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们怎么知道我夜里会来探监?”陆崖问。
“走,我们去找华治和金鹫,好好问问吧。”柳小恶皱眉道。
陆崖明白师兄的意思,不管有没有人在暗处监视着他们,但他要去夜探西监的事先前只给华治和金鹫二人说过。
两人决意立刻前去红乐帮一趟。
路上,柳小恶问陆崖:“你说方才和我斗剑的人会是谁?他说起话来满是傲气。”
陆崖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他是谁?那人的剑法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倒是有几分雍容典雅之气。”
柳小恶道:“你在这城里呆的时日长久,就没见过几个知名知姓的剑客么?”
“还真没有,”陆崖说起来颇显无奈,“说实话,永安城江湖中人也有不少,但使剑使得像模像样的没有几个。”
“看起来这又是一个小小的谜团了,”柳小恶无奈道:“不过听起来这人好似对我们没有恶意,今夜是我先发现的他,他看我从藏身之地突然出现时,眼神显得很意外,但和他说话一样,那眼睛里也满满都是傲气,我看他一身夜行衣,还带着蒙面,便问他来这监舍的房顶上干什么?他直接来了一句关你屁事,然后反问我为何出现在此,还说我连做贼都没有个贼样。我反唇相讥,说他没有教养,连做贼都没有资格,他生了气,说想不到今夜多了一个碍事的鬼,抽剑就要和我交手,想赶我走,我怕和他动起手来,惊动了监舍里的众狱卒,便跳下了监房,讥讽他只有三脚猫的功夫也来这里充好汉,实际上这时我已经暗暗把他当做了红乐帮的某人了。这人禁不起讥,跳下屋来便要和我斗剑,我引他再次上了房,认真些和他动起手来,他的剑法虽不错,还是稍欠些火候,故我和他争斗起来,也不算费心。他感觉到我剑技夺人,显得有些惊讶,口中不停说起蟊贼凶猛、没想到蟊贼之中也有这等高手之类的话来,我渐渐觉出绝不会是红乐帮的人,有心拆穿他的真实面目,便暗暗加重了剑招,他终于知道非我之敌,便莫名其妙赌气一样说了一句随他去吧,就脱离了战场,我一路追他到那庙宇的屋顶上,他见摆脱不过,便又和我斗,也就是在这时,你过来了,他说了那些话后,我反倒无心去拆下他的蒙面了。”
陆崖听完师兄的讲述,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淡淡说道:“我觉得咱们以后还会和此人再见面的。”
柳小恶却道:“未必如此,这人叫我蟊贼,还知道我们是师兄师弟,当真蹊跷的很,红乐帮那边的人真让我不太放心。”
“过几天我会多问问华治他的手下们详情的。”陆崖明白师兄的意思,回应道。
两人聊罢此事,柳小恶想起陆崖此行所为何来,问陆崖:“他们在监里可好?”
“还好,比想象的要好。”陆崖表情稍微轻松起来,“应该是为了那把宝剑,州府不敢逼迫他们太甚。”
“我倒觉得以剑换人这事也有蹊跷,”柳小恶道。
“如何蹊跷?”
柳小恶道:“你还记得那告示上怎么说吗?上面说宝剑应赴高人之怀,这话很有意思,蔚王那么多人马,都取不到那把宝剑,偏偏被你一人取到了,那在蔚王心中,难道你还称不上高人么?”
“什么意思?”陆崖不解。
“你听我说,我很清楚以你盗剑的表现,在蔚王这种人心中绝对称得起高人二字,但那告示中又明明不把你当做高人,这多少说明这告示的内容蔚王根本就没有留心,也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看过那个告示。”
“他没看过告示又怎么了?”
“怎么了?这说明蔚王要剑之心不诚,甚至可以说这告示的发布可能就不是出自蔚王的授意,发布它仅仅是为了向你传达一个以剑换人的消息,至于说蔚王对此剑究竟有多么上心,完全看不出来。”
陆崖还是不解,说道:“难道你是说,蔚王实际对此剑兴趣不大,即使我交出斩煞剑,蔚王也未必会放人么?”
柳小恶摇头道:“那倒不会,贴了告示那能如同放屁,我只是说,这拿人换剑的心思未必是蔚王的,因为他连告示上的内容都还未必看过呢。”
柳小恶的话听得陆崖一头雾水,他完全想不到这拿人换剑的主意要是非蔚王所出,那又会是何人呢。
师兄弟二人边说边走,不久便来到了一条萧疏的长街上,在一个丁字路口拐了弯,走了没多远,便看到了华治的那所屋子,里面,居然还亮着灯。
站在屋门前,陆崖喝道:“华治,出来一下!”
很快,屋门打开了,华治出现在了门口,漆黑的身影被灯光拉出了长长的一道。
“华帮主,你虽然与我相交,可是不是还另有身份?”陆崖直截了当地问道,他的眼神谈不上严厉,但并不友善。
华治大感惊奇,对陆崖道:“你说什么?你们怎么过来了?”
“别装糊涂,我是问,你是不是州府的人?”陆崖继续逼问。
华治看似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满是疑惑地说道:“州府?怎么扯到了州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柳小恶这时说道:“方才我们去探监,却有州兵……”
不等柳小恶把话说完,华治急急走出屋门,向着附近的一处屋子跑去,口中犹在喝叫:“金鹫!你还在么?”
陆崖和柳小恶见此情景,紧紧跟上。
华治一脚踹开屋门,喊了一声:“金鹫!”但一屋黑暗,无人应答。
华治匆匆使火镰点了灯烛,只见满屋空荡荡地,并无人影,屋角的床铺上有摊得半开的旧毯子,皱缩着显得乱糟糟的,华治探手上去,一会后方骂道:“妈的,不告而别,他背着我应该已经离开很久了。”
陆崖和柳小恶一直在看着华治的举动,到了现在,也好似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