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惠和几百家其他公司在战争年代最大的收获大概是建立起庞大的工人队伍,他们能为全球战争制造所需要的发动机、飞机、舰船和武器。就普惠公司而言, 3000名高技术人员的队伍到1943年扩大到40000人,公司出版物如是描述道,“大批教师、律师、农场主、劳务人员、烟草种植者、推销员、餐饮服务员、审计师、店员和统计员涌入这座令人晕头转向、共有一个屋顶的城市,钻进组装车间和实验室”。 普惠公司新的生产人员中很多是妇女,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普惠公司成功的关键之一是让这些新人掌握“单一操作的专用”机器。在战前的普惠公司,工人们能够安装调试和操纵车间内几乎每台机器。堪萨斯城工厂的工作甚至更吓人。东哈特福德的骨干人员对劳动力进行培训和组织,使工人人数最终达到24000人。在康涅狄格州,普惠公司几乎从新英格兰全境招聘人员。到处能听到缅因最东边的口音,经常带有加拿大法语地区的味道。
多年后,人们仍然记得那些日子所代表的精神。尤尼斯·米尔斯曾是这些妇女中的一员,那时的公司出版物描述她们“决心掌握一种机器,像她们曾经往点心的脆皮上做点缀装饰一样”。“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我们相互之间产生了团结友爱的感情。”多年后她回忆道:“我们每个人在这里工作,为了让在前方打仗的孩子们早点儿回家。”
在产品与价格上创新
二战期间给普惠公司赢得巨大名声的创新是发动机喷水系统。很多飞行员称赞“双黄蜂”发动机喷水增加功率的技术能使他们脱离险境。1942年,德国的“福克-沃尔夫”190以其速度、火力和超爬升能力使盟军飞行员惊出一身冷汗。美国陆军航空队到处寻找应对办法。普惠公司有一个高招,这多亏1938年完成的一些试验工作,这也再一次证明提前进行研发在最需要的时候就能够发挥作用。普惠公司研究了一个系统,把水或水和酒精的混合液喷入发动机供气中,液体蒸发使空气冷却,从而使气体密度增加。这就使更多的空气进入燃烧循环,燃烧更多的燃油,从而增加功率但温度不会过高。随着陆军航空队要求增加应急功率,普惠公司的工程师们在3个月之内
就研发出喷水系统。这种系统在紧急情况下能使R2800增加几百马力,最大速度立即增加40mile/h,于1943年投入使用。当喷水系统成为“海盗”、“雷电”、和“恶妇”等飞机的标准配备后,这些飞机和飞行员终于压制住了德国和日本对手。
在战争期间,飞行员们经常参观普惠公司,有时作为参战动员的一部分。他们称赞普惠发动机总能帮助他们脱离险境。当时公司的报纸报道了大卫·伯顿上尉和他的B-24机组的故事。在进入投弹航线时,防空炮火击中了一台发动机,投弹完毕时,另一台发动机停车。伯顿上尉讲述了这个故事。
我们设法使用剩余两台普惠发动机尽可能飞得远些。在后来的几小时里,每当我把油门推到最大功率时,发动机都立即有反应。我在发动机的轰鸣中大声吼叫,如果谁想跳伞,现在正是时候。我得到的一致回答是:“不!我们要与飞机和这两台漂亮的普惠发动机同生死!” 最终我们飞到机场,我们不能指望复飞,必须尽快着陆,每个人都做好摔机着陆的准备。但B-24用两台普惠发动机顺利下滑着陆,像其他飞机一样。地面人员简直不敢相信我们用两台发动机做到了。发动机温度很高,我们关闭发动机时,一些部件已经熔化。那天晚上,我们举杯畅饮,炫耀这次任务,为普惠公司,为制造那些优秀发动机的先生和女士们干杯!
尽管普惠发动机无论在东哈特福德还是在迪尔伯恩的福特工厂制造出来都是一样的品质,但是飞行机组都是一帮迷信的人。鲍勃·罗塞迪是“海军私掠号”飞机的机上射击员。他回忆,太平洋岛屿上的机组负责人检查发动机包装箱时,总是试图借故要“真正”的普惠发动机,而不要汽车公司制造的发动机。战后,鲍勃在普惠公司任职,后来升任高级副总裁和国际航空发动机公司总裁。
随着战时的工作开足马力,伦奇勒觉得应该把更多的日常工作交给霍纳、米德、霍布斯和其他升入公司高级管理队伍的人。伦奇勒的强项是长期规划,即使在战时的1940年他就已关注未来。这位看重尊严的人最讨厌“发战争财”的标签,这在一战期间曾击倒他所熟悉的一些人。对航空邮政丑闻事件的指控和影射依然刺痛他。他开始关注战后时代,此时他亲眼看着逐渐发展起来的巨大航空工业将面临艰难和痛苦的重新调整。伦奇勒这位精明的企业家意识到,现在限制一定程度的利润,留出战后调整资金是明智的做法,而且可以避免战后丑闻。他还断定,即使材料和工装成本快速上涨,增加产量仍会提高效率,并降低成本。
他建议联合飞机公司主动将利润限制到他称之为“所有人都认同的、正当的、经得起任何检查的”程度。海军副部长詹姆士·弗里斯特尔于1941年买下联合飞机公司的建议书,将其作为1942年“再谈判法案”的基础,该法案包括所有国防工业。1946年,弗里斯特尔写给伦奇勒的信中说:“你和其他一些人认识到该建议的根本正确性和所能提供的保护。如果没有你们的合作,我们可能无法完成再谈判计划。”
总结
战争期间,普惠公司在政府工作上所获利润税后占3%~1.5%。但业务量是惊人的。普惠公司及其获得许可证生产的厂家在战争年代制造了363619台发动机,功率共603814723hp,约占美国空军所需功率的一半。莱特公司约占35%,其余的15%左右分摊给帕卡德、艾利逊、莱克明等公司。普惠发动机为70多个不同型号的军机提供动力,除“海盗”、“恶妇”和“霹雳”外,还有“解放者”、“毁灭者”、“加特利纳”、“文图拉”、“劫掠者”、C-46、C-47和C-54,甚至还包括培养了几千名飞行员的AT-6教练机。
另一个衡量尺度是发动机功率的增长情况。1938年,功率最大的普惠发动机“对黄蜂”功率约为1200hp。1945年,喷水“双黄蜂”在作战中功率可超过3000hp,在二战结束前6个月,“主黄蜂”发动机达到3500hp的作战额定功率,但该发动机没有参加实战。[3] 伦奇勒的这种发动机错过了时机。研制作战用“主黄蜂”发动机,5年的时间不够,特别是当时“对黄蜂”和“双黄蜂”发动机不断改进,并很好地满足了需要。所以,“主黄蜂”在战后才装上飞机。
公司从3000人发展到40000名男女员工。妇女有史以来第一次进入到普惠制造业工人队伍之中。[4] 从1939年到1944年,他们每周最少工作48h,没有假期,工厂不停工。工厂和办公室面积扩大到500万平方英尺。政府出资占大部分。但是,战争结束后,如此壮大的工人队伍和生产力将何去何从?
注 释
[1].1ft(英尺)=0.3048米。
[2].另两座建筑,“北方战争”和“南方战争”是为增加办公室面积而建。它们被称为“临时建筑”,直到20世纪90年代才拆除。“北方战争”尤其是个问题。因为钢材供应短缺,其框架使用巨大的橡树层叠梁而建。所以当拆除锤撞击建筑物时会被橡木弹回。有些房梁必须用小型炸药炸断,对于临时的战时建筑来说太过了。
[3].普惠发动机及使用这些发动机的飞机全部列表附在本书后面。
[4].从语言上来说,这在当今世界上看来有点高傲,但1950年的公司历史描述这是添乱的妇女大军,在此之前这里从来没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