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霍满脸狰狞,仿佛已经看到了慕容凡二人被恶鬼撕裂的那一幕,嘴角挂满了残忍的笑意。
可是,令鬼霍诧异的是,慕容凡却丝毫没有自己预料中的惊慌之态。
而是,从容地一抖右臂,片刻之后,一柄乌沉沉墨绿色的阴魂幡,竟然出现在了慕容凡的手上。
“招魂幡?”鬼霍一见了此物,却是一声惊叫。
“张恨天的招魂幡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莫非,你便是那杀了张恨天的人?”鬼霍厉声叫道。
慕容凡嘴角一笑,却是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
“果真是你!张恨天虽然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可是,却也是我鬼****的人,竟然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你手里,看来,清洗整个张家,灭了张氏一族的,便也是你了?”鬼霍紧咬牙根,恨声问道。
“不错!张恨天残害无辜处女,我岂会放过他?张氏一族靠着你们鬼****和蛇毒的支持鱼肉百姓多年,灭族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慕容凡朗声说道。
只是,这话落入了身边苏清风的耳朵里,却是如雷贯耳一般,想不到,前段时间那桩震惊修真界的案子,竟然就是自己这位年轻的师叔的杰作,这师叔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慕容凡却是不再和鬼霍废话,身形急动,阴魂幡一卷,便冲向了自己面前的一头鬼魂。
那鬼魂双目赤红,披头散发,尖锐的獠牙支出唇外,正要择人而噬。
可是,片刻之后,便被卷入了招魂幡,成为了幡上的一员。
整个过程也就十几秒钟,当真是干净利落。
“你!”鬼霍没想到,自己和徒儿百战不殆的绝技天魔舞,竟然遭遇了招魂幡,此幡听名字便知,乃是专门克制鬼魂的利器。想那幡上十几头恶鬼,比鬼霍召唤来的这些寻常鬼魂,何止凶戾了百倍,还不是被招魂幡克制得死死的?
瞬息间,慕容凡便再度把三头恶鬼掠进了招魂幡。
与此同时,慕容凡的那三柄金刚木剑,也同时被祭了出去,至刚至阳的炎爆之下,三头鬼魂被炸的四分五裂。
眼见着十几头鬼魂,瞬间便要被慕容凡解决地一干二净了。鬼霍知道,再不能藏私,否则,自己就要有性命之虞了。
一拍后脑,一柄血红色的飞剑,便骤然飞出了鬼霍的泥宫丸。
天空中骤然闪了一道赤红的闪电,嗡嗡之声大作,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夜空一样,天地间充斥着一种极度压抑、肃杀的气息。
“小子,竟然能逼得我运出赤血飞剑,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鬼霍狠狠说道。
鬼霍成名十几年,单凭音魔功和天魔舞两项邪功,便已经是所向披靡了,这么多年来,蚕丝在其手上的修士不计其数,他泥宫丸内的这柄赤血飞剑,极少动用,但是,只要一出现,便定要见血,当真是凶戾异常。
二指一掐诀,把那赤红色的飞剑驭到了面前,鬼霍牙齿一咬舌尖,一口精血,便被他喷了出来。一滴不剩地全数喷到了飞剑之上。
“嗡嗡……”那飞剑一经精血滋养,立时更加活跃起来,在空中荡起了一波波血红色的涟漪,发出了急速的嗡嗡声。
“疾!”鬼霍须发皆张,二指掐诀,一指慕容凡,大声喝道。
那柄赤血剑铮然一声轻响,剑头一转,周身透着一股无比凌厉的杀意,急速向慕容凡掠来!
“师叔!”苏清风这还是俗世间第一次再见飞剑,被那凌厉的剑意压得一声惊呼。
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更为凛冽的剑意却是冲慕容凡的头顶冲天而起,铮然一声响,把整个天空照的亮如白昼一般。
一股充斥着天际的无匹剑意,后发而先至,急速迎上了那柄赤血剑。正是慕容凡放出了自己温养了多时的金精飞剑。
“哈哈,无知小儿,竟然敢在我的赤血剑面前放出飞剑,你可知,我的赤血剑上面被我以污血生魂遍布了近百个阵法,一旦灵器沾染到,便会瞬间失了灵力,哈哈!”鬼霍纵声长笑,得意至极。
可是,就在鬼霍信心满满地操纵者赤血剑,满以为定可以污损了慕容凡的飞剑之时,鬼霍敏锐的神识,却是骤然感觉到了空气中一种微妙的变化。
慕容凡那小巧的金精飞剑之上,显然有一种炽烈的,令鬼霍感觉极不舒服的存在,正附着其上。
在两匹剑光交接相撞的那一刻,鬼霍也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那可怕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了,不由得惊骇欲绝地一声大叫:“六道真元!老天,是六道真元!”
没错,就如同上一次大战铁尸一般,感受到赤血剑上的阴邪气息之后,慕容凡丹田内的那神秘的六道真元,再一次自觉得附着在金精飞剑上,狂涌而出。
天地间瞬间响了一声闷雷。
随即,就见那金色的飞剑重新直冲天际,而后,带着无匹的霸气,从天而降,直取鬼霍。
再看那赤血剑,却是神气皆无,如同一条垂死挣扎的鱼一般,落到了地上,跳动不已。
“六道真元?你竟然拥有六道真元!”鬼霍惊骇欲绝,若是早知道慕容凡体内竟然藏有六道真元,鬼霍定然打死他也不会放出那赤血剑来。
如今,看着那六道真元携裹着霸道的剑意,从天而降,鬼霍哪还有半分抵挡之意?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灰蒙蒙的圆形珠子,鬼霍把那珠子狠狠地砸向了地面,片刻之后,地面便腾起了一阵灰尘,鬼霍即刻隐了身形,想要逃之夭夭。
可是,那飞剑之下又岂是那么容易逃走的?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地面上一滩血雾散出。
在一看,却是鬼霍的头颅落地,看见了自己的腔子里,喷出了无边的鲜血。
“师父!”
红衣女子眼见着这一幕,虽惊得肝胆俱裂。却也不敢多有怠慢,也身上摸出了一个灰蒙蒙的圆形珠子,狠狠地砸向了地面,借着烟雾,即刻使了个遁地之法,遁入了地下,想要逃之夭夭。
可慕容凡岂会轻易发过她?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地面上涌起了一滩鲜血。
不过,也不知道鬼霍身上究竟还有什么保命的手段,虽然在地下被飞剑重创,但是,眼见着地面一阵拱动,还是拼着命逃走了。
“慕容凡!从前你我种种,变从今日烟消云散。”红衣女子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师父的仇,爽儿必要找你讨回!”
闻言,慕容凡也是一惊,倒不是因为对方的威胁叫嚣,而是,那声音,慕容凡听的好生熟悉。
“小子啊!世间之缘,爱恨情仇,果真玄妙的很啊!”沧月突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慕容凡再要追问,沧月却不再作声。
在说苏清风这边,亲眼看着年轻的师叔,瞬息之间,一死一逃,慕容凡便处理了这两个鬼****的败类。
尽管早就知道慕容凡手段非凡,但是,今晚目睹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苏清风心里还是一片震惊,天人之别,这就是自己与师叔之间的天人之别啊!
尤其是那上天入地的飞剑,更是让苏清风艳羡不已。
慕容凡深吸一口气,定了心神,这才缓缓收了飞剑,把目光转向了地上兀自跳动不已的那柄赤血剑,一转头,对苏清风说道:“清风,把这人的尸身料理了,至于那个女人,我已经重伤了她,暂时不足为虑!”
“是,师叔!”苏清风哪敢耽搁,火速行动了起来。
慕容凡则是大步进了内室,盘膝坐倒在地,那红衣女子虽然蹊跷,却也没有多想,而是伸手把那赤血剑拿到了眼前。
一番探看之后,却是发觉,这赤血剑,竟然以万年海底红玉打造的,只是上面被鬼霍加入了许多的邪门手段,所以才显得邪魅异常。
其实从这赤血剑本身来讲,却是一柄不可多得的上好飞剑。
想到此处,慕容凡血瞳一探,便进入了赤血剑内部,识海神识一动,便轻而易举地抹去了飞剑内鬼霍原本的神识烙印。
也费了一番功夫,一道破除了鬼霍加诸在飞剑上的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戏。
赤血剑终于焕发出了原本的光彩,红光熠熠,看起来灵气逼人。
望着纯净如新的赤血剑,慕容凡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走出了内室。
一出门,便看见苏清风和苏念恩正候在门前。
一见了慕容凡,苏清风急忙迎了上来,双手奉上了一个托盘,那托盘内,便是处理鬼****那女人时,从她身上搜出的东西。
慕容凡扫了一眼,除了几粒寻常的丹药和一点点秘银之外,这男人倒是穷得非常可以,再没有什么起眼的东西了。
不过,托盘边缘处,那一个鬼霍刚才所用的那颗灰蒙蒙的土遁珠,倒是引起了慕容凡的主意。
伸手,拿过了那颗土遁珠,其余的东西,慕容凡一点没动。
苏清风放下了托盘,却是拉着孙子,即刻便噗通跪倒在地。
“师叔,多谢师叔救了清风一家老小!”苏清风感激涕零。
“起来,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慕容凡单手虚托,便把二人托了起来。
随后,便把那柄赤血剑递到了苏清风的面前。
“这?”苏清风乍见了这焕然一新的赤血剑,浑身激灵灵就打了个哆嗦,直愣愣的看向了慕容凡。
“愣着干嘛?你的运气倒是不是一般的好,刚说了你缺少一柄飞剑,这飞剑便送上了门来。”慕容凡笑着说道。
“这,师叔,这飞剑太过珍贵,弟子愧不敢收!”苏清风脸色剧变,急忙说道。
“快收下吧,打入你的神识烙印,温养在识海里,要不了多久,便可以运用自足了。”慕容凡依旧一脸微笑。
“……”苏清风剧烈喘息着,足见心里的激动之情,已经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境地,嘴唇哆嗦了半天,也终是没有说出什么来,不过,苏清风自己却是知道,这一刻,即便让他替慕容凡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
自从这几天遇上了慕容凡,苏清风的生命便发生了剧变。
原本以为自己寿元将尽,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哪知道,慕容凡一粒造化丹,便把苏清风送入了先天之境,踏入了那神秘的渴望了一辈子的境界。
而后,易筋壮骨丹、灵器宝刀,这些普通修真者可望不可即的人间至宝,慕容凡大手一挥,便轻松地赐下了。
今晚,更是赐给了自己一柄飞剑!
飞剑,那可是飞剑啊!多少俗世间的修真者,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东西。
苏清风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了,简直如坠梦中,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慕容凡看着他狂喜至极的模样,却是笑着说道:“好了,还不快打入你的神识烙印?”
“是!”苏清风哆嗦着双手捧过了飞剑,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向赤血剑内打入了自己的神识,随后,便驭起了飞剑,收入到了自己的泥宫丸内温养起来。
苏念恩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内心充满了惊奇与羡慕。
再偷眼看了一眼一直面带微笑,淡然自若的慕容凡,苏念恩突然觉得自己是何等的幸运,当初不知死活地去找慕容凡寻衅滋事,到头来,却是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今天这一步,慕容凡谈笑风生之间,便改变了整个秦家的命运。
“念恩,你父亲的伤势如何了?”慕容凡却是问向了怔怔然的苏念恩。
“哦,回师叔祖,爷爷刚才已经看过父亲了,虽然伤势不轻,但是,所幸没有伤了根本,爷爷已经用了药,想来没有大碍了。”苏念恩躬身恭恭敬敬地答道。
“嗯!”慕容凡点了点头。
而此刻,苏清风已经完成了飞剑的认主程序,即刻躬身来到了慕容凡身前,低声说道:“师叔,在您闭关期间,倒是发生了几件不寻常的事情。”
“哦?什么事儿?”慕容凡心里一动,不由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