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在讽刺我对你的痴情,笑我这么年了,也未能将你放下,你呢?在你的心中,可也有我的位置?”
是了,二十五年了。
时间流逝得这般的快。
卢婳望着他,刚到喉口的话,却怎的也说不出来。
夜色静静。
人影绰绰。
这一个他藏了二十多年的问题,这一次却再也不想听到答案了。
范子归笑了起来。
只是笑声沙哑得很,甚至是带了几分自嘲。
月华依旧,画角木檐更是依旧,只是这一刻,却仿佛披了一袭凄清的寒,照在人的身上,更是能冷到人的心底里。
卢婳听着这沙哑的笑声,心上一紧,不知为何的悄然泛疼。
范子归近乎贪婪的看着她白净的脸。
她身后是繁星。
满天的星子,一如从前,璀璨得好似她年少时的笑靥。
可是这般看着,又叫他眼眸里的光渐渐失去了神采。
卢婳,天人不敢看尔笑,唯恐一念坠凡尘。
只可惜,我半生算计,从燕谛那边算计来了你,成了你的夫君,却成不了你的良人。
范子归转身想要离去。
卢婳再也站不住了,她上前就双手圈住了他的腰。
“别走。”她低声的说,同时手上的力道也多添了几分。
范子归站在原地,却一言不发。
月光将他的五官衬得隐隐绰绰,明暗分见,他微微垂着眼睫,看不清眼中情愫。
“给我一个理由。”久久,他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卢婳,给我一个继续对你好的理由。
给我一个,我想听的理由。
卢婳闷声的道:“二十年前,燕谛成亲,我便将他放下。十七年前,我将少书生下,其实我早已无声的给你了答复。”
范子归心上一悬,心跳也跟着加快,这一刻,她就是掌管他情绪的主宰。
放轻了声音,范子归抑制着心跳,低声问:“那,那你?”
卢婳无声的将手收得更紧,然后轻声一笑,道:“愿与君同归,生死相随。”
再也没能忍住,范子归转过身,按住她的肩头,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一夜,侯府里,嫡长子范少书成婚。
这一夜,侯府里,侯爷与夫人交颈相卧。
次日,卢婳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就见到那熟悉的容颜。
那人对她微微一笑,道:“夫人,外间桃花开了。”
卢婳依言往那外间看去。
此时桃花灼灼。
卢婳忍不住弯了嘴角。
然后她轻声道:“范郎,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