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晨,云子轩准时来镇政府上班,别小看黎咀镇一个小小的镇政府,可也有进七八十号人在大院里办公呢,黎咀镇是党政合署办公,党委和政府都在一个大院里,所以每天早上八点,都会有点名,一般由镇长石德胜支持,草草的点过名后,石德胜也不理会云子轩这个书记,客气的问了一句云书记还有什么事吗?然后不带云子轩说话,就宣布散会。
云子轩也不以为忤,这一个多星期了,他已经习惯石德胜的强势,也暂时没有跟他磕碰的心思,云子轩笑着点头,施施然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大院里的干部们谁也没把云子轩当回事,当石德胜宣布散会后,就各自忙碌去了,既然没有一个人去云子轩办公室汇报过工作,反倒是石德胜的办公室热闹非凡,络绎不绝的有人给石镇长汇报工作。
石德胜的办公室里。
一个高大粗犷的男子坐在沙发上,不过他的眼神不是闪烁,一看就知道是一肚子坏水的货,他嘴里叼着一根烟,十分随意地靠着,一脸不悦地对着石德胜说道:“姐夫,我为你感到不值!你看你每天都为这个黎咀镇忙东忙西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原以为老书记退下了,这个书记的位子就非你莫属了,可谁知道县里居然派了这么一个娃娃书记过来,不是存心在恶心咱们吗?我不服!”
石德胜身材中等,没有普通中年干部发福的身材,反倒是有些消瘦,不过一双利眼却精光四射,是个了不得的精明人物,但是脸上的嚣张神色却也毫不掩饰,在这个黎咀镇他石德胜就是土霸王,就算是老书记也得听他的。
虽然他也恨云子轩这个抢走了原本属于他位置的年轻人,但是他在表面上却表现的很尊重,从来不当面让云子轩下不来台,但是却又明面上架空这个娃娃书记,手段端是了得。
“大富啊,不是我说你,县里领导可不是你能品头论足的,不过至于咱们的这位娃娃书记嘛,我还在真不将他放在眼里。”石德胜说的很随意,不过轻蔑的语气却明显的很。
这个叫大富的男子是石镇长老婆的弟弟,全名朱大富,目前是黎咀镇派出所的所长,由于他本身的职务,再加上他是石德胜小舅子的身份,在黎咀镇可以说是横着走,嚣张跋扈,欺凌乡里。
“姐夫,要不然咱们见这个娃娃书记弄走?”朱大富突然说道,眼神里露出阴狠的神色。朱大富别的手段没有,但是整人的手段却有的是,就算你云子轩是党委书记,我老朱一样能将你整的服服帖帖的!
石德胜大吃一惊,他急忙说道:“大富,你别乱来,这小娃娃来到咱黎咀镇才没几天,你要是将他给弄回去了,县里领导会怎么想?怎么,你黎咀镇就是独立王国了?县委刚任命的书记没几天就让你弄走了,本事很大嘛!”
虽然石德胜心里比谁都想弄走云子轩,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是行不通的,在官场上谁都是明白人,你的这点小心思县里的领导一清二楚呢,到时候只怕聪明反被聪明误,弄巧成绌了,县领导恼怒之下能有他石德胜好果子吃?领导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不听话的下属!
朱大富则是弹了弹烟头,阴阴地笑道:“姐夫,这个你放心,我朱大富是粗鲁了一点,但不是个缺心眼,我说的弄走,不是使用什么过激手段,而是让那个小娃娃自己犯错误,跟咱们没有半点关系!”
石德胜一愣,他意外的看着朱大富,这家伙平日里一副急吼吼的样子,脑子里也没几道弯,怎么今天说话却像是把握十足啊,石德胜问道:“那你能用什么办法?快说,别卖关子!”
朱大富嘿嘿一笑:“看这小娃娃毛都没长齐,肯定是个雏,要不咱们做做好事,让他真正的当一回男人?”
石德胜一听,倒是愣住了一下,然他的脸上绽放出花一般的笑容,喜上眉梢,哈哈大笑道:“大富,真有你的,哈哈,如果云子轩自己犯错误了,我看他还有什么脸在黎咀镇待下去!”显然石德胜听懂了朱大富的意思,也表示赞同了。
这朱大富还真不能小看,虽然他没有文化,但是有的是一肚子坏水,不过石德胜很喜欢,他欣慰的看了朱大富一眼,眼光里充满了鼓励神色。朱大富心中一喜,看来这次拍姐夫的马屁是拍对了,自己想尽办法才想出来的注意,果然得到姐夫的赏识,只要将云子轩这个娃娃弄走,黎咀镇的党委书记就非石德胜莫属,那么自己这个大功臣,想必姐夫一定会重重有赏!
两人很高兴,以茶代酒碰了一杯,像是提前庆祝胜利了,不过随后石德胜的眉头就是一皱,朱大富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他急忙问道:“姐夫,怎么了?”
“注意是好,但是没有人去实施就是没用!空有计谋,而无人才啊。”石德胜缓缓说道,这个计划是好的,但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是一场空。
朱大富顿时喜逐颜开,伸手一拍大腿,笑道:“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姐夫您就别操心了,这个好办,我一定帮您办妥妥的。嘿嘿。”
石德胜惊奇地哦了一声,问道:“你有什么好人选吗?给我说说,这次可不能大意。”
朱大富挤眉弄眼地说道:“办公室的李艳红怎么样?”
李艳红?石德胜想起来了,这个李艳红是今年刚刚分配到党委办公室的办事员,是个年轻靓丽的女人,她的到来为黎咀镇大院增色不少,许多年轻小伙都打她注意呢。
“这个李艳红傲得很,我前些天请她吃饭她愣是没给我好脸色看,哼哼,臭娘们!”朱大富狠狠的说道,脸色不善。原来这李艳红长得漂亮,可人却傲气的很,朱大富好几次打她主意,都被她顶了回来,弄得朱大富一肚子气。
石德胜也知道李艳红的脾气,他担忧的说道:“李艳红是不错,可是她能听咱们的话吗?”
“这回由不得她不听!”朱大富冷哼道:“她爹在镇里搞了个工程承包,前天出事了,把一个工人给弄残疾了,人家哭着喊着要告李老头,不然就得赔十万块钱!”
“什么?十万块?他还真敢开口!打死李老头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石德胜都惊住了,十万块在当时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但是的人家那有这么多钱,万元户已经很了不起了,李艳红家里就是个万元户,但是十万块也不少她家能拿出来的。
朱大富嘿嘿一笑:“李老头当然拿不出这么多钱了,我让人把李老头带回派出所了,什么时候筹到钱,什么时候放人,要不就等着挨官司吧,说不定还要坐牢呢,因为他的那个承包本身就是不合法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