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家都在学校的一个方向,不过窦心柔的家离学校更近一点,所以在中途窦心柔就离开了杜凡直接向家的方向走去。
望着窦心柔娇小的背影,杜凡暗自摇摇头,小丫头的父亲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没有哪个父亲会强迫女儿做远远高于这个年纪的题目,更没有哪个父亲因为稍不如意就对自己女儿一顿打骂。他依然记得,在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因为小丫头考出了全班第二的成绩,就被她的父亲当着所有人的面毒打了一顿,好在当时的人多,拉住了她的父亲,不然小丫头真的会被打死。而自从那件事过后,小丫头永远都是全班第一了,因为小丫头被打的那一次全班第一是自己。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丫头有个极为刻薄的父亲,而自己却有个极为不负责的父亲,若不是他,母亲也不会因为被抛弃,而忧郁的死去,自己也不可能成孤儿,更不可能天天寄人篱下,即使他们没说什么,但毕竟不是新生父母,难免会产生隔阂。
金沙巷,虽然名字有一个“金”字,但这里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平民窟,低矮的平房紧紧的挤在一起,房子与房子间的缝隙只够一个人恰好通过,简易的电线杆上挂满了犹如蜘蛛网似得电线,在电线密集的地方,还能看到一根电线被挤了下来,落在地上,没有人去关注这根落在地上的电线,哪怕它有足够的能力将人电死。他们都很忙,即使赚不了多少钱,但依旧在为生活拼命的忙碌,这里缺少爱心,缺少关注,缺少教育,缺少保障。
静静的看着眼前自己生活的环境,杜凡暗自发誓,这一世一定要走出这个地方。
不知何时,杜凡已经来到了一处低矮的平房,当然这里并不是他现在的家,房子主人姓秦,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平时为人十分随和,金沙巷的孩子们都喜欢来这里玩,捉迷藏,丢手绢,三步跳等各种游戏都会在这里举行,这里有个足够大的水泥“操场”,面积大的足够孩子们玩各种游戏。孩子们玩累了,老人总会从房子面端来一盘水果供孩子们吃,他不收钱,也不嫌麻烦,只要孩子们开心他就开心。
当然,杜凡来到这里并不是来玩的,他知道老人不但是个随和的人,而且还是个武林高手,什么人应该叫武林高手他不知道,但他曾经亲眼看到老人一个人干翻了三个大汉,即使没有所谓的飞檐走壁,没有夸张的十步杀一人,他依旧觉得老人是个武林高手。
而老人的另一个兴趣,就是喜欢将几个简单的招式交给金沙巷的孩子们,可是孩子们玩心重,只学了一下,便不愿再学下去了。
没有那种飞天遁地的功夫,金沙巷孩子们是不可能坚持学习下去的。只有杜凡例外,虽然是几个简单的招式,但以他远超常人人的心性,使得他坚持了下来,这个世界虽然早就不是以武立国时代了,但多一件本事,杜凡没道理会拒绝。
好在这一世的身体出奇的好,恰恰又是练武的年级,很快就把老人所教几个简单的招式学会了。而之后随着杜凡打蛇上棍,经不起纠缠的老人,终于把其它的招式交给了杜凡,直到这时杜凡明白,这个世界虽然没有飞天遁地,但却有力举千斤,一跃十尺,碎石成沙,也许是夸张了点,但也相去不远。
“你小子来了。”还没进屋,一个严肃的声音就自屋里传来,这是个年约六旬的老人,虽然已经年逾花甲,却依旧鹤发童颜,神采奕奕,双手背在身后,腰杆挺的老直,很难从他身上看出一点老气。
“恩。”杜凡应了声,走上前恭敬的叫了声:“秦爷爷。”
老者挥了挥手:“废话也不多说了,你先蹲一个小时的马步。”说完,便不理会杜凡,直接进屋了。
见老人对自己的态度和其他人完全不同,杜凡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知道这是老人真心把自己当做弟子培养,他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抱怨,居然想学点本事,就得学会吃苦,吃他人不敢吃的苦。
马步,不过基本中的基本,但也正是这点基本,使得多少人忘而止步,从此与武学绝缘。两世的心性使得杜凡能坚持下来,远超常人的体质使得他能承受了下来,要想改变自己,那就必须经过风雨的洗礼。
……
天空被阳光所笼罩,空中没有一片云,没有一丝风,院子的树木懒洋洋的呆在那里,角落里的杂草也被晒成了枯黄的颜色,干燥的水泥地面已经开始出现了少许的裂口,即使是穿着鞋子的杜凡,也能清楚的感受道地面滚烫的温度。
“应该过去半个小时了吧。”杜凡心里暗道,此时的他绝对不好受,若是正常的马步他也不会这样,但是在脚上绑上一百斤的铁袋蹲上半个小时,他很快就到了承受的极限,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坚持,这一世,他绝不愿像狗一样的活着。
不知何时,杜凡全身已经满是汗水,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上流下,将整个脸庞覆盖,特别是一双眼睛,被汗液不停的侵蚀,视野所在处,变得一片朦胧。
突然,一个撩人心悬清香从杜凡身边传来,模糊的视野在带着清香的手帕擦拭下变得清晰了起来,不知何时,在杜凡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孩。
女孩的个头不高,但却十分苗条,修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宝石般的大眼睛,浓厚乌黑的披肩长发犹如瀑布一样悬挂在半空中,一只娇嫩小手拿着白色的手帕,轻轻的擦着杜凡脸上的汗珠。
“谢谢你,玉玉。”杜凡抬起头盯着女孩轻声道。
“你为什么不休息?你都蹲了这么久了?”女孩收起手帕,奇怪的盯着杜凡,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以为爷爷在盯着你看吧?其实爷爷现在在做饭,你不用害怕。”
杜凡笑了笑,朝着女孩道:“这是我自己要做的?你先自己玩吧,等我蹲玩后再陪你玩。”
听了杜凡的话,女孩嘟了嘟嘴,有点生气的道:“我又不是来找你玩的,我是看你可怜才提醒你,你这个大坏蛋。”
都说女人是善变的动物,这句话果然没说错,一个女孩都如此善变,更何况女人,他也没说错什么话,就把女孩给得罪了。
不再理会女孩,杜凡提起精神全神贯注的扎起来马步,这次的一个小时,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来。
见杜凡不理会自己,女孩翘起的小嘴变得更翘了,狠狠的跺了跺脚,对着杜凡呵斥道:“大坏蛋!大坏蛋!你就蹲死在这里吧。”
夏天的白天永远比其他季节要长,即使已经快七点了,太阳也没有要落山的迹象。一处低矮的平房院子前,一个男孩吃力的蹲着马步,即使已经汗流浃背,但却仍旧如一颗松树一样立在那里,不远处一个女孩狠狠的盯着男孩背影,嘴角抖动间,似乎在抱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