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天夜重新跃入水中,在水里快速游动寻找着,整个身心都紧紧绷着。
西陵漠,帝国太子,一代战神传奇,不容有失。
十几个呼吸后,原天夜看到远处七八米处有一团彩色的光。
他顿时精神一震,忙快速游了过去,到了近前,发现竟然是个女子。
女子黑发如长长的海藻一般散落而开,面上一道一道的,应该是涂了太多脂粉,被水一冲,就成了这副样子。此刻,看女子气息近乎于无,此刻若是不救,怕是就没有性命了,原天夜心中如此想着。
他双手伸出,却是将这危在旦夕的女子的身子给推向了一边,免得挡着他的道。
原天夜径直游了过去,不曾回头,精瘦的背影显得格外冷漠无情。
在他的身后,苏阮无声无息睁开了眼睛,一双剔透琉璃的猫瞳此刻里面满是冷静和清明,看着原天夜的背影,眸中暗光浮动。
见死不救,还嫌她碍事,这实在是让她很不高兴!
她这人脾气最是不好了,得罪她了,她后面一定会好好教导他做人的。
原天夜自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往前又游了十几米,终于看到了太子的身影,顿时双眸一亮。
只是,太子此刻看去情形非常不好,双眸紧闭,唇色发紫,气息似有若无,极度危险。原天夜心头一跳,不敢多想,忙将太子给扶着,快速游出水面。
才破水而出,岸上的众人就不自觉的脚步朝着湖岸的位置更靠近一些。
原天夜扶着太子的腰,携着太子破水而出,落到了岸上。
明帝和刘皇后当即就到了近前,“漠儿。”
声音关切,溢满担忧。
“快送回东宫,还有太医,将全部太医宣到东宫。”
明帝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原天夜抱着太子就往东宫飞驰而去,其他御林军也纷纷行动起来,去请太医了。
原本嘈杂站满人的岸边,此刻却只剩下稀稀拉拉负责洒扫的几个宫人以及紫衣侯府的下人。
沈柔的大丫鬟青梅正在按压沈柔的胸口,面上满是焦急和慌乱,“世子妃快醒醒。”
“阿柔。”
远处,一身穿天蓝色锦袍的俊逸男子快步跑来,到了近前,看到奄奄一息的沈柔,一颗心几乎要揉碎了,忙伸手一把将沈柔给搂入怀中,“阿柔,阿柔。”
似是听到了他的呼唤,沈柔猛的吐出一大口水,人也慢慢转醒过来。
她方一转醒,整个人就惊惧得不成样子,“不要,不要,啊……,不要。”
沈柔疯了一样的猛烈挣扎起来,整个人惊惧的颤抖着。
刚才在湖里的记忆太过深刻,太过可怕了。
苏阮,她就是个魔鬼。
谢庆双手紧紧的将沈柔给抱在怀里,“阿柔别怕,我在呢,我在呢。”
听着熟悉的温柔的声音,沈柔的神智缓缓回归,她一双水眸环顾四周,再看自己身上湿漉漉的,以及左脸上尖锐的疼痛,无一不再拉扯她的神经。她此刻想要尖叫,想要疯狂,但仅存的理智让她努力的压下心头那些纷乱的负面情绪。
她不能失控,绝对不能失控。她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几年如一日,一点一点谋划而来的,绝对不能失去。
“苏小姐救上来了。”
就听哗啦一声水声,有下去打捞的宫人终于是将苏阮给救了上来。救人的是一个嬷嬷,这个嬷嬷可没有原天夜那样的本事,只能托着苏阮,慢慢的到了岸边,再由宫女给接应上去。
沈柔双眸狠狠一眯,里面满是阴狠的毒光。她柔弱无骨的往谢庆怀里更靠近几分,语调颤抖,“阮娘没事吧?虽然,虽然她对我这般,但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该占了庆哥你的,不该的。她对我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话落,眼泪就忍不住扑簌簌落下,好不可怜。
谢庆却是浑身一震,面上瞬间爬满愤怒和厌恶,“苏阮这个贱人,如此心狠手辣。你对她那般好,她怎么忍心,怎么下得去手。”
“不,庆哥,不怪阮娘的。你,本来该是他的夫君,本就是我抢走了她的幸福。”
沈柔万般愧疚般,即使此时自己受了如此伤害,依旧单纯善良,美好得恍若白莲一般。谢庆心中越发疼惜,对苏阮也是越发的恶心厌弃了。
谢庆不语,却是拦腰抱起沈柔,几步到了苏阮面前。见她脸上红红白白的,惨不忍睹,眸中皆是厌恶。
“庆哥,疼,阿柔的脸好疼,阿柔的脸会不会毁掉了?”
在谢庆怀中的沈柔适时痛呼出声,拉回了谢庆的注意力。
是啊,这个贱人毁了阿柔的容貌,实在该死。
谢庆一只手抱着沈柔,另一只手伸出轻轻抚上沈柔的眼眸,素来温润的面容,此刻却满是阴狠,他脚下一动,就对着苏阮的脸颊而去。
苏阮不是真的昏迷,而是假装昏迷,对危险的感知还是在的。在谢庆的脚风扫过来的时候,她顾不得其它,脸忙往旁边一侧,堪堪躲过,但是那一脚却是实实在在的落在她的肩膀上,
咔擦。
只听到一声咔擦的清脆声音,苏阮的肩膀直接被谢庆一脚给踩碎了。
“呜……”
苏阮直接痛呼出声,碎骨之痛,撕心裂肺。
此刻再装昏迷也没有意义,苏阮睁开了眼睛,看着这个踩她一脚的男人,一双清透猫瞳此刻满是冰凉。
谢庆却是半点愧疚也无,只觉得那一脚没有毁了苏阮的脸很是可惜。
“庆哥,怎么了?”
听到怀中心爱之人害怕的声音,谢庆知道今天只能暂时这么算了,否则被宫中耳目看到,怕是也有麻烦。
“没事,庆哥这就带你回去,一定会治好你的。”
温柔的哄慰完怀中的人,谢庆大步就离开了,紫衣侯府的人也快步跟在后面离开了。
现场瞬间就剩下躺在地上痛得皱眉的苏阮,和五六个负责这片地方洒扫的宫人了,大家面面相觑,心中皆是叹息,这也是可怜人,竟然无人过问。
苏阮郁卒,这帮人,这帮人简直是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