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步步惊心步步行
果然一场大暴雨随之而来,雷鸣电闪,狂风暴雨,一切的生灵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都是那么的渺小。黑子也终于在半夜时分苏醒了过来,接着就是长时间的发呆。在王庆之的大力劝说下,胡老太爷终于同意让黑子随他学道,一方面是感谢王先生拯救了全村人的命,另一方面黑娃现在这个情况自己也不好安顿这个可怜的孩子,只要黑娃同意就随他的意思吧。至于昊天方面就很简单了,他不是这个村的人,现在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自己就可以做自己的主。在和王庆之进行了一番彻夜长谈后,也决定去王庆之所在的大理长生殿去看看,谁让他也没其他地方可去呢。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天亮的时候,远山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昨夜的一切就好象做了场荒诞的梦,梦醒了,大多数人继续着昨天的故事,但有些人却注定再也回不了头了。山脚下,全村的乡亲都出来送黑子,尤其是黑子幸存的几个好兄弟拉着黑子的手久久舍不得放开,竹竿更是吵着要和黑子一起走。吵吵嚷嚷,一如昨日玩石子的场景。黑子默默无言,深深朝大家鞠了一躬,仿如和昨天的一切人和事诀别,然后毅然的转身背着全村集体资助的包裹朝昊天三人奔去。
少年的思绪总是积极向上的,悲伤是短暂的。随着三个少年的熟稔,雷刃和昊天也渐渐放开心中的悲伤,开始逗弄着已经醒来的钦原。这钦原却是奇怪得紧,吃了那红“豆”后,本就小的个头更加的小了,现在就和一只小翠鸟一般,只是颜色由单一的绿色开始变得五彩斑斓。昊天把它放出来,它也不跑,就在昊天手掌上,肩膀上,头顶上跳上跳下,飞来飞去,饿了就自己飞出去吃点果子又飞回来,还就赖上了这个帅哥。三个少年争着给它取名字,什么“翠翠”、“多多”、“可可”它都不听,昊天最后取了个绝妙的名字终于让钦原认可了。
“你成天唧唧喳喳的叫,我就叫你‘唧唧’吧!”
雷刃又把他那猥琐的招牌笑声无限放大:
“哦…嘿嘿…鸡鸡,好名字啊,鸡鸡这个名字好啊…嘿嘿!”
红叶开始还没什么,及听了雷刃的笑声终于涨红了俏脸:
“两个流氓,不,三个流氓,流氓鸟,喜欢人家叫它唧唧!”
王庆之看着三个少年快乐的吵闹,好象看到自己少年时一样,少年好啊,少年不识愁滋味啊!自己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正在大家玩得开心的时候,王庆之却听到前面树林里有呼吸声,抬手止住三个少年的吵闹。
“前面树林的朋友可以出来了!”
呼啦一声,从树林里涌出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人,迅速把四人包围起来。只见这群人衣服五花八门,有粗制土布,有破烂的长衫,甚至有人穿着女人红红的花棉袄,手里的武器也各种各样,有扁担,锄头,镰刀等。这时从这群人里走出个头裹白布,身着薄衫,脚穿草鞋的中年汉子,手提一把刚刀一指王庆之:
“呔,兀…兀那汉子,此山…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留下买路财!”
三个少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蹩脚的强盗,互相望望,忍俊不禁大笑起来。把一众强盗笑得面红耳赤,强盗头子摇着刚刀,厉声喝道:
“小…小孩子别笑,别笑,严肃点,我们是抢劫!”
雷刃微笑着上前两步,完全无视那把有点锈痕的刀,奚落的看着这位强盗头子,学着有点结巴的问道:
“大…大叔,第…第一次出来做买卖啊?”
强盗头子不由自主的点了下头。
“手…手艺生疏啊!来我教你啊。”说着随手把那刀抓过来,一刀劈向旁边一棵粗壮的大树,嘭一声树倒刀断。
“呔,兀那汉子,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若要说个不字,管杀不管埋!”
这一手吓坏了这一大帮新入行的强盗,调头就都钻进了树林。
“喂,你的刀不要了啊?”雷刃兀自在跳脚遗憾,
“太没专业精神了,还没动手就跑了,忒没劲啊!”
王庆之落寞的摇摇头,招呼雷刃继续赶路。
“其实他们也是一群可怜的难民啊,今年蜀南大旱,人民颗粒无收,官府不仅不开仓拯灾,还要加税两成。老百姓但凡有点活路,谁会走这不归路。造反大多是官逼民反的!”
正说着,树林里持续响起一声声惨叫。就见刚才那群“强盗”如飞般逃了出来,身后几名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的东厂番子狂笑着提刀追杀过来,跑得慢的被一刀捅穿身体,然后绞了首级挂在腰间。
四人瞧得怒火中烧,黑子就准备冲上去,却被王庆之一手紧紧抓住,眼神朝大路瞄了下,黑子马上会意过来。这时那伙“强盗”冲来,大家侧身让过,待到东厂番子冲到跟前时有意无意的四人并排把路堵死了。
“快点滚开,东厂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耽误了本大爷抓逃犯,大爷就拿你充数。”
一个凶神恶煞脸上有块刀疤的档头吼道。
四人停在路中间,黑子开始演戏,一手指着自己的耳朵,眨吧着眼睛:
“官…官爷,我…我…我耳朵…不好…好使,你…你说什…什么?”
看着那帮刁民已经跑远了,这几个番子反而不着急了。开始打量这四人的脖子,想想等下怎么下刀。既然挡了老子的财路,就只好拿你们的人头去换银子了,虽然三个少年的头便宜点,但卿胜于无啊。而且还有个雏儿,白头发难看点但身材还不错,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呢?
“八嘎,怎么不追了啊?现成的银子不要了啊?”一个尖锐的声音从树林里面传了出来。一个矮胖的中年浪人一边系着裤子,一边慢慢走了出来,那嘴角还残留着鲜红的血液。看到王庆之时,他明显楞了一下,
“哟西,这不是长生殿的风使吗?怎么今天有空到这里来游玩啊。这是你的女儿还是徒弟?长得可真漂亮啊!”口里寒暄着,却突然一爪闪电般抓向王庆之的双眼,大家都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王庆之百忙中忙闪身避开,随手一道风刃斩向这人。嘭一声,风刃斩在地上激起一阵泥土,那矮胖的中年汉子却一下没了踪影。
“大家小心,他是无影人龟田正雄,无影无形!”王庆之把三人护在背后,全神贯注的盯着周围的一点一滴动静,同时右手微张,一阵微风悄无声息的流淌在四人周围。昊天那流淌着紫色光芒的双眼专著的盯着地上的青草,本来软软的青草好似吃了兴奋剂般立了起来。龟田正雄得意的看着这四个人紧张的戒备着自己,不由轻蔑的一笑,太多的高手在自己的无影无形下丢了脑袋。八嘎,先花姑娘的干活,然后其他的人死啦死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