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传令将所有兵士集合起来,众头领一起站在高台上。林冲望着下面站的笔直,已初步有些气势的士兵们说,“兄弟们,我们本都是良家子,躬耕田亩,奈何奸臣当道,贪官横行,逼得我们背井离乡,杀官造反,官逼民反,不得不反。现在我们就正式树立义旗,替天行道。”然后让陆福等人升起一丈多宽的杏黄大旗。看着大旗随风摆动,林冲动情的喊道,今天我们就正式成军,号称“太平”。杀贪官、杀污吏;抢粮食、分田地,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创万世基业,开太平世界。
林冲说一句,众头领和士兵跟着喊一句,声壮河山,威武不凡。看着众人兴奋的神情,林冲又让陆福拿出几面军旗,第一面上写“太平第一军”,对陆小福道,“陆小福出列。”小福忙躬身上前,林冲道,“我现授你为太平第一军,带领兄弟们征战沙场,望你珍惜荣誉、捍卫军旗。”陆小福激动的接过军旗道,“请大哥放心,旗在人在,人死了旗也在!”林冲高兴的点点头,而后授予杨安为太平军第二军;授予宋万为太平军第三军。授予杨震、吴彪为第一军队长;杨小妹、武松为第二军队长;李顺为第三军队长;朱贵为情报局队长;陆福为后勤工兵第一营。寇成、王经为亲卫队正负队长。而后众头领带旗站到军队前列,寇成、王经站在林冲身后,顿时欢声雷动,虽添几面军旗,却与刚才不同,添了威武、雄壮的杀伐之气。
而后,众头领吩咐已毕,又随林冲进入聚义厅,却比刚才增加了肃然、刚毅。林冲又让朱贵拿出草绘的梁山周边地图,对众人吩咐道,第一军二百人袭击寿张、中都(今汶上县西),寻机杀伤官兵,并捣毁粮仓、军械、物资等,能运则运回,不能运就分给百姓或烧掉。第三军二百人分成两队,其中一队袭击郓城(今郓城东),杀官兵,烧粮食,捣毁军械物资等;一队在济州(今巨野)附近袭扰官兵,烧掉军资。第二军积极联络周边百姓,迅速烧掉官兵收集的船只,杀掉收集船只的官兵和资敌的地主,而后到郓州附近,不要和大股敌人厮杀,寻机歼灭敌人联络兵和哨兵,但是以保护实力为第一原则。
以上三军所有人听命后,立刻行动,自己制定行动计划,以偷袭为主,避免正面战斗,以保护实力,锻炼士兵为主,行动中随时听候军令,若与山寨失去联系,从明天起算十天后必须回撤。又对朱贵说,将所有密探、哨探都放出去,配合三个部队作战,提供情报支持,人手不够,可以从亲卫抽调。又对陆福说,一方面满足前方作战的物资需要,将兵器都装备下去。另外动员、组织山上百姓,加固山寨,在梁山周边水域布置陷阱,接收前方运回的物资。所幸现在是冬季,百姓已经耕种完毕,正是冬闲时候,人手充足。
林冲看着忙碌起来的众头领和士兵,自己却开始品茶。他虽然知道偷袭战中的许多诀窍,但是他知道,听人讲的经验不算经验,只有自己在实战中摸索出来的,才算是真正的经验,只有经过实战,才能成长为正真的战士,锻炼出一支铁打的队伍,只是希望能少付些代价。
郓州大堂本是知州的府衙,自从刘锡来了之后就被征收更名为两州宣抚使衙门。此时刘锡正在大宴宾客,今天是他纳妾的好日子,郓州城里的官吏、有头脸的乡绅和军中的各指挥使都来了,连济州的好些官员也送来了厚礼。其实这不过是宋朝官场的一种潜规则,新官上任都要有所孝敬,更何况刘锡手握两州军政大权,有皇命为幌子,以剿匪为口号。并且刘锡已经放出风,要整合两州财赋、吏治、军队等权利,要统一归属到剿匪的两州宣抚使衙门中来。刘锡虽然年轻,但是官宦之家出身,自然对官场规则耳熟能详,心中想道,在陕西吃沙土,哪里有在这里舒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这里,他就是天,就是王法,就是皇命,要不然杨戬这个宦官也不会到这儿来了!
手下的官吏听到风声,在位的想保住利益,不在位的想趁此机会上位,于是宣抚使府衙每天车水马龙,人流不断,连门房收红包都收到手软了。刘锡知道全国都这样,你不贪污,如何收刮钱财,如何行贿、送礼啊,虽然他和高俅是世交,可是也从未断过贵重礼品。什么是交情,就是吃喝送礼,人情往来,没有钱财,哪里有什么人情,礼厚则人情厚,礼薄则人情薄,如此而已!这次搜刮倒是有一半至少要送往京城的,不过刘锡这人虽然贪婪,但是也不过分,他确实有两把刷子,毕竟在陕西战场和西夏军打过很多次仗,出生入死过。他来到之后,就开始肃清地方,他根本没将梁山贼寇放在眼里,他认为只要肃清了地方,没吃没喝,梁山贼寇饿也饿死了,根本不用费一刀一枪。
宴会过后,刘锡和刘锜兄弟两个到书房闲话。两个人虽然一母同胞,长的却一点不同,刘锡像父亲刘仲武,身材高大、脸庞粗狂豪爽,而刘锜则更像母亲,身材修长,脸庞秀美,像是一个书生公子。可是刘锡却知道,谁如果以貌取人那就错了,这弟弟胸中有丘壑,自幼熟读兵书,弓马娴熟、杀伐决断比自己都强,一直替自己打理军务,是在军中最放心的助力。
刘锜给哥哥倒了杯茶道,“哥哥,给高太尉的礼品已经准备好了,礼单在这里,您过目。”刘锡道,“不用看了,你做主就是了,再有一个月就要年节了,老宅那里也会去送年礼,这边不失了礼就行了,另外准备些精致的东西送到京城的宅子里,年节往来使用,给母亲写信,就说一切安好,估计到年底,贼寇就可肃清,请母亲不要惦记。”刘锜道,“已经写好了,让老管家一块捎过去了。”
见刘锡点了点头,眯着眼,喝过酒的脸膛开始发红。刘锜想了想又对着哥哥道,“大哥,您说要在一个月内肃清梁山贼寇,是真是假啊!”刘锡睁开眼道,“这还能有真假,当然是真的了,咱们兄弟,我怎会瞒你啊!”刘锜低着头说,“现在父亲致仕,家族兴衰都寄托在哥哥身上,朝堂上蔡太师和王浦斗的厉害,剿清匪患后,圣上必会调哥哥入京,现在进京......”刘锡听了忙坐直了身子,兄弟两个心意相通,低声对弟弟说,“你是说,养贼以......”见刘锜点头,刘锡便没有说下去,然后点点头说“嗯,还是弟弟说的对,怪不得父亲总夸你有大局意识那!不过,朝廷和高太尉那里该如何应对啊?”
刘锜道,“我查问过了梁山贼寇的情况,这伙贼人自梁山水泊形成、西城税所成立以后就有了,不过是些被逼的渔民,聚合起来抗税抗租,倒是很少祸害地方。只是任谅那厮为了政绩,才纠合起捕快、兵勇前去围剿,一群乌合之众被杀了回来,朝廷才有剿匪这么一说。如果危害甚大,杨戬那阉人在济州西城税所多年怎么隐瞒不报啊!”
刘锡不由点头认同,示意刘锜接着说。刘锜喝了口水接着道,“哥哥只需出榜,大肆宣称上山剿匪,每十天带兵出城溜达一趟回来,即可对朝廷有了交待。至于高太尉那里,我听说是原来有个小吏叫林冲在京城伤了衙内,所以太尉大人才追着剿匪。哥哥只需拖上一年,给太尉大人寻几个易生养的女人送去,估计太尉大人有了后也就慢慢减轻对梁山的追缴了!所以我们的策略就是梁山贼寇不下山,就算是大功一件,反之,逼得这伙贼人四处杀戮,被御史上报,反而是哥哥的罪过了。”
刘锡沉吟道,“对,明天我就让许清带着几个营到梁山水泊附近溜达溜达,只要梁山贼人不下山,咱们就是大功一件。”刘锜补充道,“哥哥还要在梁山下面设置粥棚,只要那些人肯下山,则既往不咎,我想几个月的时间,贼寇便会自动下山,不攻自破!到时候哥哥上奏朝廷,也可体现皇上的仁德啊!”刘锡听完哈哈大笑,弟弟说的好,咱们皇帝可是最喜欢这个帽子了,咱们投其所好,自然官运亨通啊。而后又对弟弟说,“二弟真是大才啊,以后家族兴旺还要应在你身上啊!”
两人正在高兴,忽听士兵来报,梁山贼寇下山,济州、郓州各县均遭洗劫,粮食物资均被抢夺一空,杀伤官兵三百多人,驿站报信士兵多次被劫杀,这是唯一一个跑回来送信的人,请大帅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