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我失眠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兴奋的原因,还是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劣等血族”的原因。
整个晚上,我都在电脑前坐着不断地刷着各种页面,秦天则在迷茫的看了我半天后继续回床补觉了。
我没有开灯,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电脑蔚蓝的荧光映出我的面容,那是病态般的苍白,还有一双同样病态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兴奋
“血族,教会,驱魔师,鬼灵...”这就是我的显示屏上不断闪现的搜索字眼。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体会,那种所期望的东西,在瞬间实现的感觉,作为一个一直沉浸在幻想世界里的厌世者,这种感觉便尤其的强烈,强烈到让我心脏狂跳的程度。
“真的,这一切都是...都是真的”我一边搜索着,一边自语道,事实上我得到的消息并不多,在这寥寥无几的资料中,血族的描述是最多的,但我却找不到关于劣等血族的描述,唯一的说法貌似就是这是一种失去理智的行尸,但和我的描述也并不符合。
至于教会和驱魔师,描述却几乎是没有的,尤其是驱魔师,记载少的可怜,而且大多是一些动漫里的幻想,无法作为依据。
“呼”合上电脑,我伸了个懒腰,不觉间已然是破晓了,站在窗前,天际泛起微红的颜色,我回头看了眼秦天,这家伙正摆了一个大字安静的睡着。
回想着这两天的经历,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不断地问着自己,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还是全部都是我的想象,我没法确定,尽管我是那么希望这些玄幻的事情都是真的,但理智却又一次次的制止着我
这种矛盾的感觉...“实在是太恶心了..”
如果说我真的是所谓的劣等血族的话,那么至少我也应该符合血族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吧,一个所有传说故事里都共通的特征。
畏惧阳光
血族之父该隐,因弑杀自己的弟弟而被上帝放逐,在无尽的黑暗里,上帝曾派了三个主天使前来说服他认错回归,可已然找到自己力量的该隐,选择了拒绝。
可这三个天使,却分别送给了该隐三个诅咒。
米迦勒,挥舞圣火者,给了他烈焰的诅咒
拉斐尔,日轮的驾驶者,给了他日光的诅咒
乌利尔,死亡的使者,给了该隐最后的也是最为深重的诅咒。
鲜血的诅咒
“从此只能饮下鲜血,所有食物当如尘土一般,永远如同死者的身体,不曾死过也从未活过。”我呢喃着这最后的诅咒,左手拂过我打在窗前的右手,修长的五指传来的却是阴沉的冰冷,如死者一般的冰冷,从昨夜我回来后便一直伴随着我。
烈焰的诅咒我无法确定,因为就算是普通人类也同样会惧怕烈火。
现在的我却也并不饥饿,虽然有一点,但还没有到昨夜那般嗜血的程度,所以现在我唯一验证的方式就是来自拉斐尔的,日光的诅咒。
“阳光...”远方的云层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橘红色的日光便随之射入,我能够看到那丝光亮从我右侧的玻璃透入,依然缓缓的朝着我移来。
我注视着那丝光亮,期盼着,却也同样恐惧着。
如果你问我,我在恐惧什么。
那么,我恐惧的不是那可能会到来的炙痛,我恐惧的是倘若我能正常的沐浴在阳光下,这一切可笑的幻想都化为泡影的失望。
比起会变成什么,已经时日无多的我,更关心的反倒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带着些许试探,我伸出了右手,放在了那最明亮的阳光下。
“嘶”我的眉头微皱,匆忙的收回了右手,右手原本完整的皮肤此刻却如同被烈焰灼烧了一般,炭黑色,深红色,可怖的划在我的手背。
阳光还在继续朝这边移来,莫名的危机感瞬间抓紧了我的心脏,我赶忙拉起了窗帘,小心的遮起阳光。
“惧怕阳光,嗜血,冰冷的身体...”我握着右手,喃喃的重复着。
右手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修复着,虽然没有电影上演的那么快,但速度也绝对不是普通人类所能拥有的了。
“迅速的再生能力”
我收回右手,然后朝着空气狠狠的挥出左拳,带起的拳风把窗帘击出一个凹洞。
“力量也增强了,虽然并不是很多”因为时常健身,所以对自己身体十分熟悉的我,很轻易的就得出了这最后一个结论。
“切,就算不是什么血族,我也不算是人类了,或者再去医院检查一下?算了,万一我真是异类,不是会被抓取研究,反正绝症得也得了,再来什么也都无所谓”
我的心安静下来,眼睛注视着皮肤仍在再生的右手,嘴角终于放肆的扬起,此刻这无声的笑却比我过去18年的任何笑容都来得灿烂。
在这世上,希望存在的方式实在太多,而对于我来说,这灼伤的右手背后所潜藏的世界,才是我如今最深刻的希望。
这平淡的世界我已看了太久,未曾经历过战争,混乱的我,只想要一个能够让我瞠目惊舌的世界。
活着,一定要刺激才行啊。
我扬起自己的右手,那畅意的笑容仍未散去。
我告诉自己,我的世界就要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