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客人都发出了惊叹,那美丽的酒文化形成的艺术足以吸引住所有人的视觉神经。
侍者用一种骄傲的神态说:“这叫爱情火山,请二位慢用。”
阿琛看呆了,痴痴地看着。
而在陈凯眼里,阿琛那被火焰映红的脸庞是那么的迷人,那是平日里看不到的一种美,只有在这样的光效下面才能感受到她的魅力。原本陈凯还在为着这特殊的鸡尾酒花了他三千多元肉疼,觉得什么酒能这样值钱?快赶上五星酒店里的人头马了。
现在陈凯觉得这钱花得值了,千金难买美人一笑,多少钱能买到美人痴呢?
太值了!还能让他看到阿琛的另一种美,超越了他视觉想象的美。以后要多花这样的钱,陈凯暗下了决心。
西方的酒文化和东方就是不一样,东方人除了傻喝没什么别的,西方却能在喝酒的过程中搞把行为艺术,所以泡妞的时候千万记住别喝白酒要喝洋酒。
“可以了,尝尝吧。”陈凯故作深沉地看着阿琛。
“太好看了,我都不忍心喝了。”
“不用,你要是喜欢,我再点一个。”
阿琛拿起最上面的一杯酒喝了一口,酒味由辛辣转为微甜在唇齿间留下淡淡的清香,让阿琛的神经放松或者可以说是恍惚了一下。
还没等她的恍惚结束,一个身穿燕尾服金发碧眼的洋人走上前来,在桌子上摆放上了精致的希腊菜肴。
“我知道以前那些餐厅你都不喜欢,今天的菜一定能合你的胃口。”
“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西餐了?”
“以前我也喜欢。”
“我可没觉得,你总是说西餐太简单不符合成本规律。”
“人是会改变的不是么?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经常来。”
阿琛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陈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解她的心意了?难道人真的可以在一夜之间就转变么?
还没等阿琛把这问题想完,变戏法的搞杂耍的走马灯似的上前来在两人的餐桌边表演各样的小节目。
帽子里变出鲜花、几个红色的苹果在手中上下翻飞……旁边的老外们都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地鼓掌。
阿琛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不太相信,“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当然。”
“我们不过是吃顿饭,为什么这样?”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
“什么日子?”
“到今天我们认识整整十二年了。”
“今天?十二年?”
“你不记得了么?在大二快要放暑假的时候,我在图书馆前面遇到了你,你掉了本书是我帮你捡起来的。”
“是么?”
“是的,从那天开始我就忘不了你了。”
“可是,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了。”
阿琛更恍惚了,她努力地想回忆十二年前的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陈凯的话在她的记忆里留不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那你以前怎么从没提起过?”
“没什么,今天告诉你也不晚,对了,这个东西我准备了很久,今天送给你。”陈凯又变出了一大瓶子的彩色满天星。
“这又是什么?”阿琛奇怪地问。
“满天星,我没事儿的时候叠的,一共是六百二十四颗。”
“为什么,叠这个?”
“因为我认识你有六百二十四个星期了,每个星期我都会折一个。”陈凯表现得深情款款,但他说谎了。这是他让自己公司的员工加班加点连夜赶制出来的,要是他自己得弄到下个世纪吧。
“你一直在做这个?真没想到。”
“是的,我一直在做这个。就是一直没有勇气把它拿出来给你,我怕你觉得我幼稚。”陈凯努力把自己表现成一个初次恋爱的小男孩。
看着眼前的一切,阿琛的恍惚越来越强烈,似乎这些来得那么意外,那么超乎想象。这太不像自己应该有的生活了,太像电影里的画面了。她没有意识到的是,斯皮尔伯格的电影《幸福终点站》里的桥段,被陈凯全用上了,当然全是李森的主意,甚至包括刚才的对白。
“什么十二年前的今天的相遇”都是在李森的启发下陈凯乱编的,有谁能记得自己十二年前的某一天到底发生过什么呢?能记得一个月前的事情就不错了,但只要能让人感受到这些浪漫的气氛,有谁会在乎这些话是真是假呢?
但阿琛不一样,她太了解陈凯了,十年来陈凯从没这样过。阿琛敏锐地感觉到这不是陈凯自己能想出来的。
“你跟平时不太一样,你是遇到什么人了,还是……”阿琛没有说出口,这时候怀疑别人是太伤人自尊的。
“怎么了?这样不好么?”
“不,很好。”
“那你为什么这样说?”
“就是觉得不太像你了。”
听了阿琛的话,陈凯不由得更加害怕李森,这些招数是他教的,他能想出这样的手段而自己却不行,虽然这些要花钱,要花很多钱,李森没钱但要是李森有钱了怎么办?自己他妈的一定弄不过这小子。想到这儿陈凯出了一身白毛汗,又暗自庆幸有钱的那个人是自己。
“好了,别乱想了,我有改变还不好么?”陈凯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如果你愿意,我以后都会这样。”
“以后?都这样?”阿琛有些吃惊。
“对,是的,因为我希望你能跟我在一起,我愿意为了你做这些。”
“你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
这时候,侍者端着一个精制的带盖子的银盘子走上来放到阿琛面前。
陈凯笑了,“马上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今天你真的……”
没等阿琛说完,侍者打开了盖子,看到盘子里的东西阿琛的话说不下去了,那是一个打开的首饰盒,里面一个硕大的钻石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晶莹夺目的光芒,那是能让任何女人都说不出话的光芒。
陈凯起身走到阿琛身边,拿起戒指单膝跪地。
阿琛被陈凯的动作弄蒙了。
“你干什么?快起来,你快起来。”
“我不。”陈凯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纸片磕磕绊绊地念着。
“这是我要给你的礼物,为了我们相识十二年,为了这些年来你能一直让我陪在你身边。虽然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但我一直没有勇气把它拿出来放在你面前,我害怕你会拒绝我,在我心里你是那么宝贵,是那么独一无二,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
陈凯的动作让餐厅里所有人都歪过头来看他。
阿琛觉得很不好意思,“你起来,起来说行么?”
“不,你要让我说完。”陈凯目光坚定,接着磕磕绊绊地念着。
“我不知道今天……哪来的勇气……也许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给了我力量……所以我想把这个礼物拿出来献给你,我希望你收下,收下我的整个人,它代表我多年来倾注的所有感情……你的美丽是我生命里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我,我……”
念着念着,陈凯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差了,他猛地地把纸条团成一团,抬起头看着阿琛。
“我知道我很笨,不会说话,有时候也不太懂你的心思,但是我爱你。在我第一天看到你开始,我已经爱了你十二年了,这十二年中在我的世界里再没有别的女人出现过。我从没有想过我能有这样的耐力去爱一个人,可是我做到了,对么?
“现在我想说,嫁给我好么?我会好好地照顾你,真心地对待你。我不聪明,也不会讨女人欢心,和我生活在一起也许会像白开水一样平淡,但我愿意做你头顶上坚实的砖瓦,我会呵护你,让你不再孤单寂寞。”
陈凯的话让阿琛呆了,她没想到一个平时里那么刻板算计的人会这样表白。
陈凯说着说着哽咽了。
“我保证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会像我这样爱你,我也会努力地改变,为了你我变成什么都没关系。相信我吧,我能让你幸福,如果你愿意就收下我的戒指,如果不,我会永远从你的眼前消失。”
陈凯眼中饱含着泪水看着阿琛,而他满怀着深情的言语把现场所有的人都感动了,每个人都在为陈凯的行为欢呼鼓掌,甚至有好事儿的老外开始吹口哨。他们也许听不懂陈凯在说什么,但是这架势傻子都能明白。
“你起来,起来说。”阿琛的声音也软了。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陈凯牛逼了,众人的掌声和欢呼像是他的亲友团、拉拉队。
在那种气氛下,阿琛彻底晕了。
看着眼前这个从没有过情调的男人表现得那么的发自肺腑,阿琛被感动了,那钻戒的光芒一直在撩拨着她,晃得她睁不开眼。她心里明白这个男人是那么坚决地想要得到自己,她以前就知道,但她还是想到了另一个男人,十年前不辞而别消失在毕业舞会上的那个男人。他说过这样的话么?他也没有,为什么今天说这话的人不是他呢?
阿琛觉得自己可笑,在这个时候她心里居然还想着另一个人,那个让她无比愤怒、憎恨的男人。
在恍惚中阿琛站了起来,看着陈凯,陈凯的心怦怦地跳动着。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阿琛在看,阿琛伸出手慢慢地拿起了那枚戒指。
陈凯傻掉了,似乎刚才的景象超出了他思维能控制的范围。
“Kiss her,she is yours.”
旁边的老外都看不下去了,大声嚷嚷着。
陈凯这才缓过劲儿来,他站起来一把将阿琛抱住。
“你答应我了?”
阿琛点点头。
陈凯兴奋极了,激动得更结巴了。
“真的?真……真的么?”
“是的,我答应你了。”
手中的戒指让阿琛的眼睛发亮,她等了十年也许等的就是今天这样的感觉吧,谁知道呢?
陈凯一把把阿琛搂在怀里。
看过李安导演的《色戒》你就能明白了,说什么真挚的爱情是不需要金钱衡量的,那完全是扯淡。面对这种情况女人受感动的程度一定和戒指的大小成正比,当然我指的是钻石,您非要拿个铁玩意儿糊弄你的姑娘,那是什么后果您就自己掂量着办吧。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这是个所有人都喜欢看到的皆大欢喜的结局。
陈凯美得不行了,瞬间他似乎感受到自己现在就是站在豪华邮轮的船头怀里抱着美人的那个“世界之王”,这个时候他知道电影的力量了。
不容易,十年之多的漫长追求终于有了结果。陈凯想应该谢谢李森,可转念又一想,谢他干什么?这些我也会,只不过是没想到罢了。
而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怀里的女人也在和他想着同样的一个人。
“如果,今天是他跟我说出这些话该多好。”阿琛的泪水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