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琦出了院子,宝钗打发掉丫头回到里间,强自撑了这长时间,再也抑制不住,放声痛哭出来。喙儿知道不能劝的,自在外间收拾东西也不进来,任她哭泣。宝钗痛哭宣泄一阵,渐渐止了悲声。喙儿才进来递给宝钗热手巾擦脸,又递了茶水让她平平气,道:“我看这事蹊跷,怎么贾巡检就在这时去了明月庵,又怎会在那个时间把我们都打发出去。”
宝钗才回想那时的情景,也觉可疑。喙儿道:“北王妃去了后,常幻师太就一直打颤,定是心里有鬼。”宝钗忽道:“和她是否有关?”伸出两个指头比划着说。喙儿道:“二奶奶?”
宝钗道:“她以前是贾新良的舞妓,听说现在贾新良还在帮着她家,那天袭人还说玉钏说的贾新良给她家送了银子。否则,贾新良怎会知道我们去明月庵而事先去窜通?”喙儿就点了点头。
水溶回了王府,黛玉就问如何处置的。水溶道:“如何处置?和皇上拜佛呀,皇上甚是高兴,命令重修明月庵。”“什么?”黛玉噌的站了起来。水溶笑道:“不这样,怎样?重修明月庵,才能名正言顺的把常幻师太她们迁出去,当然以后再也回不去了。明月庵修好之后,再请名家主持吧。”
黛玉又问道:“贾新良呢?”水溶道:“奉旨开格,明日让他递表告病还乡。”黛玉哼道:“便宜他了。”水溶道:“贾新良说,与贾府二夫人早已有情,今日是约好私会的。你怎说?”黛玉道:“那怎可能?怎能听信他一面之辞?”水溶道:“让你宝姐姐当堂对质吗?”黛玉不禁气馁。
水溶道:“此事不便声张,如此处置已是煞费苦心。幸好皇上跟来了,否则,事涉朝廷官员,再经其他途径处置,难免不传出去。”黛玉道:“宝姐姐不知怎样了。”水溶道:“这又不能去问,看情形再说吧。”
一连几天,黛玉心就悬着,生怕宝钗出事,这事又不好慰问宽怀的,只能让宝钗自己平息。看贾府无有动静,才放下心。
不久,宝钗派人来说,二爷的婚事但凭王妃作主。黛玉又去见湘云,湘云对那天的事还莫名其妙,问黛玉,黛玉以香客调戏喙儿支吾过去。听说宝钗同意了婚事,湘云就哼了一声,道:“没看到神佛如何显灵真是憾事。”黛玉道:“我说二哥哥会同意婚事,如何?”湘云才放了那话,与黛玉商量如何行聘。宝钗与李纨说了贾莩的婚事,李纨也表赞同,宝钗以准备聘礼为名,无事不出自己的院子,李纨处也少去,余氏那里更是绝迹。不多时双方下了茶定。贾莩、馨妍的姻缘告一段落,再说皇上。
早朝时皇上兴高采烈地道:“真是好事啊,南安王边庭大捷,韩邪雷自杀身死,浑格齐部齐心协力击败韩邪雷,英雄辈出。铜古、齐克强、旁帮瓦屡建战功,功不可没。胡可钦,这也是你浑格齐人的骄傲啊。”胡可钦连忙跪倒,道:“这是陛下决策英明,南王爷出战之功。”
皇上道:“靖宁王爷过谦了。浑格齐不仅出英雄也出美女,王爷的女儿真是风华绝代,朕甚喜欢。对两位思嫔的族人,朕不能不有所表示,王爷以为如何?”胡可钦喜道:“谢皇上。”
皇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靖宁王已是王爷之尊,无法再加官进爵,特赏上等绸缎千匹,白银二十万两。赏宫女五十人。”胡可钦道:“谢皇上。”
皇上又道:“加封铜古为浑凌王,齐克强为格盛王,旁帮瓦为齐义王,与扎木勒并为浑格齐四王。每人绸缎千匹,白银三十万两,御酒百坛,宫女五十人。文宣王即日起程,前往浑格齐宣旨。一路不得延误,要把这一圣旨及时送到。”
文宣王出班领旨。胡可钦当时傻了眼,叫道:“皇上。”皇上道:“胡可钦,朕封赏令弟和令郎,你不高兴吗?”胡可钦无奈叩首道:“臣谢恩。”皇上道:“我那爱妃听到族人受封,不知该如何欣喜呢。”
胡可钦领赏回到靖宁王府,探春迎了出去,见胡可钦满脸怒容,道:“听说王爷得到封赏,高兴才是,因何如此怒气?”胡可钦道:“皇上不仅是封赏我一人,也封了铜古、齐克强和旁帮瓦为王,与扎木勒合称为浑格齐四王。”
探春道:“那又如何?”胡可钦道:“如此,把我置于何地呀?”探春道:“王爷来时不说要与我相老于此吗?如今女儿又已入宫,王爷怎么还惦记那里?”
胡可钦冷哼一声,进了屋里。从此也不出门,每天在府中饮酒作乐,与宫女们纵欲交欢,通宵达旦。探春苦劝不住。本已年迈又如此放纵,不过十天,就病倒了。
胡可钦把自己关在一个院子里,除了秦乌特和几个贴身侍卫,谁也不见。后来秦乌特和那几个侍卫也住进了院子。院门紧闭,即使饭食也只是放在院门口,由侍卫端进去。探春先还请求见他,而胡可钦坚决不见,只说要闭门休养。探春冷笑:大局已定,挣扎还有何益?安心于此,还能保个阖家性命,作无谓之争,无异于蜉蚾撼树。我等性命毁于你手。
胡可钦连接一个半月没有上朝,皇上先还以为他一时不快,在家闷两天也就罢了。时间一长,感到不是事儿,对思衿、思绫道:“你姊妹入宫已有时日,可想你父母?”思衿、思绫俱都点头,皇上道:“听说你父亲病势沉重,朕今日陪你们去看看父母如何?”思衿、思绫欢跃起来。皇上道:“宣北王爷到靖宁王府去探视靖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