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又开始变得无趣,像是黑白的无声电影,剧情单调而乏味
当你能充分的描述出自己一天的每一个细节时,那么相信你的一天一定不会让你有任何兴奋的感觉。
方然还是没有来找我,手机里没有任何讯息。
“这是我们见面之后的第5天”黑暗的房间里,我望着那桶仅剩六分之一的西柚汁自语道。
最初的三天里,我是无比兴奋地,就如我之前刚确认了自己是血族时一样。
我在夜里仰望天空,嘴角带着孩子般的笑容。
可慢慢地,我开始有些急躁,尽管这个慢慢也不过几天而已。
我不再那么有耐心了。
很难描述我现在的状态,好像和从前没什么区别,但每天饮下的鲜血却又着实提醒着我,告诉我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可是,这个不一样也太少了吧。
我皱了皱眉,突然很想把剩下的血液全部喝掉,但我又不能,因为不知道方然何时才会再来。
我开始有些厌恶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了,但作为初入这个领域的新手,我除了被掌控并没有其他任何方式可以存活。
我对于那个世界一无所知。
我没有出门,曾在每个夜里凝视的古老教堂依旧散发着迷人的神秘味道,但理性却告诉我那里很有可能就是我的终点。
我躺在了床上,最近我连灯都懒得去开,我越来越喜欢黑暗,比从前更加喜欢,正如我越加多变的情绪,比从前更加让我难以掌控。
我感觉自己一直在压抑着,因为那桶鲜血的存在,所以我没有再出现失控的情况,但换来的,却是一种始终压抑而深沉的情绪,让我度日如年。
现在的这种叙事语调让我觉得可笑又矛盾,前几日和方然交谈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可仅仅几日过后,我却躺在黑暗的房间里,莫名的暗嚎。
我很想就这样下去找到方然,把一切都从她嘴里敲出来,又或是冲到那个教堂里看看所谓的圣堂,再或者去找林梦嫣,去见识一下那个女鬼。
但我没有
我的谨慎和理性一次次的提醒着我不要去做那个电影里冲动的配角,我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这样一个人呆着,黑暗就快要把我吞噬,不知道是不是成为血族的原因。
我想
也许我只是需要找个人陪,说些漫无边际的话。
这里太安静了
我需要改变,可现在的生活不又和从前一样了吗?
这种感觉让我烦躁。
说到这里,秦天呢?
这几天他除了偶尔打来个电话外,似乎很少来。
我开始在记忆里翻动有他的画面,但结果却是他仅仅来过3次,在这五天里。
我并不是说需要他来,毕竟我知道这周是考试周,但有时候,不,就是现在,我会想要找个人说说话。
我的记忆开始复苏,我忽然想起,秦天最近的神色不是很好,眉宇间似乎隐藏着什么,他不是一个擅长隐藏的人,虽然能骗到其他的人,但并不包括我。
有什么事发生了,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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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一步步变得更好
—秦天
我的名字是秦天,大一下学年的新生。
最近,我不太好。
不,应该是我周边的人不太好。
随意写下几笔,我看着自己写下的几句话,自嘲的笑了笑,终于还是撕了下来,丢进了垃圾桶,拿起背包,我走向了房门,是时候去上课了。
打开门的时候,门上的镜子映出我古铜色的皮肤,镜片下的眼瞳黑的黯淡,然后我打开门,当走廊灯照耀到我脸上的时候,我便又是那个笑呵呵的秦天,那个和善的北方汉子。
笑着跟屋子里的外国人打了招呼,公式化的问句和回答,每次都会让我想起小时候英语书上花的人物对话,当你把这种对话方式付诸于实现的时候,那种感觉尤其的好笑。
我住在一个大的别墅里,别墅里的房间被分开租给了不同的人,我正是这其中的一个,这里除了我之外全部都是外国人。
我选择这里当然是有原因的,多跟外国人交流能够更快的提升我的英语水平,而不像那些整日跟自己人混在一起的人,也许过了很久都说不出一句熟络的英语。
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变得更好。
这里是我所选择的,我将在这里塑造一个全新的自己。
可最近的生活却让我困惑
拿出手机,熟练地按出短信箱,那里面只记录着一个名字
林依然
她给我的回复很少,少的可怜。
总是用几个字便打发了我,但我并不在意,感情需要时间,更何况我还并不完美。
可是...
走在路上,我不由得回想起那天的场景。
她和一个白人男子在那里打情骂俏,神情妩媚至极,那样子就像是一个献媚的狐狸。
我很想上去找她说个明白,但我明白我没有资格,她家里并不富裕,追求的更多的是一个移民的身份,当然能嫁到一个外国人家里更好,我不能说她没骨气,不能自己奋斗,我自信凭我的努力和家世,早晚会远远超过那些外国人。
但那只是未来,光我说无人信的未来,这样的未来又怎么比得上一个稳定的已知。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的未来,至少在这个国度还存在着一个。
他叫花木,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你会觉着他一定是个放荡不羁的青年。
可实际上,那个木字也许更适合他。
花木和我是不同的人,说不上来是那里不同,如果我是崖边执意前行的火把,那么他大概就是悬崖下那无比平静的黑暗。
那是一个黯淡的人,像是一部老式的黑白电影。
我曾尝试着改变他的一些观点,但无疑,他和我一样都是无比固执的人,是啊,又有几个男人不固执呢?
就比如他曾因失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天日二十几天,我只有在最初的几天去看过他,但他明显只想一个人呆着,作为一个朋友,我自然尊重他的选择。
只是他的精神状态让我很担忧。
直到前几天,他打来电话,要李岩的电话,那个语调虽然依旧平淡,但我却听出了色彩,这个混小子终于醒过来了。
可是..
我开始讨厌可是这个该死的词,因为在这个词之后的转折总是让人无奈。
那天晚上,李岩打来电话叫我去接阿木。
我到的时候,他正靠坐在街边的店铺旁睡着,我看了其他几人一眼,那几个家伙就不知道找个椅子什么的吗?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都醉的差不多了,我顺便帮他们叫了出租车,随后便带着阿木走了,临走的时候,我感觉有什么在注视着我。
我回过头,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忧郁而颓废,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我看了她一眼,没再多理,便抱着阿木上了出租车。
阿木的脸色很不好。
可打开阿木家的时候,我却见到了许多更加不好的事情。
破碎的镜面,满地的玻璃渣子,敞开的厕所门呈现给我的就是这个,狭窄走廊里是乱七八糟的衣物还有酒瓶,我扶着他走进卧室,那里简直乱的像是被人打劫了一样,满地的衣物,被扯掉的窗帘,扭曲的台灯。
我看着阿木紧闭的双眸,这个混蛋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帮他脱掉了衣物,然后放到床上,我便开始整理他的房间,挂上窗帘,扫走玻璃渣,整理衣物。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我发现了一叠白色的纸张,那上面还染着点滴鲜血。
把那叠文字全部看完之后,我紧紧皱起了眉,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悲伤又或是愤怒。
我不知道。
归功于我的笑脸,我的朋友一向很多,可那只是朋友,真正交心的,其实没有多少,甚至少的可怜。
而偏偏,阿木这个混蛋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还占了很大的比重。
现在描述那时的感觉,也许会显得很平静,但当时我的胸膛就好像流动着岩浆一般,一点点的灼烧,慢慢的汹涌。
阿木很快就醒了,我压抑着怒气质问他,那个混蛋的表现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我们吵了起来,我推了他,他推了我,我们扭打在一起,到最后却笑得像是两个白痴。
我没再多说什么,男人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我只知道,这混蛋是我可以过命的兄弟,可如今,他却站在了通向死亡的地铁站。
那么年轻的生命,就要这样消逝了吗?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那些在酒色中沉沦的人活的好好地,可阿木却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我回去后查阅了很多关于阿木疾病的资料。
按照诊断书上写的,那是一种很特殊的脑癌,我花了好几个小时,甚至注册了几个需要付费的网站才找了些许资料,答案就和阿木说的一样,是绝症。
我理解阿木的心理,他绝不是那种愿意苟活在医院的人。
生活似乎依旧平静,但终究有些不同了。
最近我的心情也变得很差,我承认我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一般来说,我不是很容易被外界的人或事影响,但如果是我真正敞开心去对待的人,那么这种影响便会是极其强烈的。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也许他根本不需要安慰,而另一方面。
林依然则又开始让我苦恼,事情好像全部都集中在了一起。
“你在哪?我能去找你吗?”手机里的短信让我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无法否认,我依旧是喜欢着她的。
“晚上我会在家,现在要去上课”我回道。
“恩,晚上我去找你”
“恩,好”
我揉了揉太阳穴,昨夜喝的太多了,最后连我怎么躺倒床上的都不知道,只记得起来后屋子里空无一人,给阿木打了十几通电话,才收到他的短信,说是出去转转,这个家伙。
只是不知道林依然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