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诸佳人温正恭良,珩璜有则,礼教夙娴,慈心向善,谦虚恭顺深得朕心,现特册相门之女李玉娇为玉妃,指挥使王氏之女王淑韫为淑妃......钦此。”
陈全圣旨读毕,席间就一片哗然,哪里有任何功绩都不带,皇子公主都未诞下就一举封妃的?别说王公臣子觉得古怪,就是太后脸上都是青一阵红一阵,甚是不悦。皇帝这么一封就是两个妃子,往后若是喊着同皇后一起偕治六宫,这权重利弊怎么权衡得当呢?
太后此时眼中越看那李玉娇和李献君,就越不顺眼,还未等开口。只听下面太后的胞弟刘震邦道:“恭贺皇上,也恭喜二位娘娘,看来宫中又要有一个新的淑妃了?”刘震邦说着,无端转了头过来,带着诡异的笑容,向南门毓作了一揖。
慕容凝之看不懂也听不懂,满心都是疑惑。悄悄转过头去,只看见南门毓一脸的柔和之中眼角却飞速的闪过一丝仇恨和悲伤,原本放在膝前的双手更是紧紧握住了拳头,不住的颤抖。南门毓这副样子倒是好生把慕容凝之一惊,从他身体中所透出来的一股子无助叫人惊骇。慕容凝之没有多想,忙悄悄伸出手,一把就握住了南门毓的左手。
南门毓本目不转睛的看着刘震邦,此时忽然手中一暖,‘倏’的五指便猛的松开,好似将胸中的憋闷也一口气吐了出来。南门毓转头看了看慕容凝之,暗示她自己很好。继而,南门毓转头站起身来,拿着酒杯,道:“想必王淑妃也是恭良之女,臣弟敬皇上一杯,同敬刘大人一杯,祝贺皇兄得这贤德佳偶。”说完,便一饮而尽。
太后在上头坐着,听着自己兄弟这么说着,简直是一身汗一身汗得出,暗自骂道:果然是黄水喝多,走了邪道,冷不丁说起这些是做什么。想着,太后又看了看南门毓,见南门毓听了这话,好似不放在心上,才算安了心。
这时,皇后道:“玉娇妹妹便住在离御书房近些的暖栖阁吧,淑韫妹妹就住在我中宫殿的旁边。”皇后这安排这是巧妙,李玉娇席间,位份,不管什么都已经招了不少人的怨,如今这宫宇楼阁一排妥当,背后说闲话嚼舌根的人怕是要更多了。
“这毓王爷新纳的侧妃同玉妃娘娘似是姐妹?何不让我们见识见识李家门楣的一双飞燕合德?”刘震邦此时摸准了时机,趁着酒醉又开了口。才说了话,便引得众卿家低着头不敢言语,甚至连南门恪都拉了脸。
南门毓坐着,面无表情。他瞧着一饮酒便面色通红的刘震邦,心里凿磨真不知此人是真是假。若是真醉倒也罢了,如若是趁着饮酒装醉而在御前肆意嘲讽,那他的胆子未免实在太大。南门毓侧目看了一眼慕容凝之,再怎么说,她乃闺中名门之女,有人竟将她比做赵合德,她难免生气也是应该,可慕容凝之的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怒气都看不出来。而此时慕容凝之的心中只在想,蠢材,竟连飞燕合德同侍一君而祸国殃民都混淆了。我与李玉娇明明嫁与两人,这般胡乱生搬硬套,也实在太过牵强了。
席上太后看着实在怒刘震邦不争,便半中出马打起了圆场,笑道:“是啊,既然是姐妹,何不联手也好助兴?”
南门恪见自己母后难得有此兴致,也顾不得其他,就说道:“席间也无别的,歌舞可好?”
“臣妾本就与妹妹商量好要一同为今日册封大典而舞,只是妹妹把琴,臣妾作舞罢了。”李玉娇急不可耐的道:“既然皇上,太后如此兴致,臣妾自当尽力而为。”
慕容凝之缓缓走出席,向着南门恪一拜首,坐到宫女摆放整齐的古琴前,待李玉娇一声示下,便如流水一般启奏。南门毓看着慕容凝之的手上下拨弄跳跃,琴声犹如转还的玉珠,大珠小珠落玉盘,估计也不过是这般清脆的声音了吧。
李玉娇本就生的一副水蛇腰,娇柔妩媚不用说,回头美妙的眼神,简直就是顾盼生姿。龙椅上的南门恪虽看的津津有味,但太后刘德秀心里却是一百个不喜欢。即使眼前这俩丫头都是李家的女儿,反之她倒更喜欢角落里默默弹琴的慕容凝之。太后接过侍婢送上的香茶,眼梢瞥见了皇后的神情,太后的心里直直一怔,立即放下茶杯,心中却已是有了打算。
李玉娇一曲舞毕,惹的娇喘连连。南门恪许是心疼不过,忙叫人赐了座椅要李玉娇坐到自己身边来。底下的小太监动了手,南门恪刚想下去接了李玉娇上来,太后便道:“哀家有些不适,先回宫去了。”南门恪历来都是孝子,刘德秀发了话,便赶忙起身迎来送往。李玉娇只得自行走到南门恪身边,默默无语。刘德秀看了一眼李玉娇,暗自想道:李玉娇,你这玉妃怕是做不了多久的。
太后一走,骚乱过后席间好不容易坐定,南门恪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我们李相家中一双女儿皆是绝世佳人,底下弹琴的也算得上是本王的弟媳,却也是小姨子。”南门恪仿佛在说着玩笑话,可不管慕容凝之,南门毓还是李献君,三人皆是胆战心惊,生怕露出什么马脚。
“可不知,为何一双手竟能如此之巧,将这高山流水奏的如此出神入化。本王实在不过瘾,小姨可否再为本王奏上一曲?”南门恪说着,一边同李玉娇哈哈大笑,一手则不停抚摸李玉娇的玉手。
慕容凝之见此想道,看这光景,已是将我当作取乐的乐妓了。不用说,头前爹死的那么惨,此人必是最大的侩子手。如今,我当下杀父之仇未报,竟还在此为他弹曲作乐。慕容凝之,你好生没用!
南门毓隐约看见慕容凝之眉头微蹙,便知不好,生怕自尊心极强的她要做出冒犯南门恪的事儿来。而他刚想要为慕容凝之出头,只见那里李献君的儿子李至源却站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