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社会盛行的是“人治”,因而也就特别讲究“人情”。在某些人眼中,人情比原则、政策、法律还重要。如今,每当一个腐败案件发生后,来自“老部下、老同事、老同学、‘亲爱者’”的人情就不得了,说情者不讲原则、不讲是非、不讲正气,不管他是不是触犯了党纪国法,就是一个劲地写条子、打电话、通关节、走路子。新疆乌鲁木齐市警方在统一行动中,一个早晨收容了150名“三陪女”,然而还没有到中午,就有上百人前来为“三陪女”说情。说情者既有生意人,也有国家干部,有的人来头还很大,关系相当硬。由于说情风的盛行,不仅造成一些严重的腐败问题不能被及时、完全揭露,或者揭露出的问题不能被及时、认真地查处,而且助长了一些腐败分子的侥幸心理,使他们感到有靠山,使之更蔑视法纪,胆大妄为,顶风作案。这些人为什么要说情?原因很多。一是确是自己的老部下、“亲爱者”,受人之托,不好意思拒绝;二是自己得了求情者不少好处,难以拒绝;三是本是一伙的,怕“拔出萝卜带出泥”,使自己受牵连,为别人说情也是为自己开脱。总之,由于说情风的盛行,使“监督者”稍不留心,就掉进人情的泥坑中去。
从本质上说,“四张网”就是“腐败网”,它起之于一个权字,是中心,没有它什么都做不了;为了一个利字,是润滑油;联结于一个情字,是黏合剂;最终败于一个法字,带来的必然是身败名裂。
决不能低估这“四张网”的作用。它的流行,使腐败分子的腐败欲望恶性膨胀,使腐败现象变得越来越严重。它大大地增加了社会对腐败监督的难度。有的人明明问题比较大,然而就是立不了案,就是因为他有强大的保护伞。有些单位的“一把手”一发现自己的关系户有问题,就不表态,借口“要慎重”、“要搞准”,将问题拖着、挂着,使其难以立案。还有一些正直的监督者,其监督行为刚刚开始,就被这“四张网”牢牢地“套住”了,不得不违心地做了“网中人”,有的则被“四张网”缠绕于身,最后窒息而死。它恶化了整个社会风气。有个顺口溜说得好:“办事都得凭关系,有了关系靠关系,没有关系找关系,难找关系买关系,办事一定要找关系,找不到关系就大有关系,找到了关系就没关系。”
为什么当今社会流行这种的不良风气?原因自然很复杂。除了历史的、文化的因素之外,有一点可以肯定,不良社会风气的始作俑者、倡导者多是那些社会上有地位的、有影响的、有实力的人物。它始之于权力机构的内部,执政党的党内。所以,邓小平同志说“端正党风,是端正社会风气的关键”。
总之,不良社会风气不除,“四张关系网”不破,对腐败的监督就是一句空话。
“官大招风”面面观
古云:“树大招风”,如今,官大权大更招风。
现实生活中,相互帮助,有来有往本是好事,但由于封建传统观念影响,疏于引导,相互攀比,官场上大兴其道地收取份子钱已成为一些领导干部发家致富的手段。有些人一踏进官场,尤其是村里有人做上官,各种份子礼像潮水般地涌来。儿子结婚、女儿出嫁、老人去世,孩子满月,乔迁新居,孩子升学,职位升迁,儿子参军、病愈出院、刑满释放……杂七杂八,天天炮声不绝。中国人喜欢讲面子,即使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借钱也要随份子,结果死要面子活受罪。这还不算,互相攀比更使人承受不了,我送了2000元,你送了800元,就被看作是抠门、小气,送了也不讨好。
一位做生意的小老板,酒喝微醉时带着自豪与无奈的表情侃到:你们过节是高兴,我却忧啊!每逢佳节,我都要列出一串“进贡”的名单,各路“诸侯”只要能和你沾上边,管得着的,我都要登门看望一番,更有邀请“入宫觐见”的。总不能空手吧,出的都是自己的血汗钱,苦哇!有的基层干部苦诉道:“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工作的好与坏,还需上级领导来定夺,不是邀请光临指导,就是亲自登门汇报,领导需要什么,好什么,下属都要动脑子,想法子,千方百计进上贡,否则这一年就白干了。”贪官肖作新语出惊人:“不收人家的礼,就表示不把人家当自己人看待。”放在平时不送礼,还好有个说法,过节如不送人家的礼,人家就认为你不懂规矩,以后的工作就来了麻烦,真是难死活人。
遥想当年,苦大仇深的喜儿过年扎个红头绳就很高兴了。现如今,人们好吃好喝还忧三焦四,究其原因,一是人们潜意识中的人情作怪,脸面、情面害死人。二是领导干部金钱之上,个人主义、享乐主义泛滥。
只要一人当了官,尤其做了当地的官,掌权的官,亲朋好友都沾光。特别是妻子儿女、兄弟姐妹、表叔娘舅、七大姑八大姨,或安排工作,或提拔作官,或调换岗位,或照顾上学,或优先分房,等等。这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裙带风”,严重破坏了党风和社会风气,使一些部门和单位成了“家天下”,使许多改革措施更弦走调,人心不安,团结焕散,滋长了攀龙附凤找“靠山”、走“后门”等不良之风。旧社会那种“门前拴条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门前放根讨饭棍,骨肉至亲不上门”的人情世态如今又每每重现。
“拍马风”古为有之,当今官场上仍经久不衰,且花样不断翻新。从拍马的目的看,古时拍马多是为了讨好上司,求得一官半职;如今拍马不仅为升官,就是评先、调资、奖励、调动、分房、承包,甚至连家属退休、老人求个安稳的环境都要拍拍有权领导的马屁。从拍马技巧看,拍马的手段也在古人的基础上有了新发展。用金钱贿赂上司虽然仍是常见的拍马手段之一,但更多的手段是投其所好、送其所需,吃穿住行、玩乐花销,一应俱全。你想往得舒适一些吗?马上就会有人给你调换好的住房,甚至是单门独院的别墅,免费豪华装修。你想坐高档轿车吗?有的人就会千方百计给你调换豪华名车,冰箱、电视、导航全配套。你喜欢喝酒吸烟吗?天天都会有人请你赴宴,茅台、五粮液尽你畅饮,熊猫、中华也会有人按时供应;你喜好玩乐吗?自然有人适时邀你去春游,以至“周游列国”,平时陪你进舞厅,闲时陪你甩“老K”,战“方城”,而且一定会让你“赢”得开心。你贪求美色吗?有求于你的人就会不择手段满足你的奢望,甘戴“绿帽子”的丈夫和不知廉耻的女人眼下并不鲜见。
现在办事愈来愈难,且作为“对策”手段的“说情风”越来越盛。随着法制的完善,办事越来越规矩,想弄虚作假、投机取巧、越轨而行越来越难,只得靠拉关系、托人情、搞通融。有些部门和单位办事关卡太多,往往以金钱和人情为标准,只要礼到情至就能畅通无助,遇到难办的事,有钱人便以金钱厚礼作“敲门砖”,没钱的便四处寻亲求友,找关系说情。面对一个又一个托情者的诉求、拜托,被盯上的官员左右为难,既虑及到组织上的三令五申,但又感到人情难却,再加上沾亲搭故,或知恩图报,或互通有无,或受其小惠,或因同情义愤等缘故,常常自觉不自觉地充当了说情人。
这是腐败之风的主要表现之一。一面是财政窘迫、企业停产、干部职工拿不到工资,一面却是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拿贷款购买豪华轿车、刮民财配备3G手机;一面是贫穷地区食不果腹,有病不能医,一面却是吃够地上生、水里游,又尝遍天上飞的、山里长的;一面是企业倒闭、债台高筑,一面却是升官发财、小楼高起。还有些干部整天周旋于公款吃请与请吃之间,迷恋于打小牌、取小乐,报小件之中,乐此不疲。更有甚者,酒后滥侃,大到国家人事安排,小到某某人的佚闻秘事,无事不知,无情不晓,伤了别人,又害了自己。古代官老爷出巡虽然打着“回避”的牌子,但真的遇到喊冤百姓,尚能落轿接状;而如今,有些“官老爷”见到群众拦车上访,不仅不接待、毫无同情之意,反而有厌恶、惧怕之感,早早绕道而去。
现实官场中,不讲真话,搞形式主义的东西,可谓多彩多异。一说加快发展,都是“超常规”、“跨跃式”,你有50%的速度,我有100%的速度。曾有一个乡镇遭到冰暴灾害,为争取上级援助,专门组团上去汇报,领导问及成灾面积有多少,有的说:“大概千八百亩的,”领导听后大发雷霆,硬是批评情况不清,工作不细,有人马上会说:“112.4公顷”,说谎张口就来,眼都不眨,领导大加赞赏。表扬其情况明,亩数清,工作做得细。一说创建党建工作经验,立即要求党员、干部写笔记、写心得,各种会议都要有发言稿。为搞好目标管理责任制,靠“秀才”妙笔生辉,一个晚上炮制数十页“责任状”,甚至出现了要求某一部门一年引进外商2.5个的笑话。
由于为官者握有决策权、用人权、审批权,在某种程度上主宰着下属的政治生命和经济待遇。尤其在强调重实绩、看实效的今天,有些心术不正的人不把心思用在创新上,而是用在吹牛皮、浮夸上,以骗取领导的信任。如在上报全年国民经济总收入、产销利税、投入产出、计划生育等,掺入水份尤其之大。上级检查未到前,早已做好应对准备,差的单位“藏”起来,好的单位敝开看,甚至不惜弄虚作假,使领导看到的都是一片“繁荣景象”,当新闻媒体采访时更是费尽心思,“有骡子不牵驴”,硬是把亏损的喊成盈余,把后进的夸成先进,报刊电视频频宣扬,实际江山依旧,面貌未改。
记得清代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中有这样一则故事:有位县官死后对阎王说:“我生前大事小事都不过问,因而未贪财恋色,可以算是清官了吧?”阎王爷指着他的鼻子怒斥:“与其你这样无为而治,还不如塑一尊泥像代替你。他既不吃饭,也不喝水,难道不比你更清廉!”县官顿时羞愧难当。这虽是笑话,但实际工作中作风飘浮,“无为而治”者大有人在,且倍受推崇。
有的领导干部光说不练,天马行空。表现在:一是下乡不下车。坐在轮子转,隔着玻璃看,群众说:“只听喇叭响,不见人下来;”二是整天忙于“会海”,整天飞来独往,半天的会议开两天,会后留城转一天,号称招商引资,实际在跑“圈子”;三是思“迁”不思“进”。心思不是用在工作上,心浮气躁,来了文件画个圈,看看标题搁一边,忙关系,跑领导,一门心思想官帽子。
有的领导不讲实效,追求表面花里胡哨的东西。形式上求新,声势上求大,口号上求响,看上去气势恢宏,令人振奋,领导也为之叫好,什么有魄力、有创意、有前途,什么大手笔、大思路、大文章,但一阵“烟花爆竹”之后,偃旗息鼓,一点实际效果都没有。
有的领导干部作风飘浮,不创新绩,专好“包装”,前几任领导创下的业绩,到了他的任期改头换面成了邀功请赏的筹码,兄弟单位的成功经验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创举。汇报工作口若悬河,夸夸其谈,居然脸不红心不跳。有一些人对好办的事,有利的事,就出头露面;棘手的事,无利的事,就上推下卸。即使是职责内的事也久拖不决,留着悬案往下传。据载河南省豫灵镇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大搞举债经营,风光一时,结果背了2亿多的“政绩案”,尔后是一届一届往下传,谁也不去背这个包袱。据推测,该镇现有偿还能力尚需100年才能还清。
如此种种,花样百出,负面迭加,危害极大,导致了群众骂娘。它不仅使单位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而且严重损害了党群、干群关系。因此,切不可忽视这些官场不正之风。要加大措施,改革管理体制,建立工作机制,实行责权配套,加强作风建设,切实解决好领导干部的宗旨观、政绩观、道德观问题,彻底消除官场上的腐败风气。还群众一个公道正派,清正廉洁的良好形象。
第六节 权力寻租——司法腐败
司法腐败的本质,是权力寻租。
古往今来,枉法者历来都是标志着为其服务着那个政权阶层的腐败。新中国的成立,使保持政法队伍纯洁性成为第一要素。但总有少数官员执法违法,贪赃枉法,玷污了执法者的崇高形象。特别是随着改革开放之风而来的西方思潮的侵蚀和经济大潮的冲击,少数司法者执法违法的案件屡见不鲜,有些已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本文所指的司法腐败,主要指公、检、法机关的腐败,也是人们最痛恨的腐败。
触目惊心的司法腐败
所谓司法腐败,就是执法人员腐败。一切故意司法不公的行为,都是司法腐败。
这里所指的司法腐败,主要是指人们最痛恨的公、检、法机关的腐败。公、检、法机关是维护社会秩序和社会公正,保障人民群众人身财产安全的机关,是专职惩治各种腐败的机关,他们腐败了,人民就会失去保护,社会就会失去公正,各种腐败就要泛滥成灾。
据一位权威法律人士称,在他代理和辩护过的千余件案件中,至少有10%以上的案件明显存在司法不公的问题,其中大多都是明显的司法腐败行为,令人深恶痛绝!尤其是人民法院的司法腐败,令人难以容忍。一位哲人说过:“一次错误的审判,其危害超过10次犯罪。因为犯罪相当于污染了河流,而错误的审判,却相当于污染了整个水源。”人民法院是维护社会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这道防线垮了,社会正义就无从可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