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功夫,楚俊就被带到了,楚天翔、李静夫妇也一并来了。而且,楚家的管家,经理人等等也都听到了动静,纷纷赶了过来。
楚俊进门的一霎那,就已经看见了瘫倒在地的杀手寒光,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子,额角的冷汗就止不住冒出来了。
但是,心里不免侥幸,知道寒光这种人嘴巴之严,绝少有人能够撬开,这是当初谈价钱的时候,寒光口口声声保证过的。
楚俊也就施施然走到了楚云飞面前,装腔作势地说道:“爷爷,这就是昨晚的那个杀手吗?为什么不马上报警,让警察连夜审他?”
楚云飞双眼死死地盯着楚俊,没有回答他的话,突然间,肩膀一抬,抡圆了胳膊,就给了楚俊狠狠地一个大耳光。
这一下蓄势而发,直把楚俊打得一个趔趄,后槽牙都松动了,脑袋里嗡的一声,摇摇晃晃了好几下才站住了。
“爷爷,你为什么打我?”楚俊嘴角的鲜血登时就下来了,胡乱擦拭了一把,大声叫道。
“老爷子,您这是干什么?”楚天翔夫妇一声惊呼,急忙抢到了儿子身边。
“我为什么打你?”楚云飞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指着楚俊,面容已经扭曲了,“这是你出生以来,我第一次动手打你,从前都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啊。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竟然雇杀手要杀害楚晴,她可是你的亲姑姑啊!”
楚云飞此言一出,楚天翔就是豁然一惊,脸上浮现出了极度难以置信的表情,而李静则不同,李静眼神急剧闪烁着,脸上闪过了一抹明显的慌张。
楚俊的一颗心直直地往下落了下去,却是兀自撑着叫道:“我没有,一定是这个杀手不怀好意,受人指使,故意咬出了我是不是?”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楚俊大步走到了寒光面前,一脚踏上了寒光的脑袋,狠狠地碾着,咬牙切齿地叫道,貌似是显示他的委屈,实则是惩治寒光供出了他这个幕后主使,若是可以的话,楚俊巴不得马上一脚跺死寒光,从此来个死无对证。
寒光整天在人性的丑恶中打滚,自然明白楚俊此刻的心理,不禁心思急转,思虑起眼前的利弊来。
片刻之后,寒光就想了个清清楚楚,昨晚被自己击中的那个人并没有死掉,那么自己若是坦诚了一切,也罪不至死,但是,若是此刻不扳倒楚俊,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寒光冷冷地说道:“楚少,对不住了,实在是我身后这位爷的手段,不是人能受得了的,楚少付得首期,还在我上衣的口袋里,您收回去吧。”
“你胡说,我哪有给你什么首期?”楚俊冷汗倏然而下,却依然叫道。
慕容凡自然明白寒光话里的意思,一伸手,探入了寒光的怀里,从中掏出了一张价值一百万的支票来,那上面的支出账户,正是楚俊无疑。
慕容凡冷冷地瞟了一眼楚俊,把支票递到了外公楚云飞手上。
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大白于天下。
楚云飞狠狠地把那张支票摔到了地上,极力克制着自己浑身的颤抖,一指寒光,对保镖沉声说道:“把他给我拖下去,交给警方之前,给我好好的收拾他,他差点要了我女儿的命!”
“是,老爷子放心!”保镖们如狼似虎地拖着寒光走出了这栋小楼,片刻之后,夜空中就传来了寒光的一阵阵的惨叫。
楚俊满脸是汗,一听到寒光的惨叫声,更是浑身打颤。
李静眼见着楚云飞就要回头处理自己的儿子,急忙走了过去,假意解劝:“爸爸,您身体刚好,何苦动这么大的怒呢?鹏博他年轻不懂事儿,一时糊涂……”
“滚!”
楚云飞听都没有听完,就如同打楚俊一样,一个打耳光又结结实实地扇到了李静的脸上。
李静直接被扇地扑倒在地,嘴角鲜血直流,惊惧地看着楚云飞。
“败家的娘们,你们母子这些年趁着我病着,真是坏事做尽,好事做绝,楚氏集团被你们祸害成什么样了?”楚云飞一声咆哮。
李静脸上剧痛难当,却也不敢再发一言,急忙爬起来跪在了楚云飞面前,低下了头,楚天翔和楚俊也慌忙跟着跪下了。
“天翔啊!你个懦弱的东西,任由你的老婆当了你这么多年的家,你自己就没有一点主意和担当,偌大的楚氏集团,现在已经快姓李了!”楚云飞手指点着楚天翔,简直是怒其不争。
楚天翔死死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楚云飞剧烈地喘息着,稍稍透了一口气之后,却是踱到了楚俊面前,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楚云飞一脚踹到了楚俊的面门上,把他蹬翻在地,恨声说道:“楚俊,你真是畜生不如!”
一转身,楚云飞对自己的律师和经理人,毫不犹豫地说道:“从今天起,收回楚俊和李静,在楚氏集团持有的所有股份!撤销他们在集团内部的所有职务,彻查集团内李静家所有亲戚,对于无才无德混入集团之辈,一律就地开除。集团经理以上职务中,今后不得再有李家人担任!”
李静一听这个决定,犹如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李静娘家能在这么短短几年内,从一个普通的家族,到了如今人人肥的流油的地步,无不是李静一手促成的,他们一个个都是楚氏集团内部的蛀虫,如今,要把这些蛀虫全数清理出去,那将意味着李静整个家族的倾覆。那将是一场灭顶之灾啊!
李静只觉得脑子里轰得一声,眼前一片金星乱颤。
只是,楚云飞却还没有发泄完自己的怒火,继续对律师说道:“另外,修改我的遗嘱,剥夺楚俊继承人的资格,我死后,所有的遗产,全数归我的女儿楚晴和外孙慕容凡,共同所有。”
“啊?什么?”楚俊一家三口豁然抬头,简直不敢相信老爷子的话。
但是,却从楚云飞眼睛里看到了一片决然,楚云飞这次是动了真格了,再不可能有回寰的余地。
“爷爷,你,你不能这么做!”楚俊绝望地向着楚云飞爬了过去,大声疾呼。
可是,楚云飞却是充耳不闻,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楚俊从小到大,从没在爷爷眼中看过这种眼神,一颗心彻底跌入了谷底。只是,片刻之后,却是疯了一般爬坐起来,一指慕容凡,大声叫道:“他凭什么能取代我继承遗产?他只不过是个杂种!”
“哼,杂种?慕容凡他的父亲的确出身低微,也正是因为这个在楚家受尽了欺侮,但是,就这么一个孩子,他不但不计前嫌,治好了楚娜的脏病,更是治好了我的帕金森,一出手就是救了楚家两条命。如今,又以一己之力制服了杀手,保全了楚晴的性命。他是我们楚家家好几口人的救命恩人。而你呢?你这个楚家的嫡孙,掌上明珠,却做出了如此杀亲嗜亲的事儿来,你连猪狗都不如!”楚云飞一字一句铿然有声地说道。
楚俊看着向来把自己视为骄傲,宠爱有加的爷爷,此刻竟如此高声痛骂自己,语气中不留一点温情,楚俊终于意识到,爷爷是动真格的了,自己的股份,自己的继承权,所有的一切,都将彻底烟消云散了。
“噗通!”一声楚俊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啊我和你拼了,你个杂种,竟然来抢我们的家产!别以为你治好了娜娜的病,我们就真的感激你,你个杂种,始终都是杂种!今天楚家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李静此刻彻底地崩溃了,突然大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向慕容凡扑了过来,那表情如癫似狂。
“如痴歹毒的妇人,定要好好治一治她!”沧月突然说道:“慕容凡,你切听好,我让你见识见识华夏中医最神秘的祝由术……”
众人看着李静那不正常的表情,疯一般的冲向慕容凡,正要阻拦。却见慕容凡伸出了一只手,遥遥地平举向了李静,以一种奇特的缓慢的声音说道:“站住,多行不义必自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母子咎由自取,你又有什么不甘心的?”
说来也怪,李静听着慕容凡那奇特的声音,只觉得头脑一松,就陷入了一种混沌的境界,就如同回到了母体一般的温暖惬意,眼睛中出现了一种如梦似幻的神采,突然间就停住了脚步。
刚才李静怒火攻心,已是到了疯癫的境界。
实际上,在李静癫狂的时候,慕容凡是以一身真气内里催动识海神识,包裹了李静的大脑思维,施出了古老的奇术——祝由术,止住了李静的疯癫。
说来,李静还应该感谢慕容凡救了自己一命。
而此刻的李静,在祝由术的作用下,就如同被催眠了一般,心里只剩下了最本源的东西。
“雇凶枪杀小姨妈楚晴,恐怕,你也有份儿吧?”慕容凡直视着李静的双眼,沉声问道。
室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了李静。
“哼哼,楚晴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家中的丫头片子而已,一走十七年,一回来,就能当了老爷子的半个家,老爷子对她言听计从,还扬言要剥夺了楚俊的继承权,凭什么?她死有余辜!三百万买她的命,实在是抬举她了!”李静半眯着迷蒙的眼睛,恨声说道,这绝对是心底最真的话。
此言一出,室内所有人都惊呆了,不只是她话中的恨意,大家也都不明白,她为何要把实话都说出来。
“大嫂……”楚晴痛苦地摇了摇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