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乘坐最后一个航班飞往碧海市。猴子为我送行,他说边的公安干警正在机场等着迎接我,而且,我还能见到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猴子还是老样子,腰间松松垮垮系着郅根宽阔的武装带,吊儿郎当的。我实在想不出,他穿上警服会是什么模样。他马上飞回北京,参加抓捕老晃的行动。作为朋友,猴子悄悄向我透露:他是禁毒战线上的刑警,为逮住老晃这条大鱼,他在GOGO俱乐部潜伏好几年,掌握了大量证据。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辛遥作为老晃洗钱的重要伙伴,自然也在监视范围内。他没想到,意外地交上了我这么一个朋友……
我们在候机厅握手告别,真有些恋恋不舍。
两个小时以后,飞机在滨海市降落。一出安全通道,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陶薇,她就是猴子所说的意想不到的客人。她热情爽朗地笑着与我翘手,我却有些羞愧。毕竟,我是从她手中逃跑的。
陶薇把公安局的栾队长介绍给我,并告诉我一个紧急情况:辛遥从婚礼上突然失踪她要求我协助破案,分析辛遥下一步可能的去向。
我把老晃安排的逃亡路线告诉他们:辛遥可能会去中缅边界的瑞丽,在家夜巴黎大酒店,寻找一个叫马叔的人,由他护送出境……也就是说,辛遥将沿着我的逃亡路线,继续前进。
陶薇说:隠,这可能是老晃走私毒品的路线。我马上与禁毒总队的同志联系一下,请他们配合堵截辛遥!
陶薇去打电话。我双手捧着脑袋,蹲在地下。我产生一种预感:哥哥没有走远,可能就在碧海市内。我努力猜测哥哥会在什么地方丫他出逃之前,首先要做什么事情?……
小时候,我和哥哥喜欢捉迷藏。可是,我们很难把这游戏继续下去,因为无论躲在哪里,礁石、岩洞、草垛、破房……只要我刚躲好,哥哥一下子就能找到。反之,我也能迅速找到哥哥的藏身之处。我们双胞胎兄弟感觉相通,思维有共同点,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心灵感应吧。
现在,我就要感应一下,寻找哥哥的踪迹。
他不会甩着两只空手上路,肯定要拿一样东西。是什么东西呢?我拍脑门:对了,小黑箱他会我一样,在潜意识中为这次逃跑做好准备。这只小黒箱里装满钞票或者其他贵重物品,是他早就预备好的么,这些东西很可能就放在碧海市的某个地方,因为他曾经从恒泰证券公司提取大量现金……
我把这些想法告诉陶薇,建议她査一査碧海市以我辛远的名义所开立的账户或者其他资产管理户头。陶薇非常赞成我的想法。栾队长,这位反经济犯罪的老行家,笑昧睐地说:这很容易办到,我们和金融系统保持着密切联系。很快,调查有了结果:在碧海市东方银行,有人以辛远的名义租了一个保险箱。无庸置疑,这就是哥哥昭下的蛛丝马迹。
拨通哥哥的手机时,我已经来到东方银行石台阶上。太阳照亮银行大厦玻璃幕墙,反出炫目的光亮。我一抬头,感觉有千万只金蜜蜂迎面扑来我的心跳一下子停顿了,呼吸也无法控制。我知道,与哥哥见面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我们的对话很热烈,也很风趣,两人的心情似乎都好极了。这很有意思,我完全放松了,没有我想俅中的紧张与激动。
嘿,哥,我回来了。
哈哈,弟弟,我走了!
你是接过我的接力棒,继续向前跑呢! 没办法,你不去,只有我去了。
可惜,此路不通。我都悬崖勒马了,你又何苦一头撞死在南墙上?
晚了,弟弟,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只有一条路走到黑。哥哥停顿一下,充满感情地说:我接你的电话,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和你告别一下。我还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了,弟弟……
我说:事到如今,咱们就萧说客气话了。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你:猴子不是老晃手中的王牌,而是他的掘墓人现在,他正带领刑警执行抓捕任务,到GOGO俱乐部去,把老晃和他的唆罗们一网打尽!
我的话对哥哥有极大的震撼力,他半天没声音,许久才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猴子是卧底的警察我说这一旬你该明白了吧?哥,别抱幻想了,老晃都落网了,你还往哪里跑?
哥哥努力从打击中铁复过来。他又笑了,尽管笑声是干巴巴的:辛远,别劝我了,老晃下场怎样我不管,我走自己的路。你知道我现在到了哪里吗?告诉你,我已经在木通镇,就是你刚刚离开的地方。
木通镇了哈哈,哥你长翅膀了不成?不可能,还是让我来猜猜,你藏在什么地方……我故意停顿下来。哥哥也屏住呼吸,仿佛又回到童年,在岛上捉迷藏的情景,一幕幕重现在我的眼前。
我一字一顿地说:你在碧海市。你在东方银行。你打开保险箱,取出些东西,装在小黑箱里……
哥哥咆哮起来:你胡说!一派胡言!
我笑了:于嘛着急,哥?我猜对了是不是?别紧张,听我继续往下猜,现在,你从置放保险箱的地下室出来,脚步凌乱,神色慌张。你提着小黑箱,走上楼梯,来到营业大厅……
哥哥快要崩渍了,但仍在进行最后的抵抗笑话,你忽么知道得样清楚?难道你能看见?
是的,因为我们呆在同一个地方,你只要抬起头,我们双胞胎兄弟就可以见面了!
我已经进入营业大厅。哥哥拿着手机,提着小黑箱迎面走来。他一抬头,恰巧看见我。
我关机,将手机装人口袋,哥哥的眼睛直了,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我向他伸出右手:你好哥哥。换位游戏,到此结束!
哥哥脸上泛出苦笑。他的目光落到我身后,陶薇带领警察们正向他走来。
哥哥的脸浙浙涨红,嘴巴张了张。他想说什么,却终于什么也没说出来。
副闪亮的手铸,锁住哥哥的双手,孤独鹰辛遥终于落网了。
我回到翡翠岛。眼前的一切让我感到亲切,一草一木、一沙一石都罕见的珍宝,闪闪发光真的,有过我这样一番经历,谁会不珍惜平安、宁静的生活昵?在这一点上,我相信哥哥的感觉和我是一样的。只是,他再也无缘消受了。邵么,我可得抓紧每一分钟,尽情享福
然而我的麻烦远远没有结束。
回到家,小鸥一见我就勃然大怒:昨晚上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支支吾吾,不知所云:没上哪儿呀,只不过,去了一趟云南……
小鸥正在整理房间,她把新房里的锈花枕头一个接一个朝我仍来:你撒慌,撤慌你从这房间逃跑了,梯子还留在窗口上呢……新郎爬出新房,岛上的人都笑掉大牙了,我还有脸做人吗?
我一边招架,一边企图为自己辩护:我没爬窗……我不知道,大概是喝醉了吧……
小鸥一边哭一边骂:谁信你的鬼话?肯定有哪个女人约你,把你的魂勾去了……说,昨晚上究竟在哪儿过夜的?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母亲来了。我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母亲为我解了围:小鸥,你消消气,歇一会儿。我来教训他!走吧你,到我屋里去……
从母亲房间出来,我已经明白了一切。
小鸥在厨房洗碗。我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低声说:哥哥被公安局逮捕了,我赶去见他最后一面……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我悄悄走了。
真的?小鸥扭转脸,眼睛闪亮地看着我。哥哥的事情算结束了?结束了,彻底结束了……我说着,轻轻吻去小鸥脸上的汨痕。
小鸥原谅了我,但是朋友们却不肯算我完。我重新办了几桌酒宴,向大 家赔礼道款。呵呵,他们当然不会轻饶我这个逃跑的新郎。这个罚一杯,个罚杯,我忽么求饶都不行。很快,我醉得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小鸥想为我开脱,却找不出正当理由。她只得把我实在喝不下的酒接去,替戮干了。英语组的女教师都说小鹏俊。洞房花烛夜都不肯老实果着,这样的靳郎,实属罪大恶极,还保护他干哈?她们忿忿不平,又对我发动进攻……
她,把我们双双放入洞房。结果可想而知,我和小鸥都喝醉了。男教师们抬着我,女教师们抬着她,把我们双双放入洞房。
这一夜睡得真美。人醉了,心也醉了,地地道道的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