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三妻四妾
四爷要接喜娘母子进府了,说是老爷子的意思,他们应该有体面的身份,这也是对四爷的额外体贴,四爷都不知道怎么向喜娘说,这事还得让做得完美点。
在陈府用完晚饭,四爷对喜娘说:“你们也进府吧,不用住在陈府了,那样方便。既然是老爷子的恩典,你们就有福了。”
“你让我以什么身份进府?”喜娘问。
“当然是主子的身份。”四爷讲完觉得说太直接了,也许喜娘会计较什么。
“哦。”喜娘说:“要准备些什么?”
喜娘的回答有点出乎意料,她没问为什么进府,也没问为什么是主子身份,于是奇怪地问:“按理说从园子回府,福晋和每位格格的礼是一定要带的,否则失礼。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喜娘低下了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四爷说:“不,你应该早就觉出来了,只是没说。装做不知道。”
“我说了可能早没命了,为什么什么事都要那么清楚。”喜娘说。
“哦,我都没想着那里,就想怎么向福晋介绍你了,她人很好的,不象那些女人一样小心眼。”四爷说,“到府里你别瞎参合,府里的女人多事情烦。”
“一入侯门深似海。”喜娘白了句,“不如放了我回江南。”
“说什么,好不容易得的恩典,就算为孩子的将来想想。”四爷说。
喜娘不说什么了,她知道自己已经为孩子丢了当初在岳王庙里发下的毒誓和一个永不应在一起的人在一起了。她已经没脸回江南了,也不可能再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亲人和家园。就算亲人会接受她,但是也不可能回家。
告别了陈家太太,一辆车把喜娘和他的家当搬到了雍王府,那座府邸气势不小,石狮子站在门口,气派威严,可总有人说那府冤魂多,王爷喜怒无常,在书房里当差的的不知换了多少,总不合意。王府有点像个小朝廷,东边才是府里的眷属居住的。府里面的规矩也很多,嬷嬷讲了半天,过午才放喜娘进府。
喜娘从东门跟着两名女仆进了府,府里很大,看上去丫头婆子也不少,东面是家眷住的地方。先去拜见了福晋乌喇那拉氏秀兰,那些妻妾都已经在那边了,侧福晋李玉桂、年秋月,还有一个耿格格、宋格格。这些都是给王爷生过孩子的,那些没生育过的女人就根本在府里算不上什么。
珠儿怨
钱格格的小院在王府的东院西北角,紧挨着外院的后院。小小院落清净极了,应该说是冷清,据说以前那院落空了好久,有个大丫头叫珠儿的看着这院子,但是这院子总有点令人害怕。现在钱格格来了,当家的年福晋让她住那儿,珠儿觉得不怎么自由了,但是毕竟她是丫头,总要服侍主子的。
格格看上去人很好,什么事都喜欢自己动手,珠儿本来害怕来个厉害的主子,现在竟然也很随和。听说格格只是一个下人出身,也不是什么官府人家的女儿,府里当家的是侧福晋年氏,却不喜欢钱格格,钱格格不怎么懂事,进府那天给她的礼竟然和府里的其他格格一样,说明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在每月的用度上总对她有点短缺,珠儿对此有点抱怨。
王爷在府里特别宠爱年福晋,年大将军在战场上也是风云人物,王爷和他的关系是不用说了,就连正福晋都没什么话,把这家给年福晋当了,自己躲起图清净,说实在王爷也不常去这位福晋那里。
格格刚进府那阵子,因为大家顾及王爷的面子,所以各色物品还算是周到,结果时间一久,管家发现王爷从不进钱格格住的东院,大家也发现了钱格格不过是一位替王爷生了儿子的不受宠没什么地位的妾,她的地位不及五阿哥的母亲耿格格,因为王爷还经常光顾那里,每次分的赏赐总是最少的,于是每次分东西,管家把挑剩的拿给钱格格,珠儿几次向管家抱怨,结果没少挨骂。
年氏最近身体不好,饭在自己房里吃,看王爷也不在府,于是吩咐几个主子饭都送到个人房里。喜娘不知道,一直等到晚,见到没开饭,觉得奇怪:“珠儿,你去厨房问问,今天是否开了饭。”珠儿去了又回来:“主子,厨房里的几个小人说饭都送到各人处了,忘了通知主子。”
厨房里的李婆子正忙着吃饭,看见格格和珠儿走来,突然想起今天真是忙糊涂了,年福晋胃口不好,菜饭退了都三次了,一桌子好吃的就想着怎么处理,却忘了另一主子,得罪了她怎么办,千万不能让她看见这饭菜,平时自己也就随便弄点菜去糊弄这位格格,上次珠儿生病,格格叫丫头青草来拿点南方的大米都借口没给。几人急忙把菜放了起来。
“格格问你们怎么没送饭来?”珠儿问。
“格格见谅,小的不好,忘了,我受罚。”李婆子说。
“算了,忙时总要出错,今天是年姐姐身体不好,你们一定没少挨骂。”格格说:“给我们弄点吃的吧。”
厨房丫头小翠要去拿,李婆子一把把她拉住,小翠就不动了。“我这就弄。”李婆子说。
“我饿了,要不剩下的饭菜给点,你们就别弄了。”格格说。
“就只有半篮昨晚的剩饭了,还是让奴婢给您弄点。”厨房正起了火,管家进来了。“李婆子,王爷回来了,给他们弄点吃的,要快,王爷还有事。”
“糟了,格格要不先给王爷弄,我们不好得罪王爷的。”李婆子说。
“恩,要不我自己热点冷饭。”喜娘其实在也干惯的,现在是格格的身份。她让珠儿帮着烧火,用了点香菇青菜放进冷饭调料,几分种,香香的菜饭就好了。
李婆子正和管家讨论着再去买些什么,原料不够啊什么。小六进来了:“你们还不做,王爷等急了。”“六爷,我们哪敢?”李婆子说,“要不我们随便找点先给王爷送去。”
格格笑了:“看来还真没吃的了。要不随便来点菜泡饭。”
小六说:“格格的手艺好,我先给爷盛碗,说起来格格进府后就没做过糕点了,小的嘴谗了。”
“你快去吧,有空帮我买点原料,我做给你吃。”
“一句话,主子吩咐奴才照办,等回头来你那里请安。”小六说。李婆子弄了两冷菜,盛了碗泡饭,放进食盒让小六拿走了。
四爷一尝就知道是喜娘的手艺,他吃完后却对小六说:“叫钱格格注意身份,不要去厨房了。”
“爷,难道不好吃?”
“你懂什么,她难道要人忘不了她是下人出身吗?这厨房自有管事的,她这是得罪他人的事。”
李婆子正担心王爷责怪自己,却看小六子与钱格格说了几句。珠儿却变得不高兴了。
小六子这才吩咐李婆子:“王爷说了,钱格格不能进厨房。”
“难道王爷想饿死我们格格不成?”
珠儿挺不高兴,虽然自己不是什么主子,但是总觉得跟了这格格没什么出头的日子,她也太好欺负了,再说府里也没人把她放在心上。
没多久,府上的小厨房李婆子就特照顾钱格格,倒不是因为钱格格也喜欢上小厨房,而是王爷吩咐的。但是才几天,王爷就变卦了,要喜娘去厨房帮忙,说是想吃喜娘烧的菜了。喜娘也不生气,王爷似乎想起要她做事才会想到她,这些天都没过来看自己。王府里年福晋是最得宠的。虽然其他的格格都不怎么服气,她其实知道自己也没资格与她们一般争风吃醋,只爱摆弄她的美食。
珠儿有些怨气,喜娘知道她的心境,于是放她去玩,自己与李婆子为伴。
苏培盛传话道:“王爷说了,这些菜肴是老人家吃的,要格格多用上点心。”
“这是什么样的人吃的,你要告诉我,我才能做得更好些。”喜娘说。
“格格,王爷的心思难道你一点都不明白?”苏培盛说道
喜娘顿时明白了,王爷看来还是有那份心,喜娘叹了口气。天下几人能放下这份心呢?
李婆子却不怎么明白,但是也不愿意多想什么。
李婆子陪着格格,两人经常一起做点心。其实钱格格的点心做得好吃是众所周知的。也不知什么原因,两人也就熟悉起来。李婆子其实比喜娘也就大了十来岁,总喜欢念佛,她做事随自己心愿,厨房管事的也不愿说她些什么,也许喜娘喜欢专研一些新菜式,李婆子也是这样的人,也许物以类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