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柳衣鱼好奇万分时,此刻大堂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这位少侠是?”罗致辽看着这面前悄无声息又确实是大大方方出现的年轻人问道。
“渚光派裴钰。”裴钰冲着罗致辽作了个揖。
“原来是你,想不到,许久不见你竟已经如此高大,令师无幽子近来如何?说起来两年前约好等他出关畅饮一杯呢,两年前没有见到你,想不到今日机缘巧合能见到你,真是生的一表人才,貌胜潘安啊。哈哈。”偶遇故交爱徒罗致辽喜不自胜一下武林的腥风血雨。。
“家师已逝。”裴钰本就一副病容,说道此事时虽是轻描淡写但也难掩眼中黯淡之色。
“什么!”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般砸到这个40岁左右的汉子头上,罗致辽太阳穴鼓的生疼双眼冒星几欲混过去,心情大起大落身体难以承受足下气血往嗓门上涌来,嘴里一咸一口血喷出。
李笛连忙扶住他,将他扶到座位上,为他顺气。
“为何?”罗致辽稳定心神急切的问道。
“走火入魔,魔教趁机偷袭。”裴钰面无表情脑海里却浮现当日的场景,一片全是红色,大红色发着炙热光的那是燃烧的正殿,猩红色在他手上渐渐失去温度的那是他恩师的血液,红的夺人心魄的是他杀红的双眼,他的手不由的紧紧攒成拳,如玉无暇的手这下更加透明,青筋尽现。
“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啊!”罗致辽看着裴钰,明显过程不止如此简单,但看着裴钰悲戚的面容也是不忍再细问,连道三句想不到后竟当众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亦沉默不语。
“看来,魔教是早有打算。”柳衣鱼沉着脸道。
“不,他们目前不敢再有什么轻举妄动,因为你回来了。”李笛看着她,话有深意。
“的确。”柳衣鱼赞同的点点头,“其实魔教未必能轻而易举就杀掉正派好手,是我们太不设防,他们也只是在利用漏子趁机制造混乱,前段时间项,咳,我爹的遇害,前几天渚光派遇害,昨日又追杀罗大哥,这等人力物力他们也应该损失惨重,这次我回来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他们出手之前就得好好思量思量了,这下我们应该能喘口气好好商量个什么出来。”
裴钰看了一眼柳衣鱼,柳衣鱼暗自有些纳闷。
“我倒不惧怕他们魔教,三日之后便是英雄大会,只是不知我这个大堂可否能容下众人。”柳衣鱼笑了笑。
“项姑娘真是好胆色!小小年纪竟如此,果然是项盟主的亲生女儿!这等豪气与胆量真叫罗某佩服不已!”罗致辽点点头竖起大拇指,“我故友死有蹊跷这恐怕和魔教脱不了干系,于理于情,只要项姑娘不嫌弃罗某武艺不佳,只要用的到罗某的地方罗某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还是先养好伤再说吧。”柳衣鱼横了他一眼。
“是。”罗致辽面上一红,苦笑道。
“不过你们之前说的那个人,他是谁?”柳衣鱼话锋一转。
蓦地,室内又安静下来,谁也没有接话。
柳衣鱼静观默察,指着孟澜远说“你说。”
孟澜远看了一眼柳衣鱼又埋下头看着地上,道“不知道。”
“那你说!”柳衣鱼青葱玉指,指向李笛。
“那个人。”李笛沉默了一会。大堂的几道目光都在他身上。
李笛看了看柳衣鱼咳了一声道“既然你想听我不妨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此事。要从40年前说起。”李笛又是咳了一声,脸色有点白便寻了个座坐下,柳衣鱼听故事心切,抢着为李笛倒了一杯茶水后在李笛身边席地而坐,其余人也纷纷找地坐了下来,只有李拥雪弱柳扶风还站在李笛身旁不肯走。柳衣鱼瞧见了心里一阵羡慕,心想“这兄妹二人可真好,不知道我哪天这副病怏怏的明月会不会也似李拥雪照顾李笛般照顾我。”
那是四十年前的某一天,明月寺刚被第一束阳光照耀,盘坐在檀香袅袅的佛堂前的主持净和大师念完晨的最后一句经文,按照惯例往后山散心。清晨的白梅山被雾气笼罩,一棵棵参天大树相连,把晨曦的阳光挡在了绿叶上,树上传来鸟鸣声,净和大师走在小路上不像往常一般惬意,他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寻常。
果不其然,他在一片叶子上发现了一丝血迹,接着,在五步内有血迹,净和大师寻着这血迹走去,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发现了一位身受重伤衣衫褴褛的光头男子,头顶有受戒的六个燃顶,看样子也是位僧人。净和大师叹了口气,为受伤的僧人稍作检查,便将其带回了寺庙。
从此后,明月寺多了一个扫寺门的僧人,可是这个僧人见人只有微笑,并不言语。明月寺的僧人都知道主持带回来的僧人是哑巴。偶有年轻弟子欺负他,他也是双手合十,微笑不语,任其作为。久而久之那些弟子也甚感无味,再也不去戏弄他,反而对他也很是尊敬。
连一些经常敬香的香客也对这个僧人熟悉,经常大师大师的去请教问题,而这个哑巴僧人却经常能从一些小手势里给他们启发,令这些香客受益匪浅,更加频繁的来奉上香火钱,人人都知明月寺来了位德高望重的哑大师。
“师兄,他来了一年了,为何不给他法号?”净和大师的师弟静无说道。
净和背对着他敲着木鱼,闭眼念着经。
“主持师兄?”静无不解道。
净和却置若罔闻,还在念着经,净无也不做言语,静候一旁。一篇金刚经念完,净和睁开了双眼。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欸~因果,因果。”净和叹道。
静无部明白却不再问。
“这个哑巴僧人最后成了魔!”柳衣鱼听到这斩钉截铁的说。
李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道:“他没有成魔。他反而代替净和大师掌管了明月寺,法号普慧。”
“为什么!”柳衣鱼呆住了,听李笛这样说还以为这个魔头是这个哑大师。
“明月寺内乱。静无大师有异心与前魔教有勾当,想将净和大师除之掌控明月寺,不料却被净和大师有所察觉,两败俱伤之际,魔教来犯,是普慧大师带领明月寺上下僧人面敌,待到前魔教被击退去看两位大师时,两位大师已经圆寂。但是上下僧人都推出普慧大师主持大局,普慧大师推辞不过就开始打理明月寺,寺内虽然元气大伤但是魔教中人也不敢来犯。”李笛咳了声端了杯子喝了口水。
“看来这净和大师那句是对静无大师说的了。”柳衣鱼插嘴道,”那那个普慧并不是什么魔头了。“
“你不识普慧大师?”李笛惊诧的看着皱着眉头的柳衣鱼。
“不知道又如何,我游历之间也只是在深山中寻求武功奥义,未曾接触外人。”柳衣鱼被李笛看着心里一慌连忙找了一个借口,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她其实是失忆马上装做不耐烦的问“那这个普慧大师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说了半天却好像还没有个重点!”
“当然有关系,”李笛看了她一眼后又接了下去,“普慧大师在庙内打理寺庙十年,香火鼎盛,游客络绎不绝,明月寺本就佛学高深,武艺也数全国寺庙最尖,只是这个普慧大师有着大智慧竟将明月寺更加发扬光大,不少香客送上自己孩子做为明月寺的俗家弟子,这个时候普慧大师觉得世上苦难的人太多,他整理好寺中的事务便开始了他的云游。”
李笛似乎知道柳衣鱼不明白普慧大师就特意将普慧大师介绍了个仔细“没人知道普慧大师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深,普慧大师也从未与人比武,在他云游的十年里造福了许许多多的百姓,哪里有邪教之人祸害,他便去哪消灭妖人,所到之处化戾气于祥和,百姓无不感恩戴德。”
“普慧大师云游十年后带回了一个婴孩,听说是个孤儿,普慧大师十分喜欢他,便将他带了回来。”说道这,李笛双眼神色一变,露出一丝戾气,李拥雪见状素手轻轻拍了拍李笛的肩膀,许是感受了些什么,李笛面色又恢复了原状,又接着说“此婴孩从小天资过人,普慧大师说他尘缘未了不宜出家就当俗家弟子来带,尽数教他武学,十岁此人就已经独身闯过十八罗汉堂,且毫发无损,一时间,此人在江湖名声大噪无人不知!十三岁代替少林在英雄大会上比武打败当时江湖数一数二的好手。此人名字更是成为了江湖中人讨论的神童。”
“他叫什么?”柳衣鱼问道。
“他以前的名字,大家都忘记了。”李笛深深的看了柳衣鱼一眼。
“忘了!怎么可能!”柳衣鱼皱了皱眉头。
“是的,与其说忘记了,不如说他是他丢弃了普慧大师所赠的名号,自己取名。”李笛深吸了一口气,全身有些微微颤抖,似乎买强忍什么情绪,一旁的李拥雪满脸担忧。
“于是大家就这样称呼他。”李笛说到这顿了顿。
柳衣鱼实在也忍不住了问“叫什么!”
“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