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其他的示威者,此人却是一身笔挺的西装,浑身上下一尘不染,高傲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一进门,就眼高于顶,丝毫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刘柏军?是你?”冯正中自然认得此人,不由得皱眉喝道。
“哼哼,当然是我!”刘柏军高傲地冷笑着说道。
“原来是刘柏军!国内著名心理医生!他怎么来了?”
“跑到中医协会内部来抵制中医,这人真是狂妄啊!”好多人一阵惊呼。
“刘柏军,你身为江城著名的心理专家,竟有时间来这里做这些组织示威的小事儿?”冯正中怒哼道。
“科学无小事儿,能避免过多的国人,再受你们的毒害,这项工作就是崇高的。”刘柏军冷笑着说道。
“进来吧,各位媒体的朋友们!”刘柏军嘴角轻撇,遥遥地向外一招手。
呼啦啦,立时就有一大群扛着摄像机的媒体的人们,进了教室。分分钟架好了机器,镁光灯齐开,把个阶梯教室里照的毫发毕现。
“你们这是干什么?”冯正中愤怒地叫到。
“哼,我不介意在你们这中医交流会上,贡献一份力量,把我们中西医的这次交锋,全程录下来,让世人去检验,中医到底是不是骗子!”刘柏军一声冷哼。
“这人真是无礼至极!背祖忘本!”在座的好几个中医,不悦地骂道。
冯正中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说道:“只怕,你也代表不了整个西医!”
“不错,我只是西医的一分子。但,只要以我一己的微弱之力,揭露你们中医的伪科学嘴脸,已经足够了。”刘柏军冷然说道。
“几千年过去了,中医依然没有丝毫的长进,看病治病,全凭几根手指,真是可笑至极。更曾经有人狂妄地在我面前说过,凡是西医能治好的病,中医就也能治。”刘柏军冷笑着转向了慕容凡,挑衅地说道。
慕容凡只是眉头微皱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哼,今天,我就为你们中医协会加点料,给你们带来了一例我们心理学领域,最常见的疾病,我倒是要看看,中医如何能治得了这种病!”刘柏军眼角瞟着慕容凡,冷冷地拍了拍手。
随着他的手势,马上就有两个穿有“抵制中医”制服的人员,带进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来。
小女孩被带到了椅子上,一言不发,脸色有些苍白,一直低着头,许是害怕,眼睛都不敢直视众人,双手上却是一直拿着一块湿巾,不停地细致地擦着手。擦完了一遍之后,过了不到一分钟,便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张湿巾,再度重复起刚才的动作来。那双手已经是一片红肿,甚至有些地方明显都擦破了,小女孩神色痛苦,可是,就是停不下来。
“强迫症!”在场的众人,哪还有认不出这么典型的病例的?都是一阵议论。
“强迫症是神经症的一种,属于精神疾病,一般都是有致病的心理原因,这种病,肯定采用心理治疗最为合适的,这个刘柏军,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还真是费尽心机啊,看来刘柏军是蓄谋已久,早就有所准备啊!”好多围观的群众都愤愤不平了。
“难道,这次中医协会真的要出师不利?一开场就要被刘柏军给难为住了?”好多远路而来的中医爱好者,脸现忧色,窃窃私语。
而前排就坐的中医们,却是神色各异,一些人的脸上显然浮现出了慌乱,显然,没有信心当场治疗这例强迫症。
也有一些中医,眉头微蹙,有些跃跃欲试,但是,枪打出头鸟,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却也不敢贸然出头。
苏扬和苏淮两兄弟却是相视微微一笑,现出了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来。
“大爷爷,二爷爷,难道,你们有办法治这种强迫症?”苏浩宇察言观色,禁不住悄声问道。
“哼,那小女孩面色苍白,气喘吁吁,这么热的天,还穿着长袖衣服,一看便是心阳不足,属心阳不足型悸动。只要针灸刺激,扶正心阳,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让她当场见效。”苏扬一声冷哼,不屑地低声说道。
“啊?大爷爷,既然您能治,那就赶快出手啊,好好震慑一下在场的所有人!让他们看看咱们仁心堂的本事。”苏浩宇兴奋地说道。
“收声,笨蛋。”苏扬却是一声轻叱,偷眼看了一下慕容凡,苏扬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没看那个刘柏军一来,就冲着慕容凡使劲吗?这一出,明显是针对慕容凡那小子的。”
苏浩宇闻言看了一眼刘柏军,终于恍然大悟,低声问向了自己的爷爷:“那大爷爷,我们就只等慕容凡出丑吗?”
“呵呵,我们静观其变!刘柏军若是能让慕容凡受辱,我们自是求之不得。”苏扬微眯着眼睛,阴险地一笑。
“可是,万一慕容凡恰好也能治怎么办?”苏浩宇担忧地说道。
“哼哼,那就要咱们爷们插手了,一旦他能治,就让他没机会治,断不能让他再出了风头。”苏扬冷冷说道。
苏浩宇眼珠急转,片刻之后,也就想通了苏扬的想法,不由得抚掌低笑道:“着啊,还是爷爷想的周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慕容凡在我们仁心堂眼皮子底下扬名立万!”
“呵呵,文杰,学着点吧。”苏扬语重心长地说道。
刘柏军环视了一遍众人,却是一声冷哼,得意异常,冷笑着说道:“怎么?你们都怂了吗?若是治不了,也没关系,只要中医协会就此解散,再让那个曾经口出狂言的中医,当面给我道歉就可以了!”
“哄!”大家一阵议论纷纷,也都看出了刘柏军是针对慕容凡的。
慕容凡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就要站起来。
可是,一旁早有准备的苏淮却是先慕容凡一步,腾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区区一个强迫症,又有什么不能治得?我们仁心堂愿意代表在座的中医,接下你这一战!”
苏淮这一下,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明白向来明哲保身的仁心堂,此次为何这般高调。
不过,既然有人站出来,接下了刘柏军的挑战,大家还是擦亮了眼睛,拭目以待。
苏淮缓缓地走到了台前,围着那患有强迫症的小女孩,转了一圈,又伸手为小女孩把了把脉,脸上浮现了一抹自信的笑容,眼神扫过了众人,信心十足地说道:“患者舌质淡,苔白,脉虚弱,沉细无力,显然是心阳不足型强迫性悸动,只要以针灸扶正心阳,定可见效!”
“哦?原来是这样!”围观的群众恍然大悟,在座的好多中医也是频频点头。
“不愧是江市最有名的老字号,仁心堂的中医一出手,便以中医的理论解释通了强迫症的原理,实在是有两下子。”
“是啊,虽然一直听说这苏氏爷孙行事不太地道,不过,今天他们竟能挺身而出,捍卫中医,看来,传言有误啊。”
众人对仁心堂的好感度,不由得蹭蹭上升。
刘柏军自然也没有,本来是估计针对对慕容凡的一个病例,竟被仁心堂接了过去,不过,刘柏军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依然气定神闲,看起来丝毫也不担心,一抹鄙夷的笑容在脸上荡漾着。
此刻的苏淮已经拿出了准备好的银针,在小女孩的内关、神门等穴位下针,行的是大补的手法。
场内此刻静得落针可闻,大家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淮下针,期待着在苏淮的银针之下,能够出现奇迹。
小女孩的双手内关穴都有针,无法再继续擦手的动作,倒是安静了一会儿。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推移,小女孩脸上焦躁不安的情绪,明显地多了起来,双手神经质般不停地张合着,似乎也在极力地控制自己不去考虑擦手,可是,到了第三分钟头上,终于在忍无可忍,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自己拔出了内关穴上的银针,急迫不堪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湿巾,心满意足地擦了起来,那情状就如同毒瘾发作的人,终于得到了毒品一般,让人看得既心疼又无奈。
苏淮的针灸,竟然没能见效!
“啊?不管用?”围观的众人和好几个中医,都是一声失望的惊呼。
苏淮自己也懵了,按说,自己和大哥的诊断断然不会错了的。只是,为什么会不见效呢?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能包治百病的中医?连心理学领域最最常见的强迫症,你们这个大言不惭的老中医都没办法,就更别提别人了!”刘柏军放声长笑,对苏淮讥讽不已。
“你!”苏淮被当面贬损,直激的他老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差点没当场吐血。
刘柏军找来的一众记者,更是把握住了这一幕,闪光灯不停地咔嚓,把刘柏军的得意和苏淮的挫败,全数记录下来。有的记者甚至连题目都想好了:“普通心理学疾病,难住百年老字号中医。”副标题就叫:“中医包治百病?笑话!”
“哼哼,刚才还煞有介事的什么经脉虚弱,心阳不足,到如今,怎么都不管用了?这就是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的,糊弄了华夏人几千年的经络、气血?”刘柏军此刻得意非凡,本就口才奇佳的他,现在说起话来,简直就是咄咄逼人!
在场的中医们也没想到,信心满满的苏家兄弟,竟然一上来就吃瘪,虽然这兄弟二人人品不咋的,但是,医术却是响当当过得去的,苏扬更是素有“江市快针王”之称。可是,谁成想一出手却不见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