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泽伸手拦住了那个本地男子。
“慢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从两人嘴里冒出的浓烈的酒气和飘忽的步伐,秋泽知道他们两个肯定是喝多了。
那个本地人白愣了一眼秋泽,咦哩哇啦地说了一些本地的土语,弄得秋泽一头雾水,转眼又看了看身边的姑娘。
“他们胡说,我不是陪酒的,我是帮我的姐妹在酒吧里买酒,他们就过来和我们搭讪,出于礼貌和想多卖出去几瓶酒,我们对他们就相对殷勤了些,没想到他们不怀好意,我和女友分开后,他们两个竟尾随我而来,非要带我去过夜。”
女孩断断续续说着,秋泽总算大致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而且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女孩竟说着一口流利的华语。
秋泽转而用英语和那个本地人和黑人解释了一番,劝他们不要为难这个女孩,没想到这两人听完秋泽的解释后互相看了看,突然一阵大笑。
少顷,那个黑人拿出几张百元美钞在秋泽眼前一晃,用英语对秋泽说道,在这个地方,有钱可以买到一切,女孩不愿意无非是想多要钱,他有的是钱,叫秋泽不要多管闲事,说完,他拿出一张钞票塞进秋泽的衣兜,转身又来拉扯那个女孩。
女孩一边奋力抵抗着,一边说她不需要他们的臭钱,同时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秋泽,她现在根本无力反抗这两个醉鬼,唯一能指望的只有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生怕他拿了这两人的好处之后一走了之。
秋泽本不想给自己找事,但天性使然和道义规范让他不能对此事置之不理,他再次伸手拦住了这两个人。
“朋友,不要强人所难,你们有钱可以再找其他的姑娘,何必为难一个良家女子那?”
一边说,秋泽一边拿出钱递还给他们,然后转身护着这个女孩就要离开。
这两人对视了一眼,那个本地人突然一脚踹向了秋泽,没有提防的秋泽被他踹了一个趔趄。
那个本地人嘴里依旧在不停的说,对着秋泽指手画脚,虽然秋泽听不太懂,但他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秋泽强按下心里的怒火,再次说道:“朋友,请你们自重,不要欺人太甚。”
他的话音刚落,那个黑人冷不防一记重拳对着秋泽的面门恶狠狠地袭来,这次秋泽可不干了,压抑许久的怒火一冲而出,而多年的苦训几乎是本能地爆发。
秋泽稍微侧身避开对方的重拳,伸手叼住对方的手腕,半转身躯,抬腿一脚就踢到那个黑人肥胖的脸蛋子上,然后脚没落地直接一下用脚把这小子“送”出十米开外,之所以说是“送”出去,是因为秋泽出脚之前心念一转,“自己和他无冤无仇,何必和一个醉鬼较劲那”,因此才没有发力,但即便如此这家伙也受不了,身体飞出去之后仰面朝天倒在了雨地里,半天没爬起来。
那个本地人倒还知趣,一看这么一个大老黑被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中国人几乎没费力气扔出老远,掂量一下自己即便上去也是白给,右手指点着秋泽还想说什么,看见秋泽要过来,赶紧跑开,扶起那个老黑一溜烟地消失在雨夜里。
女孩也看愣了,起初她还怕帮自己的这个好心人吃亏,但眼前情景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愣了半晌她才说道:“谢谢,谢谢你能出手相助。”
秋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见到女孩衣衫不整,索性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女孩的身上。
“你住哪里?如果不介意我送你回去吧。”
女孩如蒙特赦般的使劲点点头,生怕秋泽反悔。
一路上两人也没多说话,秋泽把女孩送到她家近前,女孩再次道谢,秋泽摆了摆手,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女孩看着秋泽的背影,直到这个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她才转身叩开了自己的家门。
钱壮拿着一沓资料和照片,随意地抽取着,每拿出一张照片,亦非都会快速地说出这个人的年龄、性格、从事的职业、有什么案底等等,这些东西不仅有威猜和杜老板的亲随、打手、帮凶,还有亦非他自己的新的身份资料。
钱壮一边不断变换着询问方式,一边心里暗自赞叹。
“这小子是如何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把这么多人的信息资料全都记下来的?”仿佛这些东西地起就在他的脑子里的某个角落里存放着,只不过这个时候正好取出来的一样。
他真的对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了。
“你现在新的身份叫戈兵,祖籍四川,一九八四年十六岁时入伍,随军参加两山大轮换对越作战,担任过侦察班长,荣立过二等功,一九八七年部队换防回到原驻防地以后,因不满组织上对自己任命,没有被升迁,与教导员发生口角被关禁闭,并受到处分,气怒之余枪杀了教导员和两名战友携枪潜逃,后成为职业杀手,流窜于国内数省作案,手上犯有多条人命。”
钱壮在为亦非设计这个身份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周折,他为此翻阅了大批档案,查阅了最近这些年因犯重罪被判刑和镇压的一些罪犯的案底,把一些时间相符、又在各地公开披露过的重案、要案加以整合,并且戈兵这个人的原型葛某兵也确有其人其事,只是早已抓获归案,压在军队的重犯监狱里等候审判,只是对外一直没有公开报道过。
“亦非,自从队伍上推荐了你以后,我们就已经开始为这次的行动做准备了,相关的舆论铺垫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就已经开始了。”钱壮拿出一份报纸。
这是一份东北的主流报纸,在第四版上刊登了一起凶杀案,标题醒目,题目是“某娱乐城老板被人枪杀,凶手在逃”,下面的副标题是“疑是黑帮火并,案犯恐为职业杀手”。
“呵呵,这题目还真惹人眼球,这上没写罪犯的名字呀?”
亦非拿着报纸,仔细地看着上边的内容。
“不错,这种事如果哪个细节做的不到位,都会有人付出代价,尤其对付这些跨国的犯罪组织,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
钱壮声音有些苦涩,之前为了打入到威猜和杜老板的内部他们已经有一名同志牺牲,还有一名同志下落不明,失去联系已经近半年了,大家猜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这些情况亦非早已经完全掌握了,因此他的神情异常严肃。
“下一步该怎么办?你们都是办案老手,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钱壮拍了拍亦非的肩头。
“你这次的任务不轻,因此我们必须周密布置,现在才刚刚开始,你别急,一步步慢慢进入角色。”
“首先,我们会灌输你一些恶习,抽烟、喝酒、赌博还有嫖女人,当然不是要你一定去做,但你必须知道,我们知道部队上对你们已经有了一些培训,但那还远远不够。”
“在这几样当中我们为你挑选了嗜赌这一爱好,因为我们知道威猜开有赌场,从这里可以慢慢接近他们内部,同时我们还会设计几桩大案,让你的罪行更加深重,你的轨迹是从北往南一路逃亡的路线,为了生计早逃窜的路上还会犯有几条人命。”
“你最终的落脚点是泰国的清迈,那里是威猜的老窝,但那里不是抓他的最佳地点,并且泰国军警两方不少人都已被他收买,那会让我们置身于危险当中,你在那里不要采取任何行动,由我和你单线联系,打入到他们内部以后,你的第一个任务是打探出威猜往国内运送毒品的时间然后传递给我。”
“现在我和你说说这一段时间你的训练安排。”钱壮看着亦非。
“第一步的训练计划是,我们要先让你熟悉自己的身份,同时改掉你身上的那股军人气息。”
清晨,钱壮一边和亦非在丛林中负重越野训练,一边商量行动的细节,只跑了不到十公里,钱壮实在坚持不下来了,摆手让亦非停下来。
“老天,你还是人吗?背着那么多的东西跑,还一点儿都不喘,跟没事一样。”
钱壮一手扶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亦非说道。
“这没什么,我们训练的量比这还大,要不是为了照顾你我早就跑了。”亦非停下来笑着说道。
两人坐在一棵倒在地下的树干上。
“亦非,我看军事技能这方面的培训可以省略了,这方面你基本上是我们的老师,我们没法再让你提高了,下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先从改变你的外形做起,让你在外表上让像个杀手才行。”钱壮说道。
亦非接过话头说道:“这两天我也想了一些,我觉得关于军人气息这方面不必改的太过,太过了反而有假,你想想,我戈兵好歹也是当了几年兵的人,担任过班长,立过二等功,只是后来才铤而走险,如果一点儿军人气息没有倒像是演戏。”
“你说的没错,你着重要显示你的冷酷与无情,好的杀手都有过从军的经历,而且大多数以此为业的人还算比较自律,不然他们在杀手这个行当里不会长命的。”
钱壮嘴上说着,心里也暗自佩服亦非那与自身年纪不相符的谨慎。
下午,两个人来到了市里一条不太繁华的街道,在一间不大的门脸门前停下了脚步。
“之前也和你们部队的领导协商过,为了从外表到内在都能够更好地更像一个混迹于****的人物,除了吃喝嫖赌这些东西你要了解,还想在你的形象上做一番功夫,纹身就是一个选择。”
“这个部队上是绝对禁止的。”亦非有些吃惊。
“我们知道,为此我们和你们部队的领导也协商了几次,最后总算同意了,因为你们是特种部队,许多现行的军规、政策不太利于你们今后的作战方式,因此对你们的要求也不同于那些正规部队,比如发型、衣着等等,纹身也是开了一个特例”。
钱壮和亦非两人走进这间不大的工作室,墙上张贴着一些纹身图案的招贴画,桌上还摆着好几本图案画册供人参考选择。