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婉池仍未入睡。她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事,
大堂里,薛邵被众多亲友们罚酒,一杯又一杯,薛邵有些不胜酒力了。
街上,远远地传来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婉池心里突然地痛了一下,之后眼睛不停地跳。她起床喊道:“蓉儿!蓉儿!”
在厢房里的蓉儿听见叫唤,披了件衣服,就走进来:“小姐!你还没睡吗?”
“蓉儿!现在几更了?”婉池心里觉得紧绷绷的,她有预感要出什么事了。
“已经二更了!小姐!要不要蓉儿去给你拿杯水?”蓉儿问着。
“不用!蓉儿!没事!你回去睡吧!”
“那小姐你也早点睡,别胡思乱想了!”
“嗯!”
正说到这,只听见外面一阵慌乱,接着有人喊道:“不好了!老爷!夫人!薛公子死了!”
“啊!”婉池、蓉儿听了这话,大大地惊呆了……
薛邵死了,新婚之夜被罚喝过多的酒,当场猝死。这真是乐极生悲!
前个晚上,薛府还四处张灯结彩,每颗大树都被挂满了红带,第二天,薛府上下都换成一片白色。薛邵也换下了新郎装,穿上了白素服,安安静静地躺在灵床上。
婉池穿着孝服,跪在那里,哭红了双眼,真是命运作弄!昨夜是新娘,今天是遗孀!她心中悲伤万分:“薛哥哥!不是要保护婉池的吗?怎么却那么急匆匆地就走了呢!”
薛府上下一阵悲痛。薛邵是长子,是薛老爷、薛夫人最爱的儿子!薛府上上下下都悲痛不已。
吊灵三日,薛家为薛邵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无话!
这天,从薛邵安葬的墓前回来,婉池就遭到了一阵指责。
“是你!是你!”薛夫人一边痛哭,一边指着婉池,骂道:“都是你这妖精的命克夫!才娶进门不到半天!就把丈夫克死了!”
“夫人!这样的话可不好说啊!”在旁的薛老爷见到薛夫人手指直指着婉池的脑袋,便劝道。
“老爷!都是你的错!你千不该万不该向林家提亲!不该把这害人精娶进我们薛家的门!这妖精转世的孽种,刚出生时,就把自己的亲哥哥害死了!难怪这些年来林家一直把她搁在净月台不闻不问。现在倒好!刚进了薛家的门,就把自己的丈夫,我唯一的爱儿给害死了!呜呜……”薛夫人一边哭一边指着婉池的脑袋骂着。
婉池惊呆了,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在林府受冷清的原因。她重重地跌坐在那里,痛哭不已。
薛夫人指着婉池骂,还觉得不够解气,她募地抓住婉池的双肩,拼命地摇晃:“你个扫把星!还我儿子来!还我儿子来!还我儿子来!你个扫把星!”
薛夫人拼命地摇着,原本就悲伤欲绝的婉池被摇得直喘气。
“夫人!夫人!别这样!别这样!”薛老爷过来劝薛夫人,把薛夫人拉走了。
婉池呆呆地瘫坐在那里,悲伤、绝望,让她神色呆滞。林府、薛府,都为自己关上了大门!
“小姐!小姐!别坐在那里了!”蓉儿进屋,看着瘫坐着痛哭的婉池,忙来扶她:“走吧!我们回去!”
蓉儿扶着婉池起来,慢慢地出了大殿,回着她们的住处。刚进别院大门,就听见里面一阵“霹雳哗啦”的响。婉池和蓉儿觉得纳闷,忙忙走进去,看见几个婆子丫鬟把她们的东西扔出屋子。蓉儿看着火上心头,忙走去阻止她们:“你们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把主子的东西扔出来,以下犯上,你们就不怕管家的知道会骂你们吗?”
平时欺软怕硬的婆子们见到蓉儿这样,更来势,扔得更厉害,全不顾会不会摔坏东西。
蓉儿见了,心里气得慌,她对着默默无声的婉池道:“小姐!你说句话呀!你是主子,你说句话呀!不能叫下人对你这般无礼呀!”
“蓉儿!”婉池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婆子们尖声地笑道:“呸!扫把星!狐狸精!还敢做我们主子!告诉你们吧!这是老爷和夫人的意思,叫你们滚出这个别院,免得你们的邪气又祸害到我们身上!”
“你!”蓉儿见到如此嚣张的婆子,手指着婆子,正想过去扇她们几个巴掌。
婉池见到蓉儿冲动,拉着蓉儿:“蓉儿!别这样!这里是别人家!我们走吧!”
蓉儿仍不肯罢休,婉池一直拉她出了别院,朝着老爷夫人的住处走来。
婉池和蓉儿刚进老爷夫人的正门,见到她们的丫鬟们都躲着她,怕她们身上有邪气让她们倒霉。蓉儿见到丫鬟婆子们个个如此,心里憋得慌。婉池却只能无奈地叹气。
到了老爷夫人的正房门外,婉池跪在门前。蓉儿不愿跪,婉池拉着她一起跪下。婉池喊道:“老爷!婉池有事相求!”
在里屋坐着的老爷看到了她们,淡淡地说到:“说吧!”
婉池低声说到:“老爷!老爷是不是要赶婉池出薛府呢?婉池既然已经进了薛家的门,求老爷夫人不要赶我们走!不然林家的脸面何存?”
老爷淡淡地说:“我们不是要赶你们走!而是让你们搬去别的地方住!我们也已经同林夫人商量过了,林夫人识大体,也同意了我们的决定。所以,你们暂时到笼翠阁去住。还有,薛夫人很不想见到你,免得见了你又伤心又气愤,所以,你们到了笼翠阁之后,没事就不要回薛府来了!”
婉池低着头,努力地点点头,道:“既然老爷和夫人要小女搬出去住!我们搬出去就是了!只是笼翠阁在哪里呢?”
老爷道:“笼翠阁是我们薛家在城外郊区的一处林子,那里种着各种树木,是我们薛家的一处林产,你们去那里也正好可以帮薛家照看林子。”
婉池应允,道:“是!老爷!婉池这就去!”说完,婉池起身,向里面坐着的薛老爷拜别,就拉着蓉儿走了。
蓉儿边走边气,嘴里骂道:“好个讲理的薛府,薛公子之所以死,都是因为你们请了太多的人,喝太多的罚酒而猝死,你们要怪就该怪你们自己,怪到我们头上做什么!又不是我们拿刀子砍死的人!呸!”
婉池用手握住蓉儿的嘴,小声地说:“好了!蓉儿!不要再埋怨了!免得又生事端!我们走吧!”
婉池和蓉儿回到之前住的别院,见到自己的行李等物品已经被丫头婆子们堆放到一辆破旧的驴车上。婉池无奈,只得轻轻地叹气。
“跟我们走吧!小寡妇!”婆子们见到婉池回来,嬉皮笑脸地道。
“你!”蓉儿气极了,正想骂,却被婉池捂住了嘴。
婉池、蓉儿跟着婆子们出了薛府的侧门,就有一两个小厮来接应。婆子们把驴车交给小厮,就退下了。蓉儿转身,问婆子们:“你们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那是死活人待的地方,谁和你们去啊!由小厮送你们去就行了!”婆子们说着,头也不转地走了。
“走吧!两位小娘子!”其中的一个小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