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山庄还是一样的寂静明亮,那些帮名剑山庄供养着此地的能人们殚精竭虑的壮大着这个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大庄,历烈王到贵庄一个多月了,品尝了此地最好的美酒佳肴,见过此地的名山秀景,最重要的是与那名剑山庄庄主贺霆讨论那国家大计,心里痛快的很。还有就是想到那聪明乖巧,深明大义的女儿,那忍不住的笑便布满那张有些肥肉的脸,看去福态可掬,却是少了十足的英武之气。
眼看着已经叨扰了亲家一个来月,虽是皇亲贵胄,也是要回朝觐见皇帝的,索性准备打道回府。
贺雷这一个月对着这所谓的岳父大人,不知如何是好?偏偏历微自个想了法子,鬼使神差的跑到了江湖之中,偏让他一人承受着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
顿时一股闷气在心中憋起,憋着憋着,居然一晃就是一个多月。恰好今日历烈王要回府,看着声势浩大的队伍,一辆华贵的马车载着那自以为雍容华贵的岳父大人缓慢的行进在出庄的大路上,贺雷又必须看着马车队伍渐行渐远,方能离开。
迎走了历烈王,他心里堆积已久的怨气终于可以爆发了,所以回到府中大发雷霆了一场,贺霆闲来无事来找儿子说说这几日的境况,却是吃了闭门羹。
只是不知那平时诡计多端的儿子竟会躲起来自个生闷气了呢?索性也不再过问了。那名剑山庄还是云起云落,云卷云舒,没有半点稀奇古怪之事,莫凌和莫云飞看着少爷一人躲在屋内怎么也不肯出来,也是没了法子。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每天闹腾的堂堂贵庄大少爷是如何如何了。
某一夜,那无边的暗夜黑得深沉,他躺在屋顶上,屋顶上还铺了一层柔软的被子,那是上好的锦被啊,却被他放到屋顶上如此糟蹋,那灰色一层层堆砌的片瓦经过岁月的洗礼变得越发的破旧了。看着那片星空,他时不时的想,这个世界有多大呢?每天望着这深沉的星空,我像不像是最无药可解的井底之蛙呢?虽然看过那么多书,虽然听过那么多故事,虽然见过几个人,可是都不精彩。
阿爹是个无趣的人,每天想着他的天下第一,每天想着他的未来,而我呢?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是圣人之言,可是老爹总要让他记住,可是他记住了另一句话,并且不想忘记,那就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虽然这是他的一点固执,可是这样的固执是对老爹的叛逆,是这个年纪固有的傲气,只有作对的时候,才显得那么像自己,而他是一个那么想做自己的人。
他对自己说:“和一个不喜欢的人以后要在一起过日子,只是因为利益,去它该死的利益,去它该死的命运牵绊。我曾经也是个自在的人。”
他想了很久很久,夜色变得很黑,他忘了他看着这个黑夜多久了,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坐了起来,收起了瓦砾上的锦被,整了整有些颓遢的衣服,脸上有自信的笑,一个纵身已到了地上,他走进了那间没有灯火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整理他的衣物,他就是名剑山庄堂堂大少爷贺雷,只是他现在做事偷偷摸摸的,一会拿起这,一会拿起那,犹豫不定的模样,倒是让人想笑出声来,只是这暗夜宁静地很,没人会去关注这个暗夜不睡的黑影,谁也不会去在意你过得好不好。
于是他收拾好了他所有的家当,只是这些家当有些重了,不过这不影响他的好心情,他走到门前小心的关好门窗,悄悄的自那小院走去,绕到没人的地方,又跳出了那面墙,逃出了这个他生活很多年的山庄。他逃了好几次,只是每次都是玩玩的心态,在外面过不了就回家,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这次不同,当关系到自己的终身幸福的时候,这种事不能将就,虽然历微貌美如花,可是他乃当朝郡主,本就摆出高人一等的模样,那种神态就好像他是入赘的一般,他从小到大自是没有这般的委屈过,也怪不得他生了闷气,一生就是一个多月。
可是想想历微此等女子原来心性也是和他一样,所以他想着一定要逃离这个该死的名剑山庄。
他要看那大好河山,他要看江湖豪情,他要见那风景名胜,他要练一套最好的剑法,遇见最心意相通的人。
几天以后,贺霆看着儿子已经生了几日的闷气了,也不见他儿子出来见他,想着莫非是真的生气了,想着想着就来推他的门,莫凌和莫云飞看到庄主要推门而入,连忙跪下了,说道:“庄主,还请庄主原谅我两的过错。”贺霆越听越觉诧异,便说道:“你二人何错之有啊!”
两兄弟看了看对方说道:“前些天,我们不敢打扰少庄主,可是饿着肚子也不是办法,前两日我们眼见着他不出来,我们便推门而入,谁知空空如也,就在这时,我们看到了他写的一封信,信上说道,他虽是离开,可两日后便会归来,我们便不敢跟您说,想着两日后,他回来了我们也不会被庄主责骂,谁知到今日,少庄主还是没个人影。”
贺霆说道:“我说这个兔崽子,怎么这么久都看不到,原来想了鬼主意自个逃出去了,你们也是,他平时就歪点子多,你们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好,现在你们两人就去面壁思过,一月之内不得离开房门。”
“是,”两兄弟有些懊悔的离开了此地。
贺霆苦笑着说道:“你的性子我还不懂,几日后没钱了准回来,我等着你颓废的回来。”
可是他没想到这一次他的儿子很认真,他却很不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