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入会记
翁岩知道漕帮成立了新帮会,但是他没有去戳穿,不管这个假冒自己的人是什么人,漕帮仍是潘师弟所管,至于这个假翁岩和钱坚并没有掌管新帮会,在帮会成立没多久两人就消失了。既然钱坚与假翁岩在一起,那证明这本是钱的安排,毕竟自己并不想成为青帮的人,毕竟这青帮举着的是朝廷的牌子,不能明着反清,不如天地会的另一支。
弘历每次去顾大嫂的酒店,都会遇见这个老头,这个自称钓鱼翁的家伙像蜜糖一样粘着自己,好话一句连一句,烦不过,就是要他加入他们组织,他实在拗不过于是答应试着加入,其实也就是经常开个会什么,他们在上面讲得热闹,自己不过呼应一下,倒还是可爱的小冰儿倒有得看,她是顾大嫂的养女,才十五岁。但是几次下来,每次要溜出宫去听,太累人了,何况上书房读书不得少,下午练武不得断,到了天黑还要溜出去,这样身体吃不消,何况自己也就跟着会众胡闹,看不到什么机关,于是就去顾大嫂那边请假,说是这段时间身体不好,顾大嫂也随他自由,但有一有事就应该来,特别请他注意了一定按时交足会费,为的是帮会的长久发展。弘历想怪不得他们拉人那么勤快,原来这是也可以用来生财,生意兴隆。不管怎么样他们总还是在做与朝廷对干的事,只是目前看来也成不了气候。
弘历明白了,然后就说直接找那个钓鱼翁。
“老头,我是你介绍的,说起来你是我师傅是不?”
“是啊,什么事,徒弟?”翁岩说。
“师傅是不是让徒儿学骗钱啊。”
“怎么会呢?”
“就我,我读了这么多书,难道看不出你们在做什么,这么多天也没做什么事。”
“怎么没做事?我们筹措资金就是为了反清复明。”
“我说上次藏宝图是我送的,难道我会不知道你们的底细,这种糊弄乡民的事就别浪费我时间了,我还要读书的,再说了常出来,家里人会起疑心的。”
“这也是,你父亲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不过你明白就好,对了,向九妹问声好,这次江南来信说她师傅已经仙游了。”
“行了。师傅,我知道了。”弘历说。
顾大嫂问他道:“你擅长做什么?我们这里缺人才。”
“我什么也不会。”弘历说。
“你会武功,你娘的武功就不错,她教给你了,我们手下的漕运安全很重要,我们其实不像你以前看到的,我们一般都在漕运收保护费,不过看公子现在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也不会真来我们这里做苦工的。”
“那你拉我进来做什么?”
“看公子像贵人,你说谁没个朋友,如果有人照应着,我们会才能壮大,反清才有希望。公子又是聪明人,没听过四海之内皆朋友吗。”
“行,能帮就帮着,但是那个开会,我不来了。”
“那自然,那是糊弄些没文化的。公子是明白人又是读书人,帮主说了对公子要区别对待。”
弘历这才明白,这红会的真实底细。看来他们也不瞒自己。
“徒弟,记得你起过的誓言。”钓鱼翁说,“我们这里怎么样不说,但是誓言我看都会实现的。”
弘历想,进会起誓的时候,自己说是死后给人挖坟。这么遥远的事,谁知道以后会怎么。
这些天的夜都很静,京城地面上见不到行人了,三更已经敲过,听说这几天三更一过,街上都有一阵风似的黑衣人出现,冰儿今天特别不想回家,昨个晚上听完书就睡不着,陈公子喜欢自己吗?这些天都没见他来,以前他一直喜欢看自己,这几天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月光很好,这样的夜色多美。夜色中的小巷突然飞般过了两个黑影,夜行人,一样装束,血滴子,传说中的匣子就拎在他们手上,滴着鲜血,冰儿吓傻了,几乎站不住,这时一只手轻轻把她托住,这是一双熟悉的眼睛,陈公子的眼睛。就那么一瞬间,四目相对,血滴子杀手就消失在巷尾。
“我不会记错的,我看过多少次他的眼睛,当然是偷偷的,怎么会是他,不会的。”冰儿想,也许是自己眼花了,太想那个臭小子了,以为读了几天书,就写情诗给自己,姑姑看到还不骂死自己。
天色没亮,上书房里就很热闹了,太监们和陪读的傅恒都已经准备好了,朱夫子也来了,接着四皇子也由太监陪着来了书房,只是傅恒和四阿哥都像没睡一般,眼睛通红。
虽然有太监伺候着早读,但是弘历还是睡着了,当他睁开眼睛时,朱夫子正看着他。
四阿哥历来是书房的好学生,怎么最近像没睡够一般。
“晚上在做什么,就算有了妻妾,也应该保重身体。”朱夫子说道,他看见阿哥醒了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之乎则也管自己读起书来。
今晨那冰儿的眼睛是那么美,胜过了他任何一个女人。
“我看昨天那女人跟你将来的福晋长得挺像。”说话的是哈哈珠子傅恒。他们都是世家子弟,来为阿哥陪读的,他也打着哈欠,“这些日子真累。我就不明白皇上怎么想的,把你也派出去了。”
“这是算历练吧!”
“也对,以为讲的是上阵杀敌,现在偷着杀,还要扮小兵交任务领任务。”
“难道你这点功夫能当头吗?给我们的都是不费事的差事,没等你动手,自己就死了,只算去收个尸。”
“宫里面的有派到外面干长任务的吗?”
“怎么没,江南,山西都有,那些人才是真干这个的。我额娘宫里就少了几人,我阿玛把这些高手直接藏在宫里了。你敢说出去要掉脑袋的,和昨天那位一样。”
傅恒吐了吐舌头,都说高手在宫中呢。
“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等下个背个文才算过关,否则没饭吃。”朱夫子发现了。
“朱夫子,我们都不是小孩了,还扣我们的早饭啊,现在我是又饿有累了。”傅恒说。
张廷玉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上好点心,招呼四阿哥吃,“阿哥您累坏了吧,老臣家里给做的,您尝尝。”
朱夫子却皱起眉头,弘历始终没敢吃。
背完书,是阿哥们吃点心时间,朱夫子告退出来,却被张廷玉一把拉了过去,“昨晚圣上办了件大事,你知道吗?”
“圣上没让我写旨。”
“这不能写,只能传口谕,昨晚要是我会点武功也要派出去了,八爷废了。”
“那二阿哥呢?”
“我看也跟八爷差不离了。你心痛?”
“心痛又有什么用,不知三阿哥究竟犯了什么事?”
张廷玉说耳朵过来莫传,朱夫子一听,气得直跺脚,“孽子,我原本就以为他不爱念书。”
“昨个里面两位都辛苦了,所以我来看看。”张廷玉说。
“我这两位学生秉性善良,怎见得那么血腥?”
“朱夫子,你太愚钝了,满人历来尚武,你两位学生是文武双全。”
说话着,五阿哥来了,“先生不好意思,昨天睡迟了。”
“没事,没事……”朱夫子说。
“怎么没事,昨晚在做什么?”朱夫子吃一惊,昨晚阿哥们不都派出去了吗?
“昨晚和小太监玩筛子,想赢他们,哪知过了二更天,整个宫殿静悄悄的,只见那睡觉的地方的人要么不见了,要么睡死了,吓得我一夜没睡,就睁着眼睛到天亮,听见那乌鸦叫得起劲,期间我还看见黑衣人都在梁上走,我想到隔壁找四哥,结果也没看见……”
“后来呢?”说话的正是弘历“你做梦吧!睡觉过头,我昨个好好地躺下了,怎么会没人?”
“我的话怎么是假的了?朱夫子你评评理。”
按本来朱夫子一定不信弘昼的话,今天还真信了,那皇上身边有个秘密组织是真的。
张廷玉倒还余兴未灭,等满语老师上课时给朱夫子讲了那个叫血滴子的组织。
血滴子是外面人叫叫的,早在圣祖时期,圣祖皇帝担心儿子们权臣们势力过大,不好控制,就在雍王府的东院设了粘杆处,也抓审一些分清复明的乱党,人员来历也很复杂,侍卫不算稀奇,和尚道士尼姑什么人都有,还有一些正经门派来应差。除一些后勤人员,出入都是蒙面,说白了都是兼职的,不想人知道的。进出凭手印对比。皇上就是他们的总头,他们只听命于皇帝。为什么有个叫血滴子的武器呢?其实没有,它就是一个可以折叠的木箱子,由于有时要远途运送,所以里面多备石灰粉。专装人头的。
‘“有人来了,”张廷玉闭上了嘴。
来人是熹妃边上的李嬷嬷,她来给皇子加菜,当然也少不了先生的。
“嬷嬷,你怎么啦?”弘历看出了端倪,李婆子的小指上有一道伤痕,那是刀划伤的。
“瞧我,刚才在厨房帮忙,给划的。”
李婆子走后,弘历对傅恒说:“看我娘宫里的李嬷嬷,昨天一定去抓比我们厉害的主了。”
“天天给我们送饭的那个吗?”傅恒问。
“然也,她是雍王府就带过来的婆子,没嫁过人,我爹让她服侍我娘的,能和我娘打个平手。”
“你娘武功也很高吗?”
说漏嘴了,弘历连忙说:“我说的是烧菜和我娘打平手,你想到哪里去了。”
喜娘看见李婆子回来了,于是迎了上去:“你不是受伤了吗?还去送饭。”
“没事,一点小伤。看着阿哥我就喜欢。”
“还小啊,刚才王得力都说了,你有内伤,如果你信我的医术就让我看看。”
“你怎么不去找粘杆处的大夫呢?”王得力说。
“那里人挤人了,我就那么点伤,再说我们女人也不方便。”
“昨个到底都抓到没?”熹妃问。
“怎么可能都抓到呢?安公公那组就失利了,那个叫甘人凤的保护他主子跑了,安公公也太大意了,就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