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有个村子叫舒家疃。过去，舒家疃有个人，借了姐姐一笔钱做生意，后来这个人得了急病，钱也没来得及还就死了。有一天晚上，姐姐连做三个梦。梦中，弟弟说：姐呀，我还你的钱来了！天亮以后，姐姐跟丈夫说起梦中的事，丈夫说，我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梦。两人就觉得奇怪，心想：人都死了，上哪儿去还咱的钱呀！
可是，等他们推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一头小骡子正在满院子跑。原来，几个月前家里刚买了一匹老马，没想到这么快就生了。两口子再一想夜里做的梦，心里就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是弟弟变了个骡子来还钱报恩的。这样一来两口子就对这头骡子特别上心，还让儿子叫它“舅舅”。后来，小骡长大了，不但力大无比，温顺老实，还能听懂人的话。特别奇怪的是如果谁要借小骡使用，就要提前与它商量。他儿子就会问小骡子：舅舅呀，人家谁谁要借你用用，你去不去？小骡子把头点点就是可以去，要是摇头，就是不想去。
这一天，舒家疃有一个媳妇要回烟台所城里的娘家，想借小骡一用。小骡舅舅同意了，于是就上了路。一路上无事，等到了烟台南大街，只见街的两旁全是做生意的商家，许多商家都把盆呀、碗呀搬到了门口摆着，以招揽顾客。一开始，小骡舅舅也没有异样，驮着那媳妇走得稳稳当当。可当经过一家瓷器店门口时，小骡舅舅突然不安起来，一声嘶鸣，接着就是又尥蹄子又踢腿，把店门口摆的盆呀、碗呀，还有大镜子、小镜子踢得一片狼藉，把那个新媳妇也给甩了下来。
外甥把小骡子牵到一边，埋怨说：舅舅呀，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看把人家的东西都踢成这样子，你可叫我怎么办呀？这头骡子哼哧了两声，甩了甩头，意思是说，不用你管了。
刚才的这番话正好被店里的一个伙计听见了，就跑去告诉了掌柜。掌柜一听，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就赶紧上前问道：你怎么管这头骡子叫舅舅？于是，他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掌柜的说了。掌柜的一听，赶忙问道：你舅舅叫什么名字？
他把名字报上来，掌柜的转身就进了店门，对账先生说：快拿出账本，看看该不该这个人的钱？账先生拿出账本一看，就是该人家的钱。掌柜的又说：你算一下，这些打碎的东西值多少钱？账先生一合计正好与该的钱相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掌柜的叹了一声，说：人家这是来讨债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