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离府的队伍,可真的是浩浩荡荡呀!听说是东西太多,要搬到下午才行。
离府的时间也都是一拖再拖,很难认为,这不是故意的。
倒是柳家那边有了消息,说是他们要提前离城,临时改了时辰。
“先送柳公子和柳夫人吧。”苗蓉萱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女子身上,微微仰着头,面露得意的冷笑着,“估计止弟和弟妹,有点舍不得离府,可能要折腾得晚点。”
分明就是在拿时华逗趣,下人听得出来,但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来。
昨夜的事儿,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最后被证实无辜的苗蓉萱,岂能不知道?怕是对时华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吧?
苗蓉萱一直瞧着的女子,就是昨天被司定止打晕,丢到床上的丫头,看着她相当恍惚的神情,竟给苗蓉萱一种,她失魂落魄的感觉。
苗蓉萱慢慢的转过头来,不再瞧着那个女子,但心中依然感慨着,当时的司定止情况很是不妙,且想要来捉奸的人快要到了门口,怕是司定止也不见得会温柔。
女子的第一次啊,没有得到怜惜,却要依然顶着“妾室”的身份,继续坚持服侍着他人。
“好!”司定容一直在理着衣物,头也不抬的对苗蓉萱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吧,你还能多陪陪柳夫人和小公子。”
柳小公子一起不曾起名,估计着柳温是想要寻到更好的名字吧?一想到柳温与安青青,苗蓉萱的心中就是一阵羡慕着。
在柳家,不会有人为难着安青青。
向来会做事的安寈青,又极讨柳温的欢心。
一上马车,苗蓉萱便靠到了司定容的身边眯着,直到到了柳府门口。
柳家是出行,可不是搬家,但出行要带的东西,也绝对不少,但眼瞧着,好像连半个马车都没有装满。
苗蓉萱吃惊的瞧着来来往往的下人,好像准备妥当了。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苗蓉萱诧异的问着。司定容笑着解释,“柳兄经常游历,对于需要的东西了如指掌,你不必怕他会遗落。”
她只是怕,万一遗落了小公子需要的东西,怎么办?
“果然来了。”安青青一见到苗蓉萱,立即就露出欢喜的笑容来,几步就走到苗蓉萱的身边,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等一等,你抱抱小公子。”
果然,柳温抱着小公子走了出来,笑着将小公子丢到了苗蓉萱的怀中。
小公子是不哭不闹,默默的抓住了苗蓉萱的头发,轻轻的把玩了起来。
“也实在是太匆忙了,本以为可以再喝上几杯。”司定容对柳温说道,“不是初定下午吗?”
“总是要离开的,又有何区别?”柳温不以为然的说道,“青青一定要见见少夫人,否则,我们可以就会不告而别了。”
安青青笑着对柳温挤了挤眼睛,拉扯着苗蓉萱的衣袖,便移到了另一边去。
这边说的也是热闹。
“生意上的事儿,别急,现在看来,弄垮了司定止,不见得对你就有好处。”柳温献计,“与他合作,才是目前的上上策。”
“我也是这么想的。”司定容冷笑着,“现在,他更是不会拒绝了。”
为何不会拒绝呢?苗蓉萱不愿意多想。
“我听说你府里的事儿了。”安青青对苗蓉萱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司家的人跟都不严密,你要认真的对待身边的几个丫头,有说话不妥当的,就不要用了。”
苗蓉萱轻轻点头,当安青青这般说时,她就有了准备。
司家的人……嘴巴太大了。
“你真的没事吗?”安青青很是焦急的问着,倒不是有多关怀着苗蓉萱,但事关苗蓉萱,也就与柳家多少有些牵扯了。
苗蓉萱摇了摇头,将昨天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遍,听得安青青直皱眉头。
“你只是运气好。”安青青愁眉苦脸的说道,“有司大少爷心疼你,有司定止保护你,但这不长久。”
是啊!苗蓉萱怎么能不知道,这是她的运气好。
如果当时司定止不压抑着体内的药性,而强行要了她,她有反抗的余力吗?当司定止扯着她的手臂,将她“丢”到床下时,她就知道,自己是抵不过司定止的。
一想到昨日的情景,苗蓉萱就觉得浑身发寒,眼下能够给她温柔的人,是司定容。
“我要怎么做?”苗蓉萱歪过了头,很是认真的询问着安青青。
安青青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她说这些的。
安青青得意一笑,“想办法让时华老实点吧,再不济,你也设计她一次,至于那位大太太,也早晚会有一天反扑的。”
“我一直不觉得,大太太会伤害我的。”苗蓉萱忽而冷笑着。安青青却道,“安家的女儿,记住了,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全部都是能折腾的主儿。”
啊!苗蓉萱突的轻呼了一声,原来是小公子在抓着她头发的时候,不由得用了用力,疼得苗蓉萱叫了起来。
安青青忙将小公子抱到了怀中,“‘以不变应万变’那是防守,但是对方频频对你发动‘进攻’,如果你还继续防守而不反攻,最后会落得惨败的。”
她也算是语重心长了。
“何时回来。”苗蓉萱忽的转移了话题,安青青一愣,眼睛向后瞄了瞄,转而笑着回道,“在入秋的时候就回来了,以后的天会越来越好,带小公子多出去转一转,会让他长点见识。”
让一个不到周的孩子出门长见识,这种事情,她倒是第一次听说呢。
“是不是太小了?”苗蓉萱喃喃的说道。
“小?”安青青微微一愣,“是啊,的确很小,我一开始很欢喜。”
“这么小,出去又能做什么?”苗蓉萱继续问着。安青青也有些烦恼,“随他吧。”
苗蓉萱猛的回过神来,尴尬一笑,“我只是觉得,柳小公子太小,现在出去,看到的、听到的,又如何能记得?”
当一个人长大后,小的时候的经历会早早的忘记。
“你又怎么知道,你会忘记的,小公子不会记得?”安青青意有所指,“我们要走了。”
苗蓉萱与安青青又回到了马车前,与柳公子又聊了几句,便看着他们的马车,远远而行。
真的是很感慨呀,要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有安青青的消息与指点。
她一个人,怕是会没有主意的。
“以后,我们也要这样。”司定容揽住苗蓉萱的肩膀,“等爹完全不再顾全我们兄弟,我会慢慢的学着柳兄,潇洒一点儿。”
如何潇洒?苗蓉萱勾了勾唇角,脑子里面总是回想着安青青的话来。
没有人是她,没有人知道,经历了这么多,到底哪些事情会在她的心里留下浓重的痕迹。
无论是安然给她的痛,司定芳给她的痛,亦或是时华给她的屈辱,就连司定容也曾深深的伤害过她。
苗蓉萱都一一的记在了心里了。
莫说她小肚鸡肠,这不是事实吗?有谁能对重重伤害过自己的人,抱以宽大的胸襟?
他们在外面用过了午膳后,瞧过了正在修葺中的茶坊后,才回了府中。
司定止那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正扶着大太太往外面走着。
这三个人的气氛,着实怪异。
时华扶着大太太走在前面,司定止与他们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就连大太太的身子歪一歪,司定止都没有伸手去扶持的意思。
“大哥,大嫂。”司定止最先注意到的人依然是苗蓉萱,看着她神采奕奕的外表,心中一酸。
他当然不会认为,昨天之事,不曾给苗蓉萱任何伤害。
他们都在伪装着昨天的痛苦。
司定容上前与司定止说着话,而大太太坐上了马车,准备往隔壁的那间府邸而去。
站在一旁的时华,仔细的瞧着司定止的脸,像是看也看不够似的。
怕是,司定止正在深深的恨着时华吧?
“大嫂,好本事,最后躲到哪里去了?”时华见苗蓉萱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靠近些,就会遇到危险似的。
时华认为,她就是苗蓉萱碰到的最大危险。
苗蓉萱歪着头,诧异的看向时华,“躲?我怎么听不懂?”
“不要在我面前装蒜,你不可能逃脱的。”时华瞪着双眼,再与苗蓉萱凑近几分,不希望他们的话被旁人听到,再坐实了她的罪证。
苗蓉萱耸着肩膀,“我怎么听不懂呢?”
“昨天的事儿,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时华盯着打算置身事外的苗蓉萱,“躺在床上的女人,本应该是你,可是你到哪里去了?怎么逃走的?”
苗蓉萱依然装作听不懂时华的话,忽而轻轻的摇了摇头,“弟妹,我早早的就回房休息了,若非定容回来告诉我,怕是我都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场闹剧呢。”
她的双眼溜溜一转,“对了,止弟昨天新纳了个小妾,今天又搬新家,可谓是双喜临门,我应该过去祝福几句。”
苗蓉萱才刚刚迈了一步,就被时华死死抓住了手臂,时华长长的指甲捏到了她的皮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