持彼此间的距离,或许放下恨和怯懦后,还可以和他一如当初般相处。只是,我们真的能放下吗?
收拾停当后已经九点半了,差不多也到了和路明约定的时间了,在楼下的蛋糕店点了杯奶茶,顺便等路明过来,然后一起去机场接豆芽回来。
一杯奶茶已经见底,却不见路明的身影。他不是喜欢迟到的人,拿起手机拨他电话。听到他抱歉地说公司有事来不了了,虽然难过,却不想打扰他工作。但是却在挂电话的时候听到一个女声说道:“路经理,有位叫谢晓冉的女士说有事找你。”
电话挂掉,起身离开蛋糕店。直到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心依旧无法平静。
谢晓冉,这个我从没见过却异常熟悉的人,现在却有事找路明。内心的担忧惶恐无法言说。
路明高一时并不在E中,而是在S中,谢晓冉就是他那是的女朋友,后来他们的事情被家里人知道了,反对干涉。路明的父亲还托关系把路明转校到E中来想要拆散他们,但两个人仍旧暗自来往。再后来,谢晓冉和路明分手,说喜欢了别人。而那个“别人”就是路明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时候的路明陷在黑暗之中无法自拔的样子,也亲眼看到他用了多久才走出那个阴影。直到高三暑假,谢晓冉和他哥们都没考上大学,打算结婚,而他,却被他们邀请做他们的伴郎。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他喝醉了之后打电话给自己时那悲伤的语气。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路明也在那个暑假开始和我交往,但是,谢晓冉毕竟是他的初恋,虽然不会再有所留恋,但毕竟是他心头的一道疤,我能不担心吗?
到了机场,豆芽已经等在那里了。提起精神陪她吃了午饭,又送她回家。两个人叽叽喳喳聊了好久,刻意不去提路明,也不去想刚刚那通电话。在豆芽家里吃过晚饭,她要休息,便一个人回家。脱了鞋子将自己仍在床上,却怎么也吐不出压在心头的郁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看了时间才九点半,便起身换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的烦躁促使自己想要彻底地放纵一回。于是拿出那条买来一直没穿的白色雪纺纱裙。裙子前后都是大V型的,一直开到腰线处,可以完美地显现出优美的胸部和背部曲线。但这么“袒胸露乳”的衣服我从没尝试过,便在里面配了件珍珠色的刺绣肚兜,只空出背部雪白的肌肤。扎上浅棕色的宽腰带,外配一件米色短外套,微卷的秀发高高束起,扎成丸子头。十五分钟搞定便抓起包包下楼,临出门不忘骗老妈说去雨旋那里。要让她知道我现在去夜店,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