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烈风,断空掌——”
战况得到了逆转!千钧一发之际,胖士兵双掌用力打出一道气流,排山倒海之势的朝迎面而来的飞剑轰去。势如破竹般的直冲,就像毁灭的波纹,顷刻间,墙壁兀现一道道裂缝,窗户的玻璃被震得晶体横飞,袭来的撞击,只听得“哗啦”的一阵碰撞声,漫天飞舞的钢刀,无数刀光剑影坠落,如此恐惧的窒息感,让尹雪觉得胸腔十分难受,无奈之下她停止动作,娇喘粗气,压抑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要碎裂。
“偏偏在逆风的条件下,还能够灵活自如的操控气流,反其道而行之,从而打出排斥的力量?”榭泯吃惊的看着胖士兵使出的全力一击,“这就是冥荒之术的威力吗?”纳闷之余的同时,心里有了一丝敬畏。
尹雪从空中摔了下来,身体狠狠地磕在了地上,她弓起腰,揉了揉发晕的头,昏昏沉沉中,看见胖士兵正朝自己走来,心中大叫不好,自知是凶多吉少了。
“等等,”榭泯一把拉住了胖士兵,拦住了不想让他靠近,慌忙的说:“不要冲动,小心有诈。”
“不,她已筋脉受损,没有力气再耍花招了。”胖士兵拂开榭泯的手,静静的来到尹雪的身边,本想做个最后的了断,可看到她虚弱不堪一击的样子,心生不忍,无奈将抬起的拳头放下,摇摇头,轻叹一口气。天使的脸蛋,魔鬼的心肠,胖士兵始终不能想象眼前这个女人的手上已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扼杀过多少人的生命,欲求不满的野心使她那么的心狠手辣,视生命如粪土,杀死了闫桐将军。回忆曾经,往事历历在目。恨上心来,胖士兵却无法动手,此时,怜悯与仁慈是他最大的弱点,
“投降吧,尹雪上校。我不杀你。”胖士兵仰头,不想看她的脸。
“哼,”尹雪双拳攥紧,舌尖舔了舔唇边的血渍,不屑的一笑,说:“要杀就杀,不用废话。”
“我杀过太多人,念造了太多的怨恨,双手已是肮脏不堪。我的信仰,我的正义,早已被我抛弃,玷污的灵魂,让我无法摆脱这一切,我愧对死去的将军。”
“哈哈,真是笑话!”鄙视的望了一眼,瞅着他毅然决然的表情,尹雪冷冷地道:“你现在不也背叛了我吗?少装一副大义炳然的样子,虚伪!”
“是吗?”胖士兵苦笑一声,想象梦中发生的那一幕,小杰内心扭曲狰狞的仇恨面孔,无奈道:“或许我真的很虚伪吧。跟着你杀了那么多的人,毁了一个可怜孩儿的家,还在这道貌岸然的一番说辞。”
“就是,你没有资格!滚!”
榭泯不能忍受了,这种无聊的对话应该结束!他走到女孩的身边,反唇相讥问:“他没有资格,你就有资格了?你的大势已去,乖乖投降吧,联盟军马上就到了。”
“呵,我输了,无话可说。”
“很好!”榭泯龙颜大悦,高兴的拍手道:“来人啊,帮我把这个造反的女人绑起来,带走!”
在沃尔特城,高傲的榭泯仰仗飞羽军的实力,早已把自己当成了无上的帝王,吸血鬼联盟之主。
众士兵站在一旁权当演戏似的看完这一幕,自己的老爷毫发无损,平安脱险,倒地的敌人没有站起来,一个个都欢呼雀跃的兴奋不已,呐喊声,喝彩声,连连不绝。
榭泯恨恨的瞪了一眼这群没用的饭桶们,刚刚战斗时都躲哪去了,现在倒好,等打完胜仗就开始得意,真实气煞人也。
“还在那鬼叫什么,赢都赢了,你们现在才知道叫唤?真是一个个胆小如鼠,想不到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唉…”越来越气愤,榭泯叹了口气,直骂众人都是孬种,废物。可他哪里又想到了士兵之所以不敢上前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在于他自己定制的一套严厉军规。大伙心里一致认为,如果当时他们都冲了上去,不仅会帮了倒忙不说,就算胜了,如果自己在邀功领赏之时,榭泯的臭脾气不高兴,给了一个贸然行动的“罪名”扣在头上,就要罚扫花园,军棍处置。这样一来,领赏的是最后好处没捞着,还落得了个“有过触犯军法的历史记录”档案的下场,不是很亏吗?
这种案例也不是没有过,如此一来,士兵们荒诞而又可笑的“倒贴一把”的想法便也是不争的事实了。
众人手脚利索的用绳子将尹雪捆绑起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把她押进重犯囚室,封锁大门,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榭泯命令说,“她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一定要严加看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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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空,是一片寂静的深灰色。
沃尔特城的北区,无数连绵起伏的山脉,几百年来,是沃尔特城半岛三面环海的景色中唯一与大陆城市娜吉利亚相连的地段。重峦叠嶂,其中最为突出的,要数海拔越千米,穿透云层直上云霄的一座峰峦,人称“天行峰”。历史的变迁,它赫然伫立了千年,柔和的月光下,更显壮观。它是沃尔特城伟大的象征。挺拔陡峭的峰之顶,人烟稀疏,却隐居了一位强者,人道:“天行者”。无人见过他的容貌,也无人知晓他的实力。谁也不明白,天行者是否真的存在,在人们的心中,他已成为了神。
没有人能摘下神的面纱,存在的神,只是人们心中敬畏的精神寄托。
神如果降临,那就要受到人们的尊崇,虔诚的信仰,不能触犯他的思想。
所谓神,就是能掌控人类万物命运的生死,拥有至高无上的生杀权利的人。
但是,天行者,只配作为强者,人们对于他的憧憬而赋予神的称谓,只不过是他的力量过于强大,被人们盲目灌输的一个名号。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尹凡静静的站在天行峰的最高处,俯览全城。如同神一般,静静地仰望着这个世界。
天行者,天空的王子,这些名号他不会去在乎,对他根本没有用处,因为他,足够强。
微风吹拂着他银白的长发,唯美的像一幅精致的画,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让人不忍去打破这一瞬美好而又宁静的祥和。
但祥和,却也只是停留在这短暂的一刻。
“少爷,时辰已到,出发吧。”一身灰白的中山装,修长整齐的胡须,双目清明,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出现在了尹凡的身后,望着思绪远飞的他,提醒道。
“嗯。”
不带丝许感情的微笑,尹凡轻捋了一下发丝,说:“是时候了,常叔,替我准备一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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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明澈的月光下,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孩潜入上官家族的花园洋房。踩着荆棘的灌木丛,忍着疼痛,跌跌撞撞的爬到藏有机密情报的侦查局窗前,掏出了一把金色的钥匙,默念了一声咒语:
“时间之轮,归回。”
“砰——”一股厚实的防御结界阻挡了男孩的魔法,惊愕之余的同时,他小心翼翼的拿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玻璃,结果又被结界弹开了。
男孩皱皱眉头,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清脆的打了个响指,从口袋里偷偷摸摸的掏出一把白色的钥匙,念道:
“破坏之轮,解——”
这一次,魔法还没有发出来,男孩就感到身体变轻了许多,疑惑的回眸一瞅,猛然发现身后竟然站着一个人,自己被提了起来!
“怎么回事?放开我!放开我!”
“哎…哎…那个”男孩窘迫不已,望着神秘人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尴尬一笑,解释说:“我…我只是路过,好奇而已,嘻嘻。”
“你说我会信吗?”神秘人冷冷的道。
“呵…呵呵,大概不会吧。”男孩摇摇头,声音有些发抖。
“哼,那就行了。你偷偷摸摸的一跑来就直接动手了,也不看看四周有没有动静,看样子很急嘛?”
“当然了!能不着急吗,等我爸爸回来了,那怎么办啊…”
“啊!”发现自己似乎说漏了什么,男孩下意识的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你刚刚说什么?等你爸爸?”神秘人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难…难道你是翔少爷?”
“嗯。”男孩不好意思的回答,脸羞红的低下了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过了一会,待神秘人把他放下来后,挠挠头,请求道:“那个,叔叔…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爸爸…”
“哈哈,你个小鬼头!又背着父亲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走!跟着叔叔,我带你去见老爷!”说罢不顾小男孩的反抗,捉住了他的手腕道。
“哎,不…不要!爸爸知道了会很惨的!”小男孩吓得赶紧往后退,使劲想打掉男人的手,说:“哎你放开我,我不要去见爸爸,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少爷,你总是这样淘气,也该被教训教训了,乖乖的跟我走吧,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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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
月光如水,空气清朗,大街上孤独徘徊的身影,枝头的乌鸦隐去了叫声,陷入沉沉睡眠。此时此刻,万籁俱静。
榭氏别墅的监狱大门,点着三五盏蜡黄的烛油灯,忽明忽暗。四个重量级飞羽士兵正在严密把守,胖士兵带阵巡逻。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不能放过。
“威廉上校,这么晚了,我们还要继续守着吗?”一个士兵忍不住抱怨,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下垂的眼皮使他奈不住困倦的袭来。
“混账?说什么呢!”胖士兵发怒了,举剑顶住了他的脖子,吼道:“你难道不明白这次事情的严重性,坚守自己的岗位你都不知道吗!!”
“哼,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运气好立了一次功嘛,军衔变高就横起来了?”抱怨的士兵小声嘀咕了一句,十分不满男人说话的口气,在他看来,胖士兵也只不过是逞一时能,在榭泯面前故意表现了一番,高兴之下被提拔,才有了现在的地位。愤懑之余的同时也不禁慨叹了一下自己不幸的命运。
叮铃——
叮铃铃铃——
叮铃——
叮铃铃——
不知何时,一阵优雅并附带节奏感的风铃声忽然响起,如催眠的歌曲,又似醉人的弦音,幽静而令人神往,如梦而令人痴醉。众士兵享受着这一切,紧惕的神经也开始放松,不知不觉中,顿感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