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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中漫步

作为一个在圣地开饭店的老板来说,圣地的一众高层突然集体赏光那绝对是自己祖上积了八辈子德了,不过我们可没蠢到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跑出去吃饭——就像古代皇帝微服私访一样,总要先把自己这身行头换一换才行啊。

于是我们便打扮成一副观光客的模样,随便挑了一家相对平民化一点的餐厅坐了下来。主要是身为女皇的希纳斯整天养尊处优,山珍海味什么的估计对她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偶尔也会对一些寻常人家的菜肴感兴趣,而另一方面嘛......纯粹是南哈特自己想省点钱......尽管这顿饭说是他请客而实际上是大家AA制,可是在圣地的公共开支上一向节省的谋士却总是绕不过这个弯。但是其他人也就不在意这个了——反正换换口味也不错。但对于我来说,谋士,你有点小气了。

虽然是家很普通的餐厅,但是饭菜还是不错的,至少不用担心里面有什么地沟油或者是老鼠肉......之前我貌似说过,这个世界的饮食习惯大部分还是和我原来的世界是相同的,只不过就是看上去就像是很多个国家的杂糅一样——譬如我们十一个人是类似于中国一样围坐在一起,而吃饭却是像西方一样各吃各的,餐具上更是东西方风格兼顾,既有我熟悉的筷子,也有西方人常用的刀叉。哦,这里可不止我们平常概念里的东西方。事实上我已经从伦娜那里知道这个世界也有一个上海的存在——它就在Maple世界的东方。这里的东方与西方一样,风俗习惯也相差甚远。所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不用因为来到这个世界去改变我原有的饮食习惯。事实上我还在这里看到了中国经典的苏式甜点。

本来利琳妹纸一时兴起还要搞点小酒喝喝,不过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吗?南哈特怎么可能会允许你喝酒!就算是希纳斯想喝估计他也不会同意的。

“那可就有点可惜了,杨洛,本来还想让你尝尝Maple世界的酒,这酒应该和你那个世界会不一样吧?”

“或许吧,不过我不怎么喝。”

“喝什么喝!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南哈特斥责道。

利琳撅起了嘴。

“嘿嘿,这个估计谋士就不懂了吧?”胡克笑道,“外出作战的时候如果不随身带点酒御寒的话,在这几千米的高空那还不冻成冰雕?”

“再说了‘酒醉壮人胆’嘛!”米哈尔开玩笑。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们,”南哈特摆摆手,“点到为止,不许喝醉啊!”

“这就对了嘛老哥!”

我顿时背后一阵恶寒,该不会这里的劝酒文化和中国是一样的吧?要真是这样,我还是趁早开溜吧,对于当初高中毕业的同学聚会即使过去了快三年我也依旧记忆犹新,尤其是当初被同学灌到想吐的感觉......

“杨洛你脸色不太好啊......”贝塔注意到我表情上的异常,没想到阿尔法却满不在乎地说:

“他是不想喝酒吧。”

但是毕竟利琳以及骑士团的团长们一致要求小酌一杯,就算我不想也没办法,哎,对了!到时候喝不下去我直接装醉不就行啦?我真是太机智辣!

在这里喝酒也有一个好处——无论什么酒都比较便宜,也许是许多年以来飞船交通的盛行,在这没有空调的高空长途飞行那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海拔高度每上升一千米,温度下降六度,在这里也是如此),尽管每艘飞船上都设下了用于保温的魔法阵,可是即便如此飞船的驾驶室里也是冷丝丝的,所以无论是Maple世界还是Grandis世界,它们的餐酒文化普遍都比较盛行。无论是在海浪上颠簸的水手,抑或是飞船上的船员,无一不是嗜酒的主儿。另外,在这里喝酒也不用担心喝到过期假酒——因为酒的价格很便宜,便宜到作假的成本恐怕会比真酒还高......

虽然南哈特一再强调点到为止,可怎么也禁不住冒险骑士团团长以及利琳和希纳斯七个人一起灌他,就算他再足智多谋、思维敏捷也架不住酒精的力量,醉得不省人事被米哈尔和胡克一起架了回去......哎?等等!喂喂!谋士你还没付酒钱呢!装醉逃跑怎么可以啊!!!!!

没了南哈特在一旁提醒,这几个人一下子就如同得了大赦般开怀畅饮,简直是把酒当苏打水喝......很快奥兹的俏脸上红霞便悄悄地上来了,而利琳和伊莉娜的脸也有点红,反倒是希纳斯——这个我认为并没有多少酒量的女生却面不改色,别人的敬酒来者不拒。我不禁有点发懵,这样一个柔体轻音易推(划掉)外表柔弱的女孩通常应该是没这么大酒量的啊?难不成在希纳斯软妹的外表下还隐藏着女汉子一般的酒量不成???

好在我的担心没有成为现实——尽管这里餐酒文化盛行,可却是没有我们大天朝的劝酒文化,因此我也就逃过了被灌得烂醉的麻烦,除了被利琳和伊莉娜好一顿鄙视之外并没有什么,鄙视怎么了?又不会掉张皮......

所以这次集体聚餐的结局是南哈特没宰成,我还倒贴了饭钱,因为这个时候无论是利琳还是希纳斯还是伊卡尔特,他们几个......居!然!都!没!带!钱!

“客官,您的饭钱一共是三十金币。”

我极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价值一百金币的枫叶纸币,冒险骑士团一阶骑士每月的津贴也就一百金币,外加各种补助也就堪堪一百三十多出头,这一顿饭便吃掉了我下个月差不多四分之一的饭钱,唔......好心痛......还有这里的消费真的是平民消费吗?这也忒高了吧?还是我太穷了?

PS:杨洛zz了,圣地的定位完全就是一个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本地没有任何自然资源,消费品完全靠外界供应,再加上骑士大会没有结束,消费当然高咯。

进内城的时候,守卫们吃惊地看着他们的团长以及女皇大人个个脸色微醺、带着“魔鬼的步伐”走了进来,估计他们在这里从军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喝醉酒吧。

因为希纳斯的住处是在内城的最深处,所以路途也最遥远,以至于最后就我、希纳斯和利琳三个人走在一起,我不禁在想,要是这个时候发生了类似于前几天那样的事件,那乐子可就大了。

希纳斯其实倒没喝醉,只是脸色有些微醺。反正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妹子外表看上去一副不能喝酒的样子,可实际上酒量恐怕要比一些男人还要厉害些——刚才米哈尔、胡克和伊卡尔特三个男生轮番敬希纳斯都没问题,要换别的女生估计早就趴了......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呐!

“哎呦!——”利琳一下子歪倒在希纳斯的沙发上,“可总算是把你送回来了啊!希纳斯姐姐,累死我啦!”

“不能喝就别喝这么多嘛!你瞧你喝得样子,明天肯定又要被南哈特说了。”希纳斯嗔怪道。

“就是为了堵住他的嘴才要把他灌醉!”利琳失控的声音在希纳斯的客厅里回荡着,“我又不是小孩子啦!还能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我可都十七岁啦!”

“......十七岁就这么能喝......”

利琳白了我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呀?明明是男生却喝这么少......是不是男人啊?”

我顿时哭笑不得,我要是也喝高了谁付钱啊?可等我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利琳这妹纸居然睡着了!好吧,我承认我现在开始同情南哈特了,有这么一个爱闯祸的妹妹可真是够辛苦的!难怪南哈特总不放心利琳一个人往外面跑——不是他有什么妹控倾向,而是这丫头的的确确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下怎么办?”

希纳斯耸了耸肩,“还能怎么办?只好让她在我这里歇一晚喽。”说罢希纳斯就像是一个大姐姐一样把利琳抱了起来送进了客房,尽管喝了不少酒,可利琳的身子还是显得十分轻巧,我挠了挠脑袋,怪不得冒险骑士团里这么多男生都喜欢她!(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在我看来更像是——满足了这些diao丝们阴暗的妹控心理)就算是思希纳斯而不得没事也可以妄想妄想利琳......

见这里都已经安排妥当,我便有种想尽快离开的冲动,因为现在就剩下我和希纳斯两个人在这里,而我们又都喝了酒,即使没醉,但在这空气中我依然嗅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氛。尽管我也承认希纳斯的确很漂亮,可我总觉得这样实在是有点不道德,而且这和我的初衷也是背离的啊——回到家乡,不留下在这里的任何羁绊。虽然......呵呵,说了三年多了连回家的影子也没见到......

我正想趁希纳斯还没想起来我还在这的时候准备溜走,刚走两步就被她叫住了......

“喂!你脸上的伤还没上药呢,这就着急走吗?”

“啊?!”

“虽然只是被弩箭擦破,但是那上面的创口要是不及时处理的话会毁容的哟。”

呃......果然命运女神是来给我开玩笑的......

希纳斯转身打开了一个抽屉,拿出了一盒类似于护肤霜的药膏。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乖乖!该不会她要亲自给我上药吧?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我也不用再圣地混了,估计露个头就会被大家痛扁成猪头......

“你别动,我来给你上药。”

我只好打消逃跑的念头,乖乖坐下来让希纳斯给我上药。尽管开始还有点抗拒,但是马上我就想通了——之前晕了三天三夜,她要亲自给我上药我想拦也拦不住,随她便吧。无论是为了收买人心也好,对我有什么想法也罢(尽管我认为这非常不现实),我都没那个权力管。再说了,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绝世大美女亲自给自己上药,自己应该好好享受这个时刻才对!不然可不就辜负了我这爆棚的桃花运啦?哎哎,我这又开始不正经了......不对!这种时候根本不是我装正经的时候啊!

希纳斯蹲在我面前,玉指轻扬,指尖上微凉的药膏便敷在了我脸上的伤口上。此时我的伤口处感受到了药物独有的那种微凉触感——这到底是药膏本身的特性还是她那玉指的触感呢?我不禁有点想入非非。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人之间相距不超过十公分,我甚至都可以闻到她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处子幽香。希纳斯专心地给我治疗伤口,而我却心不在焉地偷看她那宛若天仙的面容,她的面孔近看居然也一样的撩人心魄,即使是传世宝玉也没有这面颊一样的温润。她那睫毛、瞳孔无不向外投射出诱人的光芒。尽管现在她还只有二十多岁,可我敢打赌,希纳斯哪怕到了五十岁恐怕依旧是Maple世界第一美人。如果我出生在这个世界的话,或许会把她当做理想中的那个女孩,不过现实很残酷,我不属于这里,我终究还是会回到家乡。那样的话贸然和她有太多交集便是我的罪孽。我该如何选择呢?

或许我看得有点出神的缘故,希纳斯早就涂好了药膏我却不知。然而有意思的是,她发现我在看她的脸的时候并没有生气,而是......脸红?发觉到这一点后,我也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便赶紧移开我那“炽热”(看美女的时候哪个男人的眼神不是炽热的呢?)的目光,免得情况变得更加尴尬。希纳斯缓缓地站起身,把药膏收好,美丽的眼睛不时地朝我这里瞟来。她背对着我,低声嗔怪道:

“有什么好看的啊?”

唔——呃,啊——(灵魂被夺走的声音......)

不行!这声音实在是太动听!我不禁开始有点佩服南哈特和那些日夜守护的侍卫们了——他们的定力可真是无人能比,柳下惠都要甘拜下风。

PS:传说春秋时鲁国大夫柳下惠夜宿郭门,遇到一个没有住处的女子,怕她受冻,抱住她,用衣裹住,坐了一夜,没有发生非礼行为。详见《荀子·大略》。其实枫雨有点想不明白,抱都没反抗的话为什么不趁机追求呢,追到手后再那啥也不是不可以的嘛。不然他是博得清誉了,让人家妹纸怎么想......

“那个......我先走了......”我连忙告辞,说实话,我觉得这种气氛就已经在向我传递这一个危险的信号,我不能为了眼前的快乐而承受之后长久的痛苦。

“哎——”

“?”

希纳斯咬着嘴唇,支支吾吾地说了句:“......那个......我......稍稍有点失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我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不行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哪怕是谈点公事也不行吗......”

呃,这下真没办法了,她要和我谈公事我总归是无法拒绝的,我们之间还存在着某种相互利用的关系,一点协调当然是有必要的。

“呃......那好吧......反正这个时候我也睡不着......”

于是就这样,我便有了和希纳斯并肩在内廷散步的幸事。我穿着制服,在身穿白色长裙的希纳斯衬托下我更像是个保镖和肉盾。由于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以至于我们俩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我们发觉自己已经差不多把后花园几乎转了一圈时才发现,说好的“公事”竟然只字未提。

“杨洛......你来这里差不多有一年了呢。”

“嗯,从到这个世界算的话差不多三年了。”

“你......父母呢?”

“估计就算是我回来他们也很难接受我还活着的事实吧。毕竟那种情况一般是必死无疑的。不过我妹还在,他们二老也不会孤苦无依。”

“那你现在还想家么?”

“偶尔会吧,但是现在说实话我也不确定自己回不回得去。”

“如果真的回不去的话,你怎么办?”

我苦笑了一声,目前看来我是有很大的几率是这辈子也回不去了呢。

“真那样的话也没办法了,能好好活下去就行了,当然最好能找个相爱的人安个家,也不至于太寂寞。”

希纳斯顿时来了兴趣,(好像女人都对感情方面的事情感兴趣)“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啊?我?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呢!还有你突然问这些干什么......”

“唔......”希纳斯俏脸一红,“......毕竟相逢一场,总归还是稍稍关心一下嘛。”说罢,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便从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破旧的纸,“这个......应该是你的吧?”

这张纸被叠得整整齐齐,但上面还依稀残存着雨水冲刷的痕迹,我张开一看,却发现这居然是当年我丢失的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上面“杨洛”的字迹依旧依稀可见,我顿时觉得一切都恍如隔世。

“这张纸当时就落在我书房的窗台上,被我发现之后就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一直带在身边,除了那次为了确认你的身份让南哈特带出去过一次,其余的时间一直在我身上。不过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是完璧归赵的时候了。”

我把那张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收了起来,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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