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太平天国起义军的兴亡史很能说明问题。太平天国初始很重视人才作用,杨秀清足智多谋、肖朝贵勇敢刚强、冯云山才丰厚德、韦昌辉处险不惊、石达开文武兼备、洪秀全任人唯贤,使太平军领导层团结一致,各有所责。但随着形势的发展,领导集团迅速分化,宗派倾向和权力欲望恶性膨胀,终于酿成“天京政变”。此时的洪秀全越来越关心洪氏家庭的权势与地位,他置农民政权的命运于不顾,在用人上,大量任用同族同信,给自己两个昏庸无能的兄长洪仁发、洪仁达封王授爵,由任人为贤逐步转向任人为亲,屡次失去重振旧日雄风,恢复强盛之国的机会,由衰落走向消亡。历史学家在评价太平天国的失败时,归结为洪秀全的任人为亲与猜疑嫉能所致。由此可见,任人为亲,轻则失人失民,潜隐危机;重则失国失权,断送江山。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任人为亲颇为多见,在一些私营企业或改制企业,“家族化”的经营之风尤盛。基本是厂长、妻子管财务,弟妹管供销,舅子管人管后勤,一派“家族天下”的阵式。在一些国有企业中,有的领导想尽法子把亲戚子女弄进公司,以求一官半职,形成家族势力。这种家族式的经营方式大都难以维持到底。
尽管一些领导也反对裙带关系、“家族天下”的经营方式,但在选拔人才时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搞起亲亲疏疏,从而失去了客观公正的选才标准,出现小人得势,贤才失志的局面,历史的教训值得深思。
论资派辈,是指在选拔和使用人才时,把资历的长短和辈份大小作为提升和使用人才的基本依据。
论资排辈,古为有之。北魏时,崔亮创设的“停年格”选官制度,逐使论资排辈制度化、成熟化了。这种选官制度不论人的才能大小,把做官时间的长短当作成绩,作为选官的唯一依据,靠计算年限确定官职等级。这种“累日以为劳,计岁以为阶”的官吏升迁制度害人非浅,至少有两大弊端:一是愚贤不分。造成职同而才不同,位等而能不均。有的能当其位,事半功倍;有的则勉为其难,事倍功半;有的甚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宋代有个章得象,“终日默然,如不能言,”一向以无所作为著称,居然一步一步地做到了丞相。这种以论资排辈升迁做法,使一大批资历长、辈份大却无贡献的人滋长了居功自傲情绪,而大批有才能的中青年干部只有熬年头,挫伤了积极性。二是阻塞才路。论资排辈的“格”与现代科学发展背道而弛。“资”和“辈”是多种多样的,参加工作早,党龄长,毕业早,就读学校的牌子响,年龄大,等等,都可成为资历和辈份,于是就有了按年资往下排,一茬一茬顺着来的论资排辈升迁路线,年轻人即使才能再大也得往后排。不可否认,升迁本身确是一种对有功者的信任和重用,对贤能者产生一种鼓舞,尤其是那些具有真才实学,待机一展宏伟抱负的贤能之士更是如此。如果不能及时对有才能者升迁,不仅阻碍了人才竞争,使那些胸怀大志的有志之士被压抑、被埋没。而且使众多人有才难展,有志难酬。
诚然,人的才能高低与工龄长短、资历深浅有着一定的联系,但资历并不完全与实际才能成正比。资历决不等于才能,很多时候成反比。
“功有所不全,力有所不任,才有所不足。”古人的这些话都在告诉我们,世上任何人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功绩有不全的地方,能力有大有小,才华也有不足之处。既然人无完人,对人才就不要求全责备。
这个人人皆知的道理,虽然人人都懂,但做起来却是另一回事。不少单位在选拔使用人才时,不是着眼长处,而是专挑毛病,宁肯用碌碌无为、四平八稳的庸才,也不愿用有某些小过的干才。《资治通鉴》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回,子思向卫侯推荐一个人才,说:“这个人有军事才能,可以统帅三万七千人马。”当卫侯知道这人是荀变时,表示不能同意,理由是:“这个人在向老百姓征收田赋时,曾经白白吃过人家的鸡蛋。”听到这里,子思说:“君主用人,好比木匠用木料,取其所长,弃其所短。合抱的大树,虽说烂了几尺,木匠也不会因此把它扔掉。现在,正是战争纷起,需要用人之际,你怎么能因几个鸡蛋的事而丢掉一员大将呢?”一席话,使卫侯茅塞顿开。
有些领导者常常错误地认为,选用人才的首要任务是看被选者有无过错。他们习惯于先看不足,然后再决定是否启用,这种选人方式往往把人才引入歧途。求全责备貌似周全,其实极不现实,世上没有找不出毛病的贤者,他们或过于刚或过于柔,或追求博大或追求严谨,都会有所偏差。才干越高的人,其缺点往往越著。有高峰必有深谷,谁也不可能十项全能。与人类博大的知识、能力汇集总成相比,任何伟大的天才都不能及格。
康熙皇帝就非常懂得人才的使用,他曾说:“人难求全责备。”他用方园互用、体有殊规的道理,说明人都有功、过两个方面。在为着实现中国梦而奋斗的今天,人才管理中的求全责备已是一大公害,不仅严重阻碍、压抑和埋没人才,而且使人谨小慎微,不思进取,阻碍了人才聪明才智的发挥。从某种意义讲,改革者失误之时,正是人才求全责备者的得势之际。这个教训应牢牢汲取。
《水浒》中有这样一个情节:水泊梁山原有一个寨主,名王伦。此人武艺不高倒无可厚非,但他有一个最大的毛病是:心胸狭窄,容不得人才。晁盖、吴用等7位豪杰上山投奔于他,本可壮大山寨力量,共聚大义,但王伦却因晁盖等人才高德重,恐将他取而代之,因此拒于山门之外,后终被林冲“火并”,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翻开历史,记载嫉妒恶行之事历历在目:庞涓和孙膑本是好友,但庞涓任魏国将军后嫉妒孙膑的才华,把孙膑骗到魏国处以膑刑;李斯与韩非原是同窗,因李斯嫉贤妒能,便寻找借口把韩非投入大狱;19世纪英国化学界权威人士戴维,发现学生法拉第的才学超过自己,在吸取法拉第加入皇家学会时,戴维作为法拉第的老师,投了唯一的一张反对票……
黑格尔说过:“嫉妒是平庸的情调对于卓越的才能的反感。”嫉妒是阻碍人才成长的大敌。这种深藏于心的感情,能使一个人的理智力、控制力扭曲,使乌七八糟的恶性发作。古往今来,为妒忌所毁之人,不胜枚举。
“有容乃大”、“无欲则刚”。一个人立身于世,都会涉及到“容”和“欲”两个字。尤其是党的领导干部,同“容”与“欲”有着密切关联。有容,方能称其大,斤斤计较,狭獈之心,无以称其大。容与欲又是息息相关,能容人者,常对私欲清淡;贪得无厌,欲壑难填者,往往容不得人,对才能超过自己的人,更是欲置于死地而后快。法国著名作家雨果有一句名言:“世界上最大的是海洋,比海洋大的是天空,比天空大的是胸怀。”胸怀,使人有容乃大,天高地阔。
生活中,不少人把“少说为佳”奉为处世原则,甘当“好好先生”。他们面对矛盾和问题,总是支支吾吾,不敢表态;面对下属提出的问题,总是把责任上推下卸;当上级领导追究时,又巧妙地把责任推给下级,自己一干二净。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害苦了不少人,也贻误了事业的发展。这种人总是设法掩盖或转移各种问题和矛盾,而自己则置于“空闲地带”;总是从个人利益出发,对上级领导和下属采取圆滑手段,谁都不得罪,都是大好人,在风雨变幻的官场上,寻求平衡地过渡上升。这种人号称“和事姥”,实际上是“不倒翁”,颇有市场。
曾有一家财务部主任是这样做“好好先生”的。有一次,他手下的一位会计做账时出了差错,身为财务部主任,本应过问此事,并协助会计处理好财目,可他却以“好好先生”的态度,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一段时间后,又有一名会计在资产核实中出了差错,这事按规定本应作出严肃批评教育,但他怕得罪人,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又过去了。没想到几日后,又有一名会计将公司的发票和公章丢失,属于重大责任事故。对此,上级追问并派人处理此事,这位会计却振振有词地说:“为什么非要处理我一个人,前两个人的问题为什么不处理?”一句话,噎得这位主任张不开口,这其中的道理不言而喻。
刘向在《说苑》中把这种人称为具臣,指出他们安享官位,贪恋奉禄,为了个人私欲,明哲保身,不尽忠心职责;遇事随大流,左右逢源,不得任何同僚。这是多么深刻的剖析。
从古到今,作为一名领导者,就应该坚持真理,敢于负责。这样做虽然会得罪一些人,但最终能赢得大家的信任与敬佩。反之,如果做一名“好好先生”,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敢仗义执言,主持正义,最终会给各项事业造成损失,也失去了自身的人格和尊严。
第四节 天生我才必有用
领导有大有小,管理的对象有多有少,大到一国之君,管文武百官;小到一家之主,管老婆孩子,这都叫管人。
管人是一种权力,又是一种智慧。即使是平头百姓,也需要学点管人之术。一来了解管人的人怎么管人,二来难说有朝一日取而代之。俗话说,砖头瓦块都有翻身的日子,何况一个活人?
管人也是一门艺术。领导者应具备丰富的经验和足够的智慧,同时,要掌握一定的用人技巧,讲究领导艺术,以自身的人格魅力把大家凝聚在自己周围,使众多有志之士“天生我才必有用”。
用人“三要事”
管人的目的在用人,不用人无须管人。当官的手段是什么?不是为了人前显胜,不是为了终饱私欲,而是为了放手用人,让自己的部下能将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个人的智慧也绝对无法对任何事情都面面俱到。单靠个人的力量和智慧去处理政务,即使成功了,也已精疲力竭。如此得不偿失,等于没有完全达到目的。如能够从容不迫地从政理事,并尽情发挥部下所能而又听命于已,这才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
收买人心、恩威并施、适时起用3种方法不能不说是领导者管人、用人的高明手段。
一、收买人心
“攻心为上,攻身为下”,这在所有用人谋略中是一条最重要、最关键的人治之术。
要想真正得到一个人的忠诚和归顺,必须从感情和良知上征服他。使下属打心眼里信你、敬你、服你、甘心情愿地效力。让人惧怕你,这只能是短时间的,而让人感激你,则会换来永久的效力。许多领导者不明白这个道理,自以为高压和淫威就能得到一切,实则无疑于自毁。以秦始皇之残暴,尚有荆轲的拼死一搏;隋汤帝虽然凶狠也只有暴尸荒郊;曹操利用徐庶孝敬母亲的弱点,设计将他弄到自己身边,但并没有真正赢得徐庶的心,得到的是一个对他离心离德、一言不发的无用之人。然而,刘备三顾茅庐,谦恭下仕的品行深深打动了诸葛亮的心,使这位隐居山野的“卧龙”先生,欣然接受刘备的邀请,出山助他振兴汉室。这从正反两个方面说明了攻心谋略在用人中的重要作用。
通常情况下,一个心态健康的下属,对他所跟随的领导都有一个正常的企求。包括安全、温暖、信赖、事业企求。一个老练的领导者十分注意了解和掌握下属的心理追求,并因人而宜,分别不同情况采取不同的攻心之术。僻如:适当时机和场合,对偶犯过失的下属表示谅解,并鼓励其总结经验,纠正错误,以利再战,以此满足大家追求安全的心理企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地帮助下属解决生活和工作上的困难,包括子女上学、家属就业、个人升迁等,以此满足多数下属追求温暖的心理要求;有意识地安排一些素质较好的下属参与一些重要工作的研究,听取和采纳他们的正确意见,并委以重要角色参入工作的实施,以此满足下属追求信赖的心理要求;对少数德才兼优,确有培养前途的下属,积极推荐给组织,甚至主动让位,让他们担当重任,以此满足他们追求事业和政治上进步的心理企盼,等等。
敬爱的周总理,在广大人民群众中享有崇高的威信,受到了大家的忠心爱戴,其根本原因是他把自己一颗高尚纯洁的心,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人民。人民了解他,敬慕他,因而也都愿意把自己的心献给总理。这种“以心换心”所获取的攻心效果,自然要比通过有意识地努力所得到的攻心效果要强百倍。
在这方面,古代有作为的统治者,都创造了具有自己个性特色的“攻心”之术。诸如:商朝末年西伯仿请姜子牙,战国时期魏文候藏书任将,燕昭王筑金台招贤纳士,曹操马踩青苗,当即削发示众,以严军纪……。所有这一切都属于精彩绝妙的攻心行为。
由此观之,人治之术,必得人心。人心在平常是看不见的,但关键时刻又是一支巨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