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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泰山的反攻

皇宫里所有的人都向阳台看去。声音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这时聚集在大厅的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发出惊讶的叫声。

“那个野人!”

“马克西姆!”另外几个人叫道。

“卫兵!卫兵!”皇帝也拼命地呼叫道。此时泰山正从阳台上跳到一根支撑着屋顶的大柱子上,然后顺着柱子溜到地面,而紧跟在他后面的是六只浑身毛发的大猿。

当泰山和大猿们直奔皇帝的御座时,十二个侍卫抽刀出鞘,挥舞着抵挡,妇女们尖叫着吓昏在地,皇帝吓得缩作一团瘫痪在宝座上,浑身发抖。

一个年轻的贵族挥舞着钢刀向泰山杀来,没防到大猿戈亚从他侧面跳上来,灵敏地躲过他的钢刀,一把抓住他的胳臂,往身边一拖,露出了它发黄的牙齿,照这个贵族的脖子就是一口,那人一声也没喊出来就昏死在地。这时大猿习惯地踏着这个贵族的尸体发出了一声胜利的吼叫。因此,几个持刀的贵族吓得退了老远。法斯图斯大叫了一声,转身逃得踪影全无。泰山赶快走到狄莉克塔身边护住她,以防大猿们无意间会伤害她。

当大猿们顺着台阶走上御座时,皇帝正吓得浑身颤抖,牙齿上下打颤,连“救命”都喊不出来,从御座上滚落下来,要爬进椅子下面,却又抖得行动不得。御座的后面倒是画得金碧辉煌,标志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和威严。

大厅里原来的贵族、官员和士兵,曾因为泰山和六只大猿的突然出现,引起他们震惊,并一度吓蒙,不知所措。现在他们发现大厅里只有大猿和泰山,便慢慢镇静下来,逐渐恢复了理智,又重新聚集起来,逐渐向泰山和大猿们进逼围攻。就在这时,阳台下面的一扇小门突然被撞开,从那里钻出马克西姆、卡修斯、麦塔卢斯、玛平古等许多人。他们都是跟着泰山和大猿从宫廷外的大树上翻墙跳进皇宫里来的,只是他们不像泰山和大猿那样在树上纵跳自如,所以一时落了后。

这时那些攻击泰山的人中,有与马克西姆熟悉的,也有一周来一直为马克西姆带进来的角斗士喝彩的人,这时都收起了武器后退,采取了观望态度。不过现在六只大猿的攻击多少有些扰乱了阵线,因为它们分不清敌友,只要是站在前面的人都成了它们攻击的对象。泰山这时赶快把狄莉克塔交给玛平古,让他们退出混乱的战场,找个安全的藏身之处,以便他和马克西姆投入战斗时无所顾忌。

在外面的大街上,群众猛冲皇宫的大门,吵吵嚷嚷尖声叫喊的民众终于冲进了皇宫大院,打退了守卫的士兵,拥挤着、践踏着活着的卫兵,踏过死去卫兵的尸体。

当泰山领导的一群人和六只大猿从树上进来时,宫廷卫士还以为他们只是暴民,但一交手才发现自己远非对手。和泰山一起在土牢中生活过的几位贵族,如马克西姆这样的军官,还有好几个知名的角斗士都非常英勇善战。因此,许多宫廷卫队不愿被杀,就只好后退保命。

但组成皇宫卫队的毕竟还是一群老练的军人,他们虽然节节败退,但一时还不至于作鸟兽散。他们又组成了新的防线,绕过泰山这一群人,挡住了庞大、拥挤但又无强力领导的民众。宫廷守卫士兵这时找来一门弩炮,架在台阶上,不断发射石块,射向那些密集着的暴乱群众,他们这时正猛攻持长矛的宫廷卫兵。

在远处,主城门吹起了嘹亮的号声,那里也赶来一些军人。起先外围的人群还以为赶来的是叛变的士兵,会成为他们的生力军,但他们的希望瞬间就破灭了。士兵把长矛对着群众。当为首的一队来自主城门的百人队开始冲杀以后,群众才明白,这批士兵并不是支持他们的,于是开始四散奔逃。

后来的一队百人队开始清理皇宫前的大道。他们很快发现死者当中宫廷卫士远多于城中的市民。士兵们逐渐明白,已经杀入宫廷的队伍中一定有更强大的力量在前面等待着他们。这些被盲目调来的守门士兵中,开始传开种种令他们畏怯不前的传言。因为他们知道任何一个宫廷卫兵都可以抵挡四五个普通士兵。已死的宫廷卫士尚且如此,自己的命运如何当然可知。

在众多宫廷卫队的压迫下,泰山等一批人开始退入阳台旁的小屋。小屋的门不大,有两三个人就守住了。但是当他们再要从这里退出,却发现宫廷院子里多了些士兵。

这间小屋原是皇宫的接待室,现在正好能容纳他们这一群人,这里暂时成了他们很好的避难所。这间小屋还有一个窗子,可以通向宫廷的花园。这里的墙都是石头的,完全可以抵挡宫廷武士手中的武器。不过他们现在都有点饿了,所以这里就又像是他们待过的土牢,只是他们的手脚完全是自由的。

正在这时,狄莉克塔和玛平古不知从哪里给他们弄来一些吃的。除了面食,还有几块生肉是给泰山的。

“啊!狄莉克塔!”马克西姆喊道。这是头一回他能再抓到她的手,而且站到她的身边。“我找到你,却又面临再次失去你的可能,我的鲁莽可能给你带来死亡。”

“你的到来毕竟把我从死亡边缘救走。”女子说着从身边亮出了她带的长匕首,展示给马克西姆,“我曾准备选它做丈夫,想让它进入我的心脏,它要比法斯图斯好多了。所以如果我现在死了,也比我原来计划活的时间长多了,而现在我们还能死在一起。”

“现在还不是谈论死亡的时候!”泰山插进来大声说,“难道几个小时以前你们能想到你们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吗?也许几个小时以后,你们想起现在的担心都会觉得可笑。”

几个角斗士听了泰山的话,有的点头赞赏,有的摇头觉得担心。

“我们中任何人如果活着走出这间屋子,很可能还会被捉住绑到行刑柱上,”一个角斗士说,“也可能被捉住喂了狮子或者被捆住让野牛顶死。”

泰山听了耸耸肩转身走开说道:“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直到我死了,我才去考虑这些问题,尽管到那时考虑这些问题可能太晚了。”

马克西姆听了大笑起来说:“或许你是对的。你有什么建议?如果我们留在这儿多半会被杀死,所以你最好有什么办法,让咱们都能逃出去。”

“如果我们不能凭自己的力量,那么我们应该看有什么地方能暂时避避风头,等待外援,现在我们还要想办法争取时间找到敌人的漏洞。我们要尽量使自己的处境变得好起来,而不是变得更坏。事态现在还不算很糟糕。”

“我还不像你那样乐观。”马克西姆说道。他一面指着窗外的花园说道:“看!他们正在安放一架不大的弩机,指向我们的窗户,没多久我们的处境将比现在更坏。”

“依我看这里的墙壁是相当坚固的。”泰山回答说,“你以为他们会把它砸倒吗?马克西姆!”

“我持怀疑态度。”马克西姆回应说,“如果每一发都从窗户打进来,那么我们的损失会很大,因为我们现在都挤在一起,都在弩炮的射程之内。”

被召到宫里来的士兵,这时被守在小屋门口的几个持剑的角斗士挡在外面,卫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都畏缩不前。因此门内的人得以关上牢实的橡木屋门,并且下了闩。有一会儿这里突然静下来。花园方面却转而热闹起来。有人想从窗户冲进来,但是被屋里的人很轻易地挡住了,毕竟窗户不大,容易把守。就在这时,几个士兵把弩机从宫廷里拉到花园里来,瞄准了宫廷接待室的墙壁。

狄莉克塔被安置在接待室屋子的一角,这里可以说是屋里最安全的地方。泰山和几个角斗士一道注视着花园里几个士兵在弩机左右跑来跑去。

“看来他们不是想瞄准窗户。”卡修斯打量着对面的弩机说。

“我认为他们是想从墙上砸开一个缺口,然后有更多的人涌进来。”马克西姆说。

“我们冲到弩机跟前,把它夺过来怎么样?”泰山思考着说,“那么我们会让它发射得猛烈得多。我的伙伴们!让我们把它夺过来!让他们也尝尝弩机的滋味。而且我们如果能抢在他们前面发起攻击,我们就可以先突围。”

突然“轰”的一声有东西砸在门上,使防守的人猛然一惊。原来士兵们在前后夹击,他们在另一面留下了一个小弩机。因为小,所以一声过后这一面并没有造成多少损失。

卡修斯不无嘲弄地说:“他们弄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撞击!”

又一次重重的撞击正打在外墙上,一大片泥灰就从内墙跌落下来,落在室内的地面上,接着又是一次。室内的人可以听到弩机边的士兵每次撞击过后的喊叫。所以每次弩机的发射,大致就像钟表那样间隔准时,而士兵的呼喊也像钟表的“滴答”声一样。

弩机发射的石块,每次撞击着外墙,总给室内的地面增加一些落下的泥灰,而裸露的内墙面越来越大,墙体的石缝也越来越明显。

“看!”麦塔卢斯喊道,“他们正把弩机瞄准窗户,他们想干什么?”泰山听了赶快命令说:“窗边和窗前的人赶快躲开!”

又一次发射,窗边撞下了一大块石头,露出一个更大的豁口,引起花园里士兵更大的欢呼。

“这仅仅是个开始。”卡修斯说,“如果他们继续这样轰击,很快就会在窗户这里弄出一个大窟窿。”

“门边的人注意了。”泰山立即提醒说,又一次撞击使结实的橡木又摇晃了几下。这时十几个角斗士赶快站到门边,准备一旦门倒下来他们好迎战杀来的士兵。在屋子里的六个大猿在每次撞击震动房屋时都不断发出咕咕噜噜的咆哮声,幸好经过泰山多次与它们交流,它们明白屋子里的人都是泰山的朋友,才稍稍安静了一点。

窗口的裂缝越来越大,一发弩机射出的石块竟然把窗户上下都砸出了一个大裂缝。泰山转身对着大猿并指着对面的军士们大叫道:“挡住他们!祖托!杀!戈亚!杀!”站在它们旁边的角斗士听到它们的咆哮声都觉得胆战心惊。这时泰山带着它们跳出裂缝直奔花园里的弩机。泰山身边的角斗士也不知泰山吼叫些什么,但很快他们就明白,这是泰山命令大猿冲向军士。对面的军士也伸出长矛加以抵挡,却不料大猿的前肢比人长,不等长矛戳到它们身上,大猿伸出长长的手臂,只一挡就把长矛挡飞了,接着就跳到军士的身上,张开大口,一口就咬掉了军士的半个脖子,不一会就在大猿们身后留下了十几具军士的尸体。弩机旁的军士吓得一哄而散。

“跟着它们!”泰山对马克西姆说,“跟着它们到花园去!把弩机夺过来,然后我们把弩机掉头,让他们尝尝连发弩机的滋味,尤其在花园里他们连遮挡都没有!”

在大猿的后面紧跟着三个罗马贵族,他们是马克西姆、卡修斯和麦塔卢斯。在他们旁边还有撒奎纳琉斯军团著名的御剑高手和角斗士,以及跟着他们的奴隶等人,暂时平安地踏着大猿和泰山为他们开拓的路前进。

泰山和余下的几个角斗士肩并肩地守住了接待室的屋门,顶住了士兵们几次较多人的冲杀。直到他们在花园里的进攻也取得了一定的胜利,并且夺到了那尊弩炮。这时泰山向后一看,正看见玛平古保护着狄莉克塔从接待室里挤出来。泰山高兴地看到弩炮终于落入自己人手中,接着他们逐步穿过大裂缝退守到接待室里。

这时,马克西姆正指挥几个人,用夺得的弩炮攻击花园里的士兵。马克西姆在墙的大缺口前下令,弩炮的机头已经拉起,然后一块大石直奔士兵们迎面而去。

有相当一会儿工夫,命运之神似乎特别照顾泰山。不久卫兵们就看出花园里并不如接待室安全。室外虽有弩炮,但四面受敌,长矛可以在天空里飞来飞去。弩炮以及武士娴熟的刀法使士兵们不敢太逼近。饶是如此,泰山的人面对比他们人数多得多的士兵终不免寡不敌众,尤其卫兵有优越的长武器,泰山他们究竟能撑多久很难说。

现在双方好像达成了一种默契,攻势都暂时停了下来,也许是都想休息一会儿,准备下面的白刃战。三个白人从较近的地方观察了对方以后,马克西姆说:“他们是准备用长矛来攻击我们。”

“我们大概就命丧于此了。”卡修斯说道。

“我想上帝会快乐地接受我们的。”麦塔卢斯补充说。

“你们说得不对!我认为上帝与接受我们相比,更愿意接受他们!”

“那是为什么?”卡修斯有些不解地问道。

“因为今天晚上上帝已经带走了他们这么多人,远比我们多了许多倍。”泰山指着远近许多士兵的尸体说。卡修斯听了不由得带着感激与兴奋的心情笑起来。

“他们不久就会发动进攻的。”马克西姆说,然后转身对着狄莉克塔,抓住她的胳膊吻她说:“再见吧!亲爱的。幸福是多么短暂,人们的生命是多么的绝望啊!”

“不要说再见,马克西姆!”女孩回答,“不管你到哪里去,我都会跟了去!!”说着她亮出了手中的长匕首。

“不!你要答应我,你决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不?!不是死亡远比嫁给法斯图斯要幸福得多吗?”

“或者你是对的!”马克西姆悲伤地说。

“他们杀上来了!”卡修斯大叫道。

“准备!”泰山坚定沉着地下令,“拿出我们全部的力量来对付他们!死在战斗中要比死在剧场的土牢里好得多,让我们杀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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